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燕憐憫之心陡增,走迴去扶起無涯,道:“哎呀,你沒事吧,怎成這樣?”無涯突然睜開眼睛笑道:“讓我跟著你吧……”方燕將無涯摔在地上道:“我當你是死了,怎的是騙人。誰再來搭理你。”方燕這次再不上當,當下頭也不迴,施展輕功,向遠處奔去了。

    方燕徑自在街上行走,月光黠淡,秋風瑟瑟。她身上衣正單薄,禁不住渾身戰栗。四下店鋪已閉門,除了小心火燭之類的聲音,更無其它,不覺心中甚是淒涼,想到今日對那少年甚是無情,不禁心下有些慚愧。今夜獨自一人,甚感孤獨,若有一人結伴而行,豈不樂哉?這少年雖說有些許頑皮之性,人倒也不壞。他三番五次懇求於我帶他一同闖蕩江湖,我為何不答允他呢。

    想到此處,心頭一蕩,兩行瑩瑩淚珠不禁順頰而下。轉念又想:“我方燕可不是這般多愁善感之人,怎地幾時變得如此優柔寡斷,算了,不想了……”可她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話雖如此,又怎能不想。“這少年倒也可憐,不知他可否生我的氣?”愈是想象,汗水越發涔涔而下。

    忽然,隻見一道黑影從身邊擦過,身法似乎甚是靈活。方燕驚叫道:“誰?”隻聽那人應道:“呆小子,連老僧的聲音也聽不出嗎,悲哉,氣哉。”方燕定睛一看,卻是清智大師,一躍而起,摟了他的脖子,甚是親熱,清智道:“哎呀呀,成何體統,快放開,快放開。”方燕道:“智叔叔,你來幹什麽?是誰讓你來的。對了,你是不是來接我迴去的吧?”

    清智道:“難道我就不能來了不成?方燕撒嬌道:“誰說的。對了,智叔叔,我還不知道你的武器是飛鏢呢。”清智道:“說什麽呢?你智叔叔什麽時候用過什麽倒黴的飛鏢。”方燕驚道:“剛才救下那少年的不是你?”清智皺皺眉,道:“我什麽時候救過什麽倒黴的少年了?你在說什麽,燕燕?”方燕知清智從不騙她,但剛才確是一隻飛鏢救下的冷無涯,不是清智又是何人?心中不禁一片迷茫。

    清智道:“喂,我說,你這呆小子,我問你,你這玉簫是從何而來?”方燕道:“我不告訴你,便怎樣?”清智道:“好啊,你連我也不相信了,到底是翅膀硬了,你不告訴我,我怎就不知,這玉簫是劉貺的是也不是。”方燕給他說破,怒道:“你,你怎麽知道,你……”說著,她嗚嗚哭了起來。

    清智笑道:“我的神通廣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方燕止住了哭聲,道:“好叔叔,你千萬不敢告訴別人,我求求你。”清智道;“這可是你求我來著,要不我非叫世人都知道,我問你,劉貺他現在在哪兒?”方燕道:“他,他被那薄得臣給害死了。”

    清智驚道:“什麽,他……被薄得臣給害死了,我早說過,他不是什麽好鳥,果不其然,唉,可憐我那賢弟,竟死在自己拜把子兄弟手上,悲哉。對了,這玉簫是劉貺留給你的吧。燕兒,你可好福氣,劉貺那可不是一般人物。他臨終給你交待什麽了?”方燕搖搖頭,道:“他沒說什麽。”清智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瞞我,你怕我告訴別人,你這呆小子,還不相信我。”

    方燕道:“你說我瞞著你,可你有事才瞞著我呢。”清智聽了,奇道:“斷不可能。”方燕道:“那好,你告訴我,我們為何要躲在穀中,是為了避什麽人麽?”清智冷不丁她問起這個,一時倒慌了,急道:“這……這怎麽可能,我們是出家人,當然要找個好地方清修了。”

    方燕道:“是啊,我知道。”清智道:“既然知道,就莫來問我。”方燕急道:“好叔叔,你快告訴我吧,求求你了。”清智道:“好叔叔 ,好爺爺也不行,小孩子家家的,打聽大人的事。”方燕道:“好叔叔,我不打聽了,天色已晚,我們找家客店住下吧。”清智道:“好啊,對了,你出來也不帶銀兩,這怎麽行”。

    二人一麵敘說些離別的話,一麵尋了家客店住下,又敘說了一番,方燕因問父親的身體如何?吃飯如何?清智便一一迴答了,才各自睡去。

    第二日起來,清智發覺方燕不見了,一時像熱鍋上的螞蟻,後院前院找遍了,卻仍不見她的影子,直急得汗水濕透襟衫,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這呆小子迴心轉意了呢,怎麽?早知如此,就看緊她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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