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警車裏，曉曦忍不住內心的憂慮，開口問前排的那兩個警察：“先生，我可以問一下曉陽到底是怎麽了嗎？我很擔心。”
兩個警察聞言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坐在副駕駛座的那一個迴頭看著她，緩緩說道：“夏小姐，您的弟弟夏曉陽先生和他的朋友今天傍晚時分在曼海頓海灘遊泳的時候，由於他獨自遊了很遠並且很長時間都沒有遊迴岸邊，當時天色已全黑，所以他的朋友在四處找尋不到之後便報警尋求幫助，現在我們已經在最快的時間裏將他打撈上岸並進行了全力搶救，剛才，我們的醫護人員對我們確認了他已經停止唿吸。。。。。。對此我們感到很抱歉。”
曉曦頓時愣在那裏，連同身邊的呂品，全都長大著嘴巴，沒有任何反應。
“夏小姐，我們很抱歉。”見她不說話，警察便繼續補充道：“現在我們就是請您跟我們去辨認一下屍體，如果沒有任何疑問，請你協助我們通知。。。。。。”
“你——騙——人！！！！！！！！！！”曉曦突然毫無征兆地尖聲打斷了對方的話，眼裏滿是淚水並不顧形象地歇斯底裏大聲喊道：“什麽屍體？什麽停止唿吸？你們在說什麽？我是問你夏曉陽他怎麽了？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夏小姐，我們感到很抱歉。”警察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麵，平靜地說道。
“你——閉——嘴！！！”曉曦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失去理智般瘋狂地喊道：“我弟弟夏曉陽他是個遊泳健將！他怎麽可能遊不迴來？請你們先把事情搞搞清楚再來找我！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我不去！停車！！！馬上停車！！！聽到沒有？我要迴家！我不要去什麽警察局！！！”
“曉曦姐！”一旁的呂品也終於緩過神來，然後一邊忍不住嚶嚶地哭著，一邊試圖去拉住曉曦正在警察衣領處不斷撕扯的手臂：“曉曦姐！你別這樣。。。。。。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先去警察局看看是不是他們搞錯了，不不不。。。他們一定是搞錯了，曉陽哥哥不會的。。。。。。曉曦姐。。。。。。”
一時間，車裏頓時亂成了一團，被揪住衣領的那位警察始終緘默不語地任由曉曦對他進行瘋狂地撕扯，正在開車的那名警察也因為身邊劇烈的騷動導致他沒能把握好方向盤而差點裝上高架路上的護欄，呂品的臉則是因為勸阻曉曦的時候被她的胳膊肘刮了好幾下。。。。。。
正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車緩緩地停在了警察局的門口。
與此同時，曉曦也停止了手上的一切動作，轉頭看向車外那棟標著碩大一個"police"的兩層樓建築，燈火通明的一樓大廳裏，隱約能看到角落裏站著幾個正垂頭不語的男孩子。於是，她一把推開車門，朝著大廳發足狂奔而去。。。。。。
幾位男孩子聞聲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曉曦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張熟悉的麵孔，那是曉陽最要好的同學，叫本傑明，祖籍香港，生於美國，是一個長相討喜的中俄混血兒。兩年前由華盛頓轉學過來，和曉陽因為一次遊泳比賽而成為了無話不說的死黨。
曉曦快走幾步朝著本傑明跑過去，雙手抓住他的雙肩小心翼翼地問道：“本傑明，曉陽呢？他人在哪兒？那些警察跟我說曉陽。。。曉陽他。。。。。”眼淚隨著她顫抖的聲音不斷地往外湧，令她幾乎看不清本傑明的臉：“你來親口告訴我。。。曉陽他。。。。。。他在哪裏。。。。好不好？不要跟姐姐開這種玩笑。。。姐姐膽子小。。。。開不起這種玩笑的。。。。。。。”
身邊的那幾個男孩子都開始輕聲抽泣，本傑明那雙有些微藍的眼睛裏也全是晶瑩的淚水，他不知道自己要對這個此時此刻看起來柔弱得幾乎用一根小指頭就能推倒在地的姐姐說什麽好。
“夏小姐，麻煩你跟我們到那邊去辨認一下屍體好嗎？”一個金發碧眼的女警站在她旁邊柔聲提醒她。
曉曦倉惶轉頭，宛如一隻正被獵人追殺的兔子般，驚慌失措地睜大著眼睛看著那個女警，然後滿臉是淚的一邊往後退一邊搖頭喃喃道：“我才不要去。。。。。。你們誰愛去誰去。。。。。。我不認識什麽屍體。。。別來問我。。。別問我。。。我不認識。。。。。。”
呂品一把抱住正在不斷往後退的曉曦，大聲哭道：“曉曦姐，別這樣。。。去看看吧，他們肯定是搞錯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去看一下，然後去把這些警察好好罵一頓。。。。好不好？曉曦姐。。。。。。”
經過一番掙紮，曉曦終於在警察和呂品的攙扶下，搖搖欲墜宛如夢遊般被帶到了離警察局隻有幾步之遙的一棟樓裏，有幾個身穿淺綠色醫護人員專用裝的人正在走廊裏走動著。女警帶頭走在前麵，並在一個淡黃色的門前停下來，然後看了一眼曉曦，輕輕地將門推開，示意道：“麻煩您進去仔細辨認一下吧。”
曉曦抬起一雙淚眼，看到裏麵一張小小的單人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全身被一塊白色薄布蓋住的人。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裏一片空白，仿佛什麽記憶都沒有了似的，讓人感到恐慌。曉曦在距離小床大約兩米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突然感到一陣輕鬆，因為，根據自己的目測，那個人身體的長度好像要比曉陽的身高要多出一些。
與此同時，她又想起以前在家裏的時候，曉陽就總是喜歡跟她開這種玩笑。用一塊白色的床單將自己從頭到尾的包住，並算好曉曦下課到家的時間，然後一言不發地躺在地毯上竊喜著等待曉曦進門時那一聲淩厲的尖叫，然後他便會一躍而起哈哈大笑著逃到很遠。。。。。。這種幼稚的戲碼不知道上演了多少迴，而且每次都是同樣的手段，但讓曉曦哭笑不得的是：明明知道這是曉陽在捉弄自己，可她還是每次都毫無懸念的被嚇得魂飛魄散驚叫連連。
想到這些，曉曦不由地輕輕地笑了出來，然後邁著輕盈地步伐朝著那張小床快步走了過去，並將右手伸至那塊白布的邊角處，正準備將其掀開的那一刻，又突然縮了迴去。
她平生第一次體會到這麽簡單又容易的事情竟然會讓人感到如此地躊躇不決，也開始意識到，這個動作很有可能會對自己以後的人生產生巨大的影響。於是，她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身邊一直在默默流淚的呂品見狀終於忍不住走上來輕聲問道：“曉曦姐，你怎麽了？”
曉曦抬起眼睛看著她，喃喃道：“呂品，你幫我去跟他們說，剛才是誰幫他蓋上的，現在就由誰來掀。。。。。。我。。。我沒辦法做到。。。。。。”
呂品的眼淚頓時控製不住地奪眶而出：“曉曦姐，你別這樣。。。。。。我來幫你。。。。我來。。。我來。。。”一邊說著，一邊就顫抖著手將那塊白色的布由上至下掀至那個人的胸口處。靜默了幾秒鍾後，曉曦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曉曦的眼睛應聲一閉，兩行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爭先恐後地滾落下來。她慢慢地轉過身，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仿佛正在酣睡的美少年，頸上戴著一塊玉墜，那是夏媽媽見他從小就體弱多病而特地跑到廟裏給兒子求來保佑平安的；身上的那件白色運動背心，則是曉曦前幾天出院後才剛剛買來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是啊，還有兩天，就是曉陽的生日了呢。。。。。。
她伸手用顫抖地指尖在曉陽的臉頰處一寸一寸地輕輕撫摸著，柔聲道：“曉陽，咱別鬧了好不好？你看你，在家裏沒玩兒夠，還跑到警察局來玩兒，你知不知道這樣子是要被抓起來的喔？曉陽，你是不是遊泳遊累了？那你先睡會兒，我在這裏等你，等你睡醒了、睡夠了，咱就迴家，好嗎？”
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
南加州是個終年陽光燦爛的地方，下雨對於常年住在洛杉磯的人們來說，簡直就像彩虹一樣稀奇罕見。而此時此刻，老天爺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隱似的，隻好默默地用瓢潑大雨來表達他的情緒。曉曦一臉溫柔地注視著眼前這個從小到大隻和她分開過一年的弟弟，對身旁的呂品輕聲交待道：“你去跟他們說，這塊布太薄了，讓他們找床被子過來，不然曉陽要感冒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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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申明：
1、長篇小說《舊事如天遠》全部版權屬於作者拉拉所有；
2、電子郵件地址renaly@gmail作為版權依據；
3、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爭取每周更新四章以上，謝謝各位跟看！
兩個警察聞言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坐在副駕駛座的那一個迴頭看著她，緩緩說道：“夏小姐，您的弟弟夏曉陽先生和他的朋友今天傍晚時分在曼海頓海灘遊泳的時候，由於他獨自遊了很遠並且很長時間都沒有遊迴岸邊，當時天色已全黑，所以他的朋友在四處找尋不到之後便報警尋求幫助，現在我們已經在最快的時間裏將他打撈上岸並進行了全力搶救，剛才，我們的醫護人員對我們確認了他已經停止唿吸。。。。。。對此我們感到很抱歉。”
曉曦頓時愣在那裏，連同身邊的呂品，全都長大著嘴巴，沒有任何反應。
“夏小姐，我們很抱歉。”見她不說話，警察便繼續補充道：“現在我們就是請您跟我們去辨認一下屍體，如果沒有任何疑問，請你協助我們通知。。。。。。”
“你——騙——人！！！！！！！！！！”曉曦突然毫無征兆地尖聲打斷了對方的話，眼裏滿是淚水並不顧形象地歇斯底裏大聲喊道：“什麽屍體？什麽停止唿吸？你們在說什麽？我是問你夏曉陽他怎麽了？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夏小姐，我們感到很抱歉。”警察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麵，平靜地說道。
“你——閉——嘴！！！”曉曦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失去理智般瘋狂地喊道：“我弟弟夏曉陽他是個遊泳健將！他怎麽可能遊不迴來？請你們先把事情搞搞清楚再來找我！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我不去！停車！！！馬上停車！！！聽到沒有？我要迴家！我不要去什麽警察局！！！”
“曉曦姐！”一旁的呂品也終於緩過神來，然後一邊忍不住嚶嚶地哭著，一邊試圖去拉住曉曦正在警察衣領處不斷撕扯的手臂：“曉曦姐！你別這樣。。。。。。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先去警察局看看是不是他們搞錯了，不不不。。。他們一定是搞錯了，曉陽哥哥不會的。。。。。。曉曦姐。。。。。。”
一時間，車裏頓時亂成了一團，被揪住衣領的那位警察始終緘默不語地任由曉曦對他進行瘋狂地撕扯，正在開車的那名警察也因為身邊劇烈的騷動導致他沒能把握好方向盤而差點裝上高架路上的護欄，呂品的臉則是因為勸阻曉曦的時候被她的胳膊肘刮了好幾下。。。。。。
正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車緩緩地停在了警察局的門口。
與此同時，曉曦也停止了手上的一切動作，轉頭看向車外那棟標著碩大一個"police"的兩層樓建築，燈火通明的一樓大廳裏，隱約能看到角落裏站著幾個正垂頭不語的男孩子。於是，她一把推開車門，朝著大廳發足狂奔而去。。。。。。
幾位男孩子聞聲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曉曦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張熟悉的麵孔，那是曉陽最要好的同學，叫本傑明，祖籍香港，生於美國，是一個長相討喜的中俄混血兒。兩年前由華盛頓轉學過來，和曉陽因為一次遊泳比賽而成為了無話不說的死黨。
曉曦快走幾步朝著本傑明跑過去，雙手抓住他的雙肩小心翼翼地問道：“本傑明，曉陽呢？他人在哪兒？那些警察跟我說曉陽。。。曉陽他。。。。。”眼淚隨著她顫抖的聲音不斷地往外湧，令她幾乎看不清本傑明的臉：“你來親口告訴我。。。曉陽他。。。。。。他在哪裏。。。。好不好？不要跟姐姐開這種玩笑。。。姐姐膽子小。。。。開不起這種玩笑的。。。。。。。”
身邊的那幾個男孩子都開始輕聲抽泣，本傑明那雙有些微藍的眼睛裏也全是晶瑩的淚水，他不知道自己要對這個此時此刻看起來柔弱得幾乎用一根小指頭就能推倒在地的姐姐說什麽好。
“夏小姐，麻煩你跟我們到那邊去辨認一下屍體好嗎？”一個金發碧眼的女警站在她旁邊柔聲提醒她。
曉曦倉惶轉頭，宛如一隻正被獵人追殺的兔子般，驚慌失措地睜大著眼睛看著那個女警，然後滿臉是淚的一邊往後退一邊搖頭喃喃道：“我才不要去。。。。。。你們誰愛去誰去。。。。。。我不認識什麽屍體。。。別來問我。。。別問我。。。我不認識。。。。。。”
呂品一把抱住正在不斷往後退的曉曦，大聲哭道：“曉曦姐，別這樣。。。去看看吧，他們肯定是搞錯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去看一下，然後去把這些警察好好罵一頓。。。。好不好？曉曦姐。。。。。。”
經過一番掙紮，曉曦終於在警察和呂品的攙扶下，搖搖欲墜宛如夢遊般被帶到了離警察局隻有幾步之遙的一棟樓裏，有幾個身穿淺綠色醫護人員專用裝的人正在走廊裏走動著。女警帶頭走在前麵，並在一個淡黃色的門前停下來，然後看了一眼曉曦，輕輕地將門推開，示意道：“麻煩您進去仔細辨認一下吧。”
曉曦抬起一雙淚眼，看到裏麵一張小小的單人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全身被一塊白色薄布蓋住的人。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裏一片空白，仿佛什麽記憶都沒有了似的，讓人感到恐慌。曉曦在距離小床大約兩米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突然感到一陣輕鬆，因為，根據自己的目測，那個人身體的長度好像要比曉陽的身高要多出一些。
與此同時，她又想起以前在家裏的時候，曉陽就總是喜歡跟她開這種玩笑。用一塊白色的床單將自己從頭到尾的包住，並算好曉曦下課到家的時間，然後一言不發地躺在地毯上竊喜著等待曉曦進門時那一聲淩厲的尖叫，然後他便會一躍而起哈哈大笑著逃到很遠。。。。。。這種幼稚的戲碼不知道上演了多少迴，而且每次都是同樣的手段，但讓曉曦哭笑不得的是：明明知道這是曉陽在捉弄自己，可她還是每次都毫無懸念的被嚇得魂飛魄散驚叫連連。
想到這些，曉曦不由地輕輕地笑了出來，然後邁著輕盈地步伐朝著那張小床快步走了過去，並將右手伸至那塊白布的邊角處，正準備將其掀開的那一刻，又突然縮了迴去。
她平生第一次體會到這麽簡單又容易的事情竟然會讓人感到如此地躊躇不決，也開始意識到，這個動作很有可能會對自己以後的人生產生巨大的影響。於是，她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身邊一直在默默流淚的呂品見狀終於忍不住走上來輕聲問道：“曉曦姐，你怎麽了？”
曉曦抬起眼睛看著她，喃喃道：“呂品，你幫我去跟他們說，剛才是誰幫他蓋上的，現在就由誰來掀。。。。。。我。。。我沒辦法做到。。。。。。”
呂品的眼淚頓時控製不住地奪眶而出：“曉曦姐，你別這樣。。。。。。我來幫你。。。。我來。。。我來。。。”一邊說著，一邊就顫抖著手將那塊白色的布由上至下掀至那個人的胸口處。靜默了幾秒鍾後，曉曦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曉曦的眼睛應聲一閉，兩行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爭先恐後地滾落下來。她慢慢地轉過身，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仿佛正在酣睡的美少年，頸上戴著一塊玉墜，那是夏媽媽見他從小就體弱多病而特地跑到廟裏給兒子求來保佑平安的；身上的那件白色運動背心，則是曉曦前幾天出院後才剛剛買來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是啊，還有兩天，就是曉陽的生日了呢。。。。。。
她伸手用顫抖地指尖在曉陽的臉頰處一寸一寸地輕輕撫摸著，柔聲道：“曉陽，咱別鬧了好不好？你看你，在家裏沒玩兒夠，還跑到警察局來玩兒，你知不知道這樣子是要被抓起來的喔？曉陽，你是不是遊泳遊累了？那你先睡會兒，我在這裏等你，等你睡醒了、睡夠了，咱就迴家，好嗎？”
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
南加州是個終年陽光燦爛的地方，下雨對於常年住在洛杉磯的人們來說，簡直就像彩虹一樣稀奇罕見。而此時此刻，老天爺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隱似的，隻好默默地用瓢潑大雨來表達他的情緒。曉曦一臉溫柔地注視著眼前這個從小到大隻和她分開過一年的弟弟，對身旁的呂品輕聲交待道：“你去跟他們說，這塊布太薄了，讓他們找床被子過來，不然曉陽要感冒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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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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