三日後,大雪初霽,天地茫茫我著一身鵝黃色紗繡折枝花蝶大鑲邊加套袖氅衣袖口鑲嵌了一圈呈色十足的南海珍珠散發著圓潤而柔和的光芒戴上白狐毛製成的雲肩頭發在小桃的巧手下也挽成了一個展翅欲飛的蝴蝶翅點綴的珊瑚發簪、珠花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若即要翩翩起舞,手中抱著暖暖的紫銅手爐。腳上穿的是一雙用金彩線繡蝴蝶的小羊羔皮的小靴坐上了軟轎。

    我今天要去觀看一年一度在北海舉行的冰嬉大賽聽來傳旨的小太監敘述在舉行冰嬉活動之前,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內務府先期派太監用水潑灑冰麵,保證冰麵平滑如鏡,然後擺放好禮炮,設立旗門,待各項準備工作就緒後,擇一良辰吉日,皇帝在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的陪同下,親臨冰場,觀看表演。乾隆帝在《冰嬉賦序》裏曾說滿族人民喜愛的滑冰運動是“國俗”所以這也是一年一度非常盛大的活動寧知道我喜歡熱鬧便喧我伴駕一同前往,對於嬪妃而言這是何等的殊榮奇月閣上下頓時很是歡騰,聽了這麽多敘述我倒覺得像是場冬季運動會可以去觀看倒也蠻激動的。聽說這次皇後全妃還有祥嬪也被喧旨伴駕。

    軟轎行了大約有一盞茶的工夫我由小桃攙扶下出了轎,整個北海上冰亮如鏡彩旗飄揚各旗的選手們身插不同的旗幟整齊劃一的站立聲勢浩大,文武百官皆頂帶花羚到場,場上雖是鑼鼓喧囂但他們卻是一副肅穆的表情像曾經在兵馬俑裏見過的石像,惟有衣袂飄飄我來到清朝還沒見過這麽大的場麵一時也有些緊張與興奮。一襲桃色映入眼簾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她那銅玲般的聲音:“妹妹來的好早。”

    我略做一福微微笑道:“姐姐不也是嘛,妹妹給全妃娘娘請安”

    全妃忙用那帶了鑲嵌珠寶翡翠熠熠生輝的護甲的手扶起我道:“妹妹有身孕咱姐妹的行這勞什子禮做啥,數日沒去探望妹妹,妹妹近來身子可好?”

    我隻是淺笑道:“有勞姐姐掛念,妹妹一切都安好。”

    這時候祥嬪也下了轎一身杏色滾金邊大氅帶了一頂白色狐毛坤秋帽粉麵桃花頰側微笑便可清晰可見的兩個討人喜歡的小梨窩,灼若芙蕖出淥波。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她的笑聲依舊是帶著些許豪爽與潑辣不似全妃的溫婉嬌柔見了我與全妃做了一禮道:“全妃姐姐與嵐妃妹妹來的好早”

    全妃依舊是泰若的表情我輕輕笑著婉聲道:“妹妹也是剛到。”

    祥嬪左右看看道:“怎麽沒見皇

    後娘娘。”

    全妃優雅而得體的說:“皇後娘娘今日頭疼病犯了不來了。”她眼波一閃我似看到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光芒。

    遠遠的傳來太監的通報:“皇上駕到”那聲音仿佛傳自天際在這山色冰影上迴蕩,卻見寧是坐在冰床上而來,那冰床豪華氣派,底座猶如龍舟,兩麵描金繪彩,冰床底部安裝兩根長形角鐵。龍舟上矗立一個方形木棚,棚外貼著黃緞,上接金漆寶頂。棚兩側各有玻璃窗一扇,棚內設雕龍寶座,後部有兩根橫杆。冰床在眾人的推動下,滑行如飛,很是壯觀。

    曾經看過的電視劇都無法拍攝出如此的氣勢,我在心中無限的感慨,可惜沒有dv不然拍下來拿迴去一定讓那些二十一世紀的清宮迷瘋狂,我仰頭望望那淡藍色的天空有些自嘲的一笑,我還能迴去嗎?

    突然發覺身旁的全妃祥嬪都已是斂容低首微屈膝行禮的姿勢我卻依舊這麽亭亭徑直的站著,雖然一直在盡量融入這個環境,但我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不能像習慣一樣做到卑躬屈膝,仰人鼻吸。我雖膝下無黃金但我也是有氣節的。我那傲骨比黃金值錢的多。正想著,那奢華的冰床已停下寧的聲音仿佛從天際傳來:“眾卿家平身吧”由於他們剛才一直都不敢抬頭看天顏都是低頭屈膝並沒有人發現我一直站在這。

    一個小太監趕緊跪爬在冰車下寧踩著他的背下了冰車檢閱八旗,我突然覺得有點像現在的閱兵,寧高亢的聲音道:“眾卿家都是我大清的國之棟梁,相信定不會讓朕失望!”眾人又是下跪山唿萬歲那聲勢浩蕩如湯湯之水。

    待寧從新登上冰車,我們也已在太監的引領下在兩側入座。一個尖細的聲音道:“冰嬉比賽現在開始第一場搶等比賽最先到達禦冰床者獲勝。”

    一時間鼓聲陣陣一個似發令官的人物站在禦用冰床旁,手舉小旗,連晃三下,算是發出的信號。遠遠的我隻能看清穿著不同顏色八旗服裝,膝部裹著皮護膝,腳穿裝有冰刀的皮靴,在冰床三裏外的起始點一字排開,等待號令。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不就是速度滑冰嘛!

    “轟”一聲禮炮響,撼天動地。運動員聽到號令後,如離弦之箭,蜂擁而出,向皇帝的冰床方向飛馳而去。一時間,冰麵上冰花四濺,在陽光的照射下,色彩斑斕,分外耀目。場上氣氛沸騰緊張起來,他們漸漸靠近終點我才發現處於第一位置的人居然是錦愷,心裏突然覺得欣喜仿佛那烏雲密布的天空豁然被陽光照亮,我興奮的看著他站起來大喊:加油!身邊眾人頓時都側目與我,

    我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趕忙坐下,還好場上鼓聲陣天並沒有驚動寧及眾文武百官,身旁的他們應該也不知道我是在給他加油,錦愷在飛速前進中目光卻瞟向了我,嘴角還是掛著那微微上翹的弧線,仿佛還在曾經那無憂無慮的日子,我突然不經意瞥見身旁的全妃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那眼中淡淡的流波我隱隱覺得……

    還沒容我多想,此時錦愷已在寧身前跪下行禮博得頭等,緊接著二三四五六七八名也陸續到達紛紛行禮。

    我聽來傳旨的小太監說這頭等會得到皇上的賞賜。

    寧讓他們平身道:“這搶等比賽真是爆竹如雷般,池冰若砥平,三弟好身手啊!”

    錦愷隻是謙然的笑笑:“皇兄過獎了。一時運氣而已。”

    站立在他身旁的一襲月白衣的玉麵少年有些不服氣的道:“我差一點就趕上三哥了。”

    一旁的寧與錦愷都笑了起來。

    寧道:“四弟啊!你還年輕明年再來和你三哥比就是拉!”

    原來他是嘉慶第四子瑞懷親王綿忻也是太後所出。

    綿忻還是有些不太服氣的表情。

    寧頓了頓接著笑道:“這樣吧!為施鼓勵朕讓嵐妃和朕未出世的皇嗣也給你頒個獎”說著轉頭看了看我。

    在現代極不擅長體育運動的我,居然也成了這運動會的頒獎嘉賓真是天意弄人啊!我盈盈上前,這時候小太監已經端了錦盤在我麵前裏麵是一隻掐絲琺琅壽山芙蓉石福壽雙全如意。

    寧拿起小卓子遞上的白芙蓉玉雕的一個若飛滑雪姿勢的人雕與馬踏飛燕有異曲同工之妙頒給錦愷,錦愷接過謝恩,此時我距他隻有大約兩米之遠似乎能聞到他身上那特有的淡淡薄荷香,好久沒這麽細細打量過他了。

    我也拿過托盤中的如意遞與綿忻,他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年紀臉上帶著桀驁。

    他接過我手中的如意向我低首朗聲道:“臣弟謝嵐妃娘娘”

    我婉聲道:“王爺多禮了”

    他仰起頭像鷹一般高傲的眼睛看著我道:“娘娘歌喉很妙曼。”那仲秋晚宴見過他吧?那夜太多人太多事,我已記不那麽清楚了。

    我羞赧一笑道:“王爺過獎了。”

    寧一手攬過我的腰對綿忻笑著略帶薄斥道:“你這小子,是想聽嵐妃唱歌了吧!”我不安的微微扭動了一下身子,在錦愷麵前我實在不願與寧有這樣過密的動作,如坐針氈。

    這時候一直低著頭的錦愷微抬頭眼光瞟過我,微微上前對我道:“臣弟一直還沒有機會恭賀嵐妃娘娘懷有皇嗣之喜,在這裏恭賀了。”一句臣弟,一句娘娘,生生劃清了我們的關係,像把利刀將我的心一點點割碎,我微一閉眼,再睜開眼時已是一副恬淡的神情微微笑道:“臣妾,謝王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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