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雁背起葉雲飛,怵在那裏,其實他真的不知道怎麽走,才能出天狼寂滅大陣!


    葉雲飛見董雁猶豫,問道:“董兄,怎麽不走呀!我事先不是跟你說過嗎。”


    董雁遲疑道:“公子,你是說過,可是在震門的時候,我見你……見你有危險,背起你就走,誰知一箭之地後,就遇到這大霧,現在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走了!”


    葉雲飛道:“你向左前方再走一箭之地看看。”


    董雁按照雲飛所說,向左前方走過一箭之地,眼前豁然開朗,翠竹搖曳,綠瀉眼底。此處正是震門,東方之首。他略微冷靜冷靜,迴憶起葉雲飛說過的話,信心滿滿的向東北方向走出百步,又折向西南方向,同樣走出百步,反折向東南方向,從其軌跡來看,恰好走了個“又”字,然後轉身直線向北而行,走出山坳,步進丘陵,他背著葉雲飛長距離跋涉,漸漸有心力不繼之感,滿臉生津,但他不敢稍事停留,咬緊牙關轉過後陵,進入一片平原,按照葉雲飛的說法,這平原之上有無數條岔道,一旦踏上這些岔道,再也不能走出天狼寂滅大陣。董雁腳下踩著青草直向北行去,看似無道,其實無道而生;看似有道,其實有道者未必可行。當董雁拚了最後一把力氣,走有刻鍾功夫,還是體力不支,重重地摔倒地下。


    仙島五祖翩然若仙,笑眯眯站在葉雲飛和董雁跟前。原來董雁那一摔,恰好摔到坎門外邊,不早不晚,也正好是走出大陣的約定時間。


    葉雲飛見到幾位爺爺和姑姑,知道已經出了天狼寂滅大陣,心裏略定,曲膝一拜,道:“爺爺,姑姑,飛兒和董兄幸不辱使命,還是通過了考驗。”說罷,兩眼生淚,望著虛脫的董雁,又道:“多虧董兄救了飛兒,要不爺爺、姑姑就再難見飛兒麵了。”


    百裏冰撫著雲飛的亂發,心疼道:“苦了飛兒了,看你在陣中經曆磨難,姑姑也感同身受。飛兒不哭……”說著,扭過臉去,擦過眼淚。


    闞傲怪眼一翻,道:“娃娃,出來就出來了,怎麽象個娘們一樣哭起來了,我老闞平生最怕眼淚,但我最怕的是娘們的眼淚,你一個大老爺們,頂天立地,哭個什麽勁兒!”


    葉雲飛清楚五爺爺的脾氣,也知道五爺爺訓斥的對,忙擦過淚水,道:“五爺爺教訓的是,都是飛兒不好,惹五爺爺生氣了,隻是董兄他……”


    譚侗道:“飛兒放心,這娃娃不過是虛脫而已,過一會兒應當就沒事了。”


    季慷道:“我們幾個老家夥就不要多嘴了,快讓飛兒和董雁先下去洗漱洗漱,其他的事稍後再說。對了飛兒,你和董雁明天早晨到大爺爺的洞中來,我們有事和你們說。”


    葉雲飛答應一聲,恭身退下,帶著董雁自去洗漱不提。


    葉離至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其他四祖心裏忐忑,不知道這位大哥心裏想的是什麽?難道對這倆個娃娃的表現不滿意嗎?


    他們哪裏知道葉離不說話的原因。此時此刻,葉離心情複雜,他想到了澤後帝國;想到了短命的葉雲飛的父親和他不知所蹤的母親;想到了自己年少輕狂的時候,為自己的族人留下的那條暗道;想到了葉雲飛到仙島以後,自己含辛茹苦把他帶大拳拳親情;想到了葉雲飛自小乖巧靈慧,承歡膝下,向來沒給自己增添麻煩;想到了從今以後,葉雲飛就要離開仙島,闖蕩自己的天下;想到了韶謙後繼有人,怕澤後帝國又要生變故,唯一傷害的還不是生活在底層的百性;想到了格裏親王同為自己的後人,怎麽會相煎太急……


    葉離長長歎了口氣,仍下眾兄弟,獨自一人躑躅而去。


    眾兄弟麵麵相覷,似乎猜到了葉離心思,又似乎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季慷心思縝密,歎聲道:“大哥是有些傷感呀!我們這幾個老家夥,看似都紅塵看破,心如止水,以證大道,其實誰都清楚,我們真正是看破紅塵,清心寡欲了嗎?我看未必。”


    闞傲是個渾人,最見不得人調些酸文,又喜好和人抬杠,聽季慷如此說,不滿道:“老二,你能不能不酸呀!什麽清心寡欲?什麽心如止水?我不懂。我隻知道娃娃要走了,心裏不是個滋味。”


    闞傲的話,一時使眾人默然。


    還是百裏冰率先打破沉悶場麵,道:“你們這是怎麽啦,飛兒不是還沒走嘛,你們個個都哭喪著臉,我看我們還是迴去早些準備準備吧,明天還是去音泉和大哥匯合呢。”


    眾人一聽百裏冰說的有道理,這才迴去神,闞傲也不說話,拔腿就走,季慷叫道:“老五,看你火急火撩的,那麽急著幹嘛!”


    “老二,我不象你們有的是寶貝,隨便揀個送給娃娃就行了。我平時最不耐煩這個,娃娃眼看要走了,再怎麽著我也得弄件象樣的禮物送給娃娃。”話音剛落,闞傲已走得無影無蹤。


    眾人大笑,這老五一輩子也改不掉急燥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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