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思考稍許,最後還是決定先教授皇甫少明「陰陽倒亂刃法」的訣竅。


    他這麽做也是有原因的。獨孤一鶴的「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雖然威力無比,是獨孤一鶴賴以成名的絕技。但是周期太長,等到皇甫少明練刀三十年,再改行練劍,最後融合刀劍,少說也要四十年。獨孤一鶴的天賦才情驚人,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人物,皇甫少明雖然聰慧,但也不過中人之姿,練刀三十年定然沒有獨孤一鶴那等的修為。


    到時候成了一位垂暮老人,方才使得刀劍雙絕的功夫。


    而「陰陽倒亂刃法」不同,林洛雖不敢打保票,但是十年內讓弟子創出一門屬於自己的刀劍功夫,他還是有信心的。


    十年時間,一百二十個月,他還不信召喚不出幾本厲害的刀劍秘籍?到時候左手血刀刀法,右手太極劍,狠辣與圓轉如意共使,要愁煞多少武林豪傑!


    而且這門功夫重奧義而輕招式,隻需換做兩門剛柔並濟的功夫,剛柔相濟,陰陽相輔,刀劍顛倒,自然就可以發揮出威力所在。隨著學到的不同刀法、劍法的增長,以及自身眼界、功力的提升,這刀劍禦使的功夫,隻會越來越完善,越來越厲害。


    不知不覺,林洛對皇甫少明的用心良苦,已經快要趕上兩個關門弟子了。


    “少明不知你發現沒有,你的刀法劍法都是屬於猛烈陽剛,大開大合,這樣禦使刀劍,雖說威力磅礴,但是氣力消耗太快。而且同時禦使刀劍,不過兩者根本沒有融合,刀法還是刀法,劍法還是劍法,隻不過換做同一人在耍罷了!”林洛一針見血的指出皇甫少明這套功夫的缺點。


    皇甫少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說道:“師傅目光如炬,一眼便瞧出了徒兒所創三招的要害。的確這招數消耗巨大,三招一出,內力所剩無幾。”


    林洛擺了擺手,半開玩笑的說道:“你也別拍我馬屁了,你都喘成這樣了我再看不出來都成瞎子了!”惹得大夥兒聳肩大笑。


    隨後又說道:“這招數太過剛猛威烈,卻也不怪你自己。你身為外門弟子,我給你們的不過一刀(法)一劍(法),你能靠自己的智慧領悟,創出這三式刀劍共禦,頗為難得!明日你便跟著政兒一起,讓他教你「一字電劍」吧!”


    皇甫少明激動地當即跪下來,趙政也為這個一直叫他政少爺的夥伴高興。皇甫少明平日有多努力,他都是知道的,如今得到了師傅的認可,更是付出得到的迴報。


    剩下兩名外門弟子聽到隨他們一起的皇甫少明得到了師傅的認可,開始學習內門劍法,更是羨慕的無以複加,恨不得以身代之。


    不過兩人也知道,想要獲得師傅的認可,隻是去羨慕是沒有用的。兩人相視一眼點點頭相互鼓勁,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一定要努力練功,爭取做出點成就來!


    “起來起來吧,你們師傅我不興這套,以後別動不動就下跪了。”林洛揚了揚手,他來到古代,還的確不喜這種動不動下跪的。而且他來這麽久,除了給師傅辦喪外,就算是麵見大王,也隻是抱拳行江湖禮。在林洛的想法中,如果一個人對你抱有敬意,那麽下不下跪他都對你抱有敬意。若是一個人對你不懷好意,就算是下了跪,也還是不懷好意。


    林洛繼續講道:“除此之外,少明你這刀劍雙禦的功夫,還有一點需要注意。你同禦刀劍,刀還是刀,劍還是劍,隻要對方速度夠快,同時抵擋你的刀劍,破你兩法,你待如何?”


    這一問可把皇甫少明問倒了,支支吾吾想了好久也沒想出一個辦法,其餘幾位弟子也是埋頭深思,一個個眉頭緊鎖。


    這也是林洛以前給他們講的,凡事都試著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換做是你,你該怎麽做,怎麽躲!


    見諸位弟子沒有想出個頭緒,林洛幹脆開講,這個問題的確是有點超出他們現有的知識了。那「陰陽倒亂刃法」之所以與眾不同,連聰明如楊過,學過諸多絕學,有著開闊眼界的他都沒能瞧出來,最後還是依賴裘千尺一句話點破,才發現的「陰陽倒亂刃法」的奧義。


    “刀是刀,劍是劍!換做刀非刀,劍非劍,刀即是劍,劍即是刀,刀還是刀,劍還是劍!”


    林洛這一大堆有如繞口令的奧義字字道出,諸人聽後先是不明所以,眉頭更深。


    刀本就是刀,劍本就是劍。


    可刀為劍,劍為刀,如此顛倒亂序,的確可以讓人防不勝防。


    可最後一句刀還是刀,劍還是劍……幾人仍感雲裏霧裏,似有若無的在眼前飄忽,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可就是抓不到。


    林洛看著幾位弟子眉頭時舒時愁,偶爾眉頭散開領悟了些,隨後又陷入了深思。


    幾人都在思考,林洛的話說來準確,卻也很籠統,三句話連在一起可以,取出一句也可以,任取兩句亦可以。到底怎麽理解,就看個人的悟性和心性。


    不管如何,在思考之中,幾人都有所悟,都有所明,這便是於武道一途的進步。


    武道,是道也。


    並非尋常招式武技。


    雖說技能近乎道,但那時技的極致,方可近乎道。


    林洛帶領弟子們走的,打個比方更像是黃易武俠的範疇。


    金庸武俠,講究一個技字。其中最巔峰的代表人物,莫過於唯一得到「震古爍今」稱號的張三豐,以武入道,以道印武。


    古龍武俠,追求的是精神層麵的交流,就算一個二流高手與一個一流高手交鋒,兩人差距巨大,也可以憑借精神意念瞬間的爆發,使自己做出與能力不相符的事情,是為精神。


    黃易武俠,這已經不能算作單純的武俠了,這種理念裏已經夾雜了些許玄幻的風采。以一泊洞庭湖水為師的「覆雨劍」浪翻雲,觀驚燕宮「戰神圖錄」白日飛升的大俠傳鷹,習「慈航劍典」,斬情愫過死關的秦夢瑤,還有詭秘莫測的「道心種魔大法」,這些已經可以使人脫離世界規則桎梏,破碎虛空的武學層次,講求心神體合一,方才是武道的至高境界。


    所以林洛在培養弟子方麵,也是朝著這個範疇展開的。武技與武道,同樣重要,是為淩雲派發展的兩架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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