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連衝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幾日不見,她不僅光彩照人,連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說話時的語氣更是溫柔的要滴出水來。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啊!


    她在他身邊四年,從不曾有過那樣溫暖的笑容,也不曾有過那樣深邃的眼神。


    這些,都是因為她愛徐益善!


    當初,她不是說過要給他一次機會的嗎?


    機會呢?


    她給過他嗎?


    男人的身子因為憤怒而繃得緊緊的,就像是一根張弛到了極點的弦,隨時會斷開來。


    眸底的盛怒讓人不寒而栗。


    徐多多其實很害怕。


    現在傅連衝的樣子讓她有一種從心底深處升起來的恐懼。


    她不怕他對她怎麽樣,隻怕他會對姍姍怎麽樣。


    “傅先生,麻煩您搞搞清楚,姍姍是我和徐益善的女兒!”


    “法律有規定,如果父母離婚的話,年紀越小越應該跟著母親!”


    “真的到法庭上走程序的話,姍姍隻能跟我走。”


    “麻煩您放過我們好嗎?”


    麵對失控了的傅連衝,她隻能要求自己一再冷靜。


    他並不是壞人,如果他真的想對姍姍做些什麽的話,又何至於等到現在?


    “放過你們?”傅連衝的怒火已經失控,他站起來狠狠砸著桌子,“我放過你們,誰來放過我?!”


    “四年了,就算是養隻貓養隻狗,都有感情了!”


    “可是你為什麽一點感情都沒有!”


    “你說過會試著跟我處一處,或許會喜歡上我的…”


    想起往日種種,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曾有過那麽短暫的一瞥幸福時光。


    可是,怎麽短到他還來不及口品味那幸福的滋味,便就再也沒有了著落。


    他的拳頭重重砸在桌子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


    木屑橫飛,他的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不甘心啊!


    徐多多深深歎息一聲。


    現在的傅連衝,仍舊是那張魅力四射叫人折服的臉。


    隻不過,他的心蒙上了灰,變得越發的執著不可理喻。


    他已經走火入魔,再不是從前那個溫柔體貼的傅連衝。


    平靜的望著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她揚起一抹極其清淡的笑容。


    “阿衝,對不起…”


    “我知道我給了你不該有的希望,是我不對…”


    “但是,那個時候,我是非常認真的而且是真心的想和你在一起的。”


    “我真的想過放下所有,用盡所有力氣愛上你。”


    “可是…”


    “我失敗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又歎息了一聲。


    “倘若是真的愛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愛上別人?”


    “他就是他,誰也替代不得,我無力迴天…”


    那淡淡的歎息聲好似一陣輕煙,吹在傅連衝不平靜的心湖上。


    這話不假。


    他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那個時候,從她的眼神兒裏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想和他過完這後半生的。


    先前那狂躁不安的心緒,因著她這一句話,立刻變得平靜下來。


    男人深深合眼。


    “我知道…”


    “可是,你為什麽又跟徐益善在一起?”


    窗外的積雪在消融,那雪化成水的聲音滴在土地上,發出沉悶的輕響。


    一如現在徐多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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