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要不是有內功調養,林洛現在早就頂著兩個熊貓眼了。


    即便如此,陳龍也瞧出了林洛的疲意。


    “師傅,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嗎?”陳龍心底有些奇怪,前些日子每天風餐露宿,師傅的氣色都還好,為何來到這條件極好的求賢閣,反倒出了問題。


    林洛擺了擺手,迴道:“昨夜考慮內功的事,一夜未眠尚未想通,自然這幅樣子。”


    對於徒弟,林洛沒想著瞞什麽,也沒必要隱瞞。


    “不知師傅可否把疑慮說出來,須知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或許我……”


    陳龍話還沒說完,林洛拍了拍半大小子的腦袋,道:“還扮起老學究來了,你小子不給我惹禍我就萬安了!”


    被師傅教育了一通,陳龍縮著脖子吐了下舌頭,也不再多說,跟著師傅一同下樓去了。


    昨日宴席離別的時候,有兩位掌門邀請師傅今日相聚,陳龍記得有一位姓裴的年輕俊美掌門,還有一個大嗓門的筋肉男。那年輕掌門腰間,還別著一根通體翠綠的玉簫。陳龍還記著小明哥說過的話,那靈山宗的弟子,人手佩戴玉簫。那裴掌門,定然就是靈山宗的掌門人了!


    “師傅,今日與你相約的,是靈山宗的掌門吧?”陳龍問道。


    林洛點點頭。


    “那靈山宗的裴掌門好生年輕,和師傅一樣都是年輕才俊!”陳龍話剛言畢,林洛一口水就噴了出來,迴頭瞪了這小子一眼,教訓道:“亂說什麽呐,那裴掌門都已經是四十好幾的人了,隻不過人家保養得好,修身養性內功深厚,所以看上去和為師一般年輕。這話私下說沒關係,若是在外亂說,可是會破壞門派間感情的。”


    四十好幾!!


    陳龍一陣語塞,可是看起來就是二十好幾的樣子呀!原來內功深厚,還可以駐顏有術。


    出了求賢閣,門口已經有馬車在等候林洛師徒二人。


    昨夜與玄鑒道長歸來,林洛才知道,原來求賢閣住著的,隻是一部分掌門。還有一部分掌門,因為門派產業大,在都城邯鄲都有購置房產地產,所以每次來邯鄲,便不用住客棧之類,直接迴到早就買到的居所。難怪昨日臨別,有好幾位掌門都乘坐馬車朝著與林洛相反的方向走掉。


    上了馬車,一刻鍾的功夫,林洛就被帶到了裴掌門所在的地方。


    說實話,林洛到此刻才真心覺得邯鄲城大,很大!


    一刻鍾十五分鍾的功夫,馬車可一直走的是直道,就這段時間,還都是一直在城內晃蕩,朝外望去,離最近的城牆,還遠著呢!


    走進院落,林洛一眼就看到了裴子峰。


    隻見他站在正前方的小亭當中,望著一池荷花,旁邊躺著坐沒坐相抱著酒壇子猛灌的任澤。


    忽一動,簫聲響起,林洛心中一悸。


    他也不知為何會產生這樣的情愫,隻覺得似要道盡所遇的所有苦難,所有委屈。這種想法糾纏了刹那,一股冷流貫穿經脈,林洛的眼神才恢複神色。


    林洛這才恍然,原來這簫聲有迷人心智的作用。剛才那種想要哭訴,想要撕心裂肺吼出來的衝動還未消散,清醒的迷茫的情緒摻雜在一起,讓人感慨萬分。


    陳龍雙目亦是一片迷茫,林洛輕輕將手搭在徒弟肩膀,將一絲冰魄真勁傳入他體內,陳龍身子猛顫了幾下抬頭看到師傅,本想開口言些什麽,林洛打斷道:“別說話,仔細感受這道真氣在你體內的經過!”


    聽了師傅的話,陳龍閉眼靜心感受這道冰涼真氣在經脈中的遊走。


    這冰魄真勁,與自己修煉出來的金關玉鎖訣內力,還隱隱有種同根同源的感覺!!


    裴子峰的斷愁簫聲還在繼續,除卻了林洛一開始未有抵抗被音攻迷惑,現在則是他自己用心融入簫曲。上品武者,已然是快到摸到「師」的境界,可以說這個境界的高手,招式戰鬥已經形成自己的風格,林洛現在就是在感受裴子峰的風格,裴子峰的武道感悟。


    瀟湘夜雨,愁斷腸。


    雨後濕涼,徐河岸晚,昏頭晃走身單。


    不曾願苦落人間。


    空萬事,生無作為,淪落度,悲切青年。


    身鄉異,天涯落魄,歲月闌珊。


    點煙無緒,忘情年月,滿目蕭然。


    苦伴終身淚,唯願長眠。


    愁滿麵,時時慘事,揮不去,何樂成天?


    清秋夜,行屍走肉,悵望盡無邊。


    曲終,匯作三聲歎息。


    裴子峰收起玉簫,轉過身來,道:“不知林掌門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實在有違待客之道。”


    林洛同抱拳問早,道:“裴掌門何罪之有,剛才一曲魂斷腸的簫聲,已經讓在下大開眼界了。”剛才有那麽一霎那,林洛將裴子峰,與心中的衡山掌門莫大先生、桃花島主黃老邪三人合為一體。這裴子峰,有莫大的蕭索寂寥,也有黃藥師的才情,簡直就是兩者的綜合體。


    裴子峰臉上微笑,也不再客氣寒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將林洛迎上酒席。


    小亭隻有三位掌門,林洛也知陳龍待在這裏有失規矩,準備叫他迴去時,裴子峰開口道:“這莊園很大,小龍可以自行遊覽。”


    陳龍看了看裴掌門,又看了看師傅,林洛微微點頭應允,陳龍這才對三位掌門行禮告辭,一個人遊蕩這偌大的莊園。林洛倒也不用費心叮囑,他這個大徒弟,知分寸懂禮法,就算與人產生矛盾也可以解決,所以他絲毫不擔心這一點。


    任澤隻是一個勁的喝酒,也不加入兩人的談話,有時候附和一兩句,倒是讓林洛十分奇怪。在他僅有的印象中,任澤應該話很多的,不該是今天這幅嗜酒如命的樣子。


    林洛問他,他也不會,嘻嘻哈哈笑兩聲,就繼續喝他的酒去了。


    裴子峰笑了笑,將內情告訴絲毫不覺的林洛:“這任澤,就是大老粗一個,今天來,就是來混酒喝的。”


    任澤冷哼一聲:“這酒老子一年才能喝上一次,你還不許老子多喝啊。堂堂靈山宗的掌門人,怎麽這般小氣!”


    林洛愕然,原來這問題全出在酒的身上,待我也來嚐嚐。


    杯酒入腹,一股淡淡的果香便遊蕩在喉頭不肯消散,林洛閉眼細細感受著果香,大感舒暢。剛才與裴子峰聊天,竟然都沒注意到這酒!原因很簡單,這酒無味,隻有下肚之後才會逐漸散出果香。


    “奇酒!”林洛忍不住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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