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淒寒苦楚,城市依舊熱鬧非凡。


    你的悲傷,無人能懂。


    在夜色的掩護下,這城市正發生著令人厭惡的罪惡。


    可是…


    又有誰知道呢?


    慕心念如死屍一般躺在路邊的馬路上,殘破的衣服遮不住她luo露的肩,顫抖的嬌軀在這迷茫的夜色裏如同鬼魅。


    嘴角有血溢出來。


    再加上那雙毫無光彩呆滯的凝望著遠方的眼睛,很容易讓人覺得她已經死了。


    燈火通明的城市,搖曳的光,卻照不亮她迴家的路。


    天上的星星眨著眼睛,無聲的看著這一切,像是在同情女孩子的遭遇。


    韓鄒閱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有那麽一秒鍾的時間裏,他想殺死自己。


    韓鄒閱,你怎麽可以?!


    你怎麽能讓她受這樣的侮辱?!


    他甚至顧不得身上的傷口,也顧不得看信號燈,就這麽從川流不息的馬路中間穿過去,來到她身邊。


    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顫抖著把她抱在懷裏。


    “心念…”


    “我的傻姑娘,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來的太晚了…”


    痛心疾首。


    悔恨交加。


    可這些又有什麽用?!


    傷害已經造成,說再多都於事無補。


    他的傻姑娘啊,被人弄成這副模樣,氣得他想現在就拿刀去砍了韓斯閱。


    那個畜牲!


    可他懷裏的姑娘比什麽都重要,他不能讓她在這裏受世人的白眼,他要帶她離開。


    “心念乖,不用怕,阿閱來了,阿閱現在就帶你迴家…”


    “我們走…”


    他甚至舍不得讓她多走一步路,像是抱著什麽寶貝似的捧在懷裏,一步步朝著自己的車走過去。


    剛剛縫合的傷口裂開,血瞬間就把他的病號服染成了紅色,嚇得一旁的江淼直叫,甚至想出手接過他懷裏的慕心念。


    “總裁,您身上有傷,不能這樣…”


    男人卻是不肯,死死把她抱在懷裏,上了車。


    “去醫院…”


    ――――――――――――


    唐念從惡夢中驚醒。


    她尖叫著,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慕晉之立刻也跟著坐了起來,開了燈,漆黑的房間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一直處在驚恐中的唐念看到光的那一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原來隻是個夢…”


    她喃喃的念叨著,眼睛卻是看著漆黑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慕晉之替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櫃上,輕輕拍著她的背,關切的問:“做惡夢了?”


    夫妻同床多年,妻子的性子他了解的很,這會兒的狀況不用說也知道她是受了驚嚇,做了惡夢。


    除了關心之外,就是給她一個擁抱,無聲的陪伴著她。


    輕聲安撫,“好了,沒事了,都過去了,有老公在…”


    “老公陪著你,不要怕…”


    不知道她做了什麽樣的惡夢,竟然嚇成這個樣子,身為丈夫,隻恨不得替她承受了這些。


    安撫了好一陣子之後,唐念的哭泣聲漸小,隻剩下淺淺的抽泣,男人看她情緒已經平複,才張口問:“夢到什麽了?這麽可怕?”


    他不是迷信的人,可遇上她的事情以後,他變得多疑而猜忌。


    但凡是和她有關的事情,他都想知道。


    唐念這會兒已經平靜起來,揪著自家男人的衣領,哽咽了好半天才道:“我夢到心念了,我夢到她渾身都是血,哭著讓我救她…”


    母子連心,慕心念可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雖然小丫頭負氣離家出走了,可在母親眼裏,孩子永遠是孩子,無論犯了多大的錯誤都還是她的孩子。


    慕晉之一聽,頓時就沉了臉色。


    那丫頭離家出走已經一個禮拜了,雖然有偷偷跟自己打過電話說她過的很好,可誰知道真假?


    出門在外,又是個女孩子家家的,再加上賭氣,誰知道她到底過的好不好?


    除了安慰老婆之外,他的心裏也是一片七上八下,該不會是丫頭真的出了什麽事吧?


    不行!


    他得叫人去看看!


    實在不行,他就自己去西藏找她!


    哄唐念睡下以後,男人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了,拿起手機就給慕心念打電話。


    按著她給自己的號碼打過去,通了,卻一直沒有人接。


    男人連打了三遍,都無人接聽,這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


    ―――――――――――


    到達最近的醫院之後,韓鄒閱急忙把慕心念送進檢查室。


    因為都是女士,他不方便留在這裏,便找了個護士陪著慕心念。


    哪知道,她怕的要命,無論誰碰她她都直往後縮,那模樣,看了讓人心疼不已。


    韓鄒閱更是心疼的要死,那種痛撕扯著他的心,就這真切的疼著,比身上的傷口還要疼。


    他怎麽能放任她一個人在外麵逗留那麽久?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隻想著公司的事需要防著韓斯閱,卻忘了她才是最需要保護的那個。


    有了愛人以後,她變成了他的軟肋,亦成了他的弱點。


    可在韓鄒閱眼裏,她是星星,是月亮,是掛在他心尖尖兒上的牽掛,周圍的女人再美,也比不上她的笑容。


    他身上的傷口裂開,血浸出來,染紅了他的一大片衣衫,原是想放下她之後去重新縫合一下的,可見到她怕那些人怕成這樣,他終於忍不住,推開了那個護士,“還是…我來吧…”


    懷裏的小人兒就像是受了驚嚇的雛鳥,無限依戀的靠在他懷裏,不時顫抖著,偶爾才會伸出頭來打量一下他臉上的表情。


    那黑漆漆的大眼睛裏流露出來的盡是貪戀。


    她越是這樣,他就越發的舍不得她。


    江淼在查檢室門外又一次叫他:“先生,您身上的傷必須要處理一下。”


    他嫌江淼煩,聲音便高了一些,“我知道!”


    這麽輕輕的一聲吼,都嚇得懷裏的小人兒抖個不停,他急忙又去拍她的肩膀,輕聲哄著。


    “我的姑娘,不怕,阿閱在這裏,沒人能傷害你…”


    他的傻姑娘啊,到底承受了些什麽?!


    臉是腫的,腫得甚至連眼睛都要看不見了,身上也有不少青表紫紫的斑痕,牛仔褲拉鏈有被撕毀的痕跡,那狼狽的模樣,看得他怒發衝冠。


    隻恨不得拿刀剁了韓斯閱。


    除了心疼之外,就是自責,他怎麽能這麽放任她呆在危險的地方?!


    尤其在她遇到麻煩的第一時間裏,他竟然不在她身邊,沒有為她遮風擋雨。


    他算是什麽男朋友?


    護士進來,看慕心念這副精神失常的樣子,連說話聲音都壓低了許多:“先生,您不能一直這樣抱著她,您的傷口需要處理,她也需要做檢查,讓我們先給她打一針睡一覺吧…”


    韓鄒閱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


    ―――――――――


    韓斯閱一直在踢車門。


    他、媽、的!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搞不定!!


    不不不!確切的說是女孩!


    就在他想***慕心念的時候,那個女個朝著他的命根子狠狠踢了一腳,甚至還做出了咬舌自盡的動作。


    好在他手疾眼快,卡住了她的下齶,要不然,這人就得死在他車上。


    到時候警察找他麻煩不說,車子還要沾上一股子血腥氣。


    他是個有潔癖的人,最討厭的就是血,所以,在慕心念要咬舌自盡的那一刻,他停了手,把她從車裏推了出去,扔在大街上,讓她自生自滅。


    不知好歹的女人!


    安安份份做他韓斯閱的女人多好,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慕家又如何?


    不過是在a市權大勢大而已,到了c市,哪裏還容得下慕家撒最野?!


    就在他暗自惆悵的時候,有兩個看不清臉的黑衣人突然接近他,一個堵他的嘴,另外一個則是拿起麻袋套住他的頭。


    兩人配合的行雲流水,不消一分鍾的工夫,韓斯閱便消失在了他的車旁。


    司機還在那裏怔愣,四處找人,“先生…”


    “韓先生?”


    哪裏還有韓斯閱的人影?


    ―――――――――――


    這世上沒什麽事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


    如果睡一覺不能解決,那就再睡一覺。


    至少,你醒來的時候心情會好一些。


    慕心念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阿閱的懷裏,男人似乎是守了她整整一夜,下巴上盡是青灰色的胡茬,眼下有著濃濃的黛青。


    一看就是一夜未眠。


    她想說話,嘴巴稍稍動了一下,便覺得舌頭疼的厲害,連連倒吸冷氣。


    一下子就驚醒了身旁的男人。


    “你醒了?”


    如驚弓之鳥一般的男人迅速張開眼睛,檢查她的情況。


    慕心念有口不能言,隻能點頭。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好像連身體都被擦洗過,很是清爽,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減退,就連口腔裏的血腥味道都淡了許多。


    這讓她感覺到深深的溫暖。


    太陽光從窗戶裏流泄進來,灑滿了房間,倒映在男人的臉上,愈發讓他俊美優雅,宛如西方神話裏的阿波羅。


    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是她點頭的那一個動作卻讓韓鄒閱如獲至寶。


    那一刻,千山萬水皆不及她。


    他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些什麽,但是,他不想問,連一個字都不想提起,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再提?


    即便是提了,也是給她增加思想負擔罷了。


    “想不想吃東西?”


    男人身上的傷口也被重新包紮過,穿著幹淨的病號服坐在她病床邊,眼底寫著濃濃的關切。


    她還是點頭。


    於韓鄒閱來說,這世上沒有詞可以形容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就像是剛在操場跑完十圈,累得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突然間看到自己喜歡的姑娘拿著一瓶水在那裏等他。


    愛情,從來都應該是美好的。


    若是真的愛一個人,就應該包容她,體諒她,善待她。


    關於昨天晚上她所經曆的那場惡夢,他寧願那隻是一場夢。


    隻要她不提起,他一個字都不會說,這件事就爛在他肚子裏。


    “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接著就站起來往病房門外去了,不大會兒,散發著香氣的白粥小菜就被送到了慕心念的病床前。


    男人拿著湯勺,吹冷碗裏的粥,試過溫度之後,再喂進她的嘴裏。


    慕心念的心搖啊搖,晃啊晃,就像是一艘小船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港灣。


    其實,他是不嫌棄自己的吧?


    若他真的介意,早就不管自己了,又何必在這裏小心翼翼的照顧自己?


    處處賠著小心。


    真正愛你的人,不管你是哪種狼狽樣子,在他心裏,永遠都是他喜歡的。


    吃了兩口之後,她便不再張嘴吃了,弄得韓鄒閱一頭霧水。


    “怎麽?不好吃?”


    她搖頭。


    知道她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所以,哪怕她不說話,他都不介意。


    隻要她肯迴應自己,就是他最大的安慰。


    “是不是燙了?”


    慕心念還是搖頭。


    韓鄒閱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沒把她照顧好,又讓她的舌頭受委曲了,便下意識的嚐了一口粥,“不燙啊!也不鹹!”


    “你怎麽不吃?”


    她都不知道多久沒吃東西了,再不吃點兒對身體不好,韓鄒閱巴不得她多吃些。


    慕心念還是搖頭,最後推著他的手把那勺粥喂進了他的嘴裏,這才滿意的露出了笑顏。


    韓鄒閱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又溫暖。


    輕歎一聲:“你這丫頭啊!”


    不過,他還是按著她的意思,你一口我一口的喂她。


    ――――――――――


    韓鄒閱和慕心念都是病號。


    這下可忙壞了江淼,又是給他們送飯,又是安排韓鄒閱的工作,忙得天昏地暗,就差沒生一對翅膀出來,四處飛了。


    歐陽娜想見韓鄒閱,上次被韓鄒閱趕出病房之後,她就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當著他的麵兒那樣說他的未婚妻,他怎麽會有好臉色給自己?


    想再去病房探望韓鄒閱,一次次都被江淼攔住了。


    這次江淼忙工作上的事,實在是分身乏術,便準備雇個人去給兩個病號送飯,哪知道,還沒出酒店大門,就又被工作上的事纏住了。


    眼看就到飯點兒了,總裁和慕小姐要是吃不上熱乎乎的飯,先生肯定又給他加工作,他可不想再這樣忙下去,跟陀螺似的,一刻都不得閑。


    他可不想猝死,也不想英年早逝。


    江淼一手拿著餐盒,一手拿著文件,手機是用肩膀夾住的,一邊跟客戶談著,一邊往外走。


    歐陽娜看到他這副模樣的時候,立刻就跑了過來。


    “江助理,又去給閱送飯啊?”


    “你這麽忙,還是我來吧!”


    她根本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江淼,直接奪過他手裏的餐盒就往外走,生怕江淼追上她,跑的比兔子還快。


    好不容易上了出租車,看到江淼沒有跟上來,她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從汽車後視鏡裏看著跟在出租車屁股後麵跑的江淼,到底還是笑出了聲。


    “笨蛋,我就是要送這個飯,你給我迴去!”


    ――――――――――


    韓斯閱經曆了他人生有史以來最難堪的一次綁架。


    整個過程中,他根本沒有看到過綁匪的臉,甚至連他們的聲音都沒有聽到過。


    隻知道這兩個都是男人,很強壯的那種男人。


    兩個男人也不知道在他體內注射了什麽藥物,弄得他一陣陣燥熱。


    再後來,他就聽到解皮帶的聲音。


    然後…


    他就被兩個男人***了!!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可他卻一個字都不能說,隻能默默忍受著,等待那漫長而又煎熬的痛苦時刻離去。


    整個過程中,他們絲毫不憐惜他,一次又一次的撞進來,幾乎都要捅到他的心尖尖兒上去了。


    疼痛充斥著所有的神經,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那裏在流血。


    可這兩個混蛋愣是不顧他的疼痛和叫喊,生生折磨了他三個小時。


    等到他們發泄完以後,他已經疼得暈死了過去。


    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是怎麽迴事,竟然沒有動他身上的金表,也沒有拿他的錢包,隻是把他***了一通之後,就給他解開了繩子,把他扔在了一個廢棄的小屋裏。


    等到韓斯閱醒來的時候,一切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更加不知道對自己做出那樣不齒的事情來的人是誰,他甚至連動都不能動,兩條腿後麵的位置疼的厲害。


    好似整個身體都被掏空了,隻剩下那一個地方疼著。


    他花了好長時間才摸到自己的手機,給司機打電話,“你他、媽到底在哪兒?還不來接我迴去?!”


    這麽屈辱的事情,叫他怎麽說得出口?


    隻能生生忍著。


    不過…


    他把這筆帳都算在韓鄒閱的頭上,小子哎,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麽玩死你!


    ――――――――――


    因為有韓鄒閱的細心嗬護和照顧,慕心念恢複的很快。


    第二天的時候她就已經恢複如常,隻剩下身上的一些青淤。


    但是,她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完全不像被***過的樣子。


    這讓韓鄒閱很是開心。


    因為他的傷口重新被縫合,護士下了死命令,“不準下床!”他便隻好在病床上躺著。


    慕心念生怕他寂寞,便找個了廣播來聽。


    午後暖暖的陽光灑在房間裏,也灑在她和他的身上,她就這麽趴在病床邊,手被他的手握著,貼著她的臉頰。


    一切都是那麽愜意而美好。


    這樣的時光,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歐陽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兩個人相處的模式是那麽和諧,看上去那麽美那麽美,美得讓她都覺得那是一副不能破壞的風景畫。


    可她又不甘心,非要打破這份難得的安謐。


    便大步走了過來,把餐盒往床頭櫃上一放,關掉了廣播,柔和優美的音樂戛然而止。


    “閱,人家聽說你受傷了,特意給你熬的黑魚湯,熬了三個多小時呢!很補傷口的,你趕緊嚐嚐。”


    ========


    本章5300字+!!加更了1300字!!vip等級5級以上300字不收費!


    留言沒有,月票也沒有,乃們都不愛我了嗎?嗚嗚....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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