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抱住時林肅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娘,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授受不親。”女子停住,雖是身量纖纖,可氣勢著實不弱,她雙目含淚:“寶兒,你嚇壞娘了,那個老不死的非讓你去曆練什麽的,結果選的是什麽陪護,差點兒搭了我兒的性命,讓娘看看傷到哪裏沒有。”她倒是未抱,隻是也是按著林肅的肩膀上上下下的打量,似乎就想尋著一個小傷口朝林父發難。林肅被打量了兩下,退後甩開了她的手道:“我沒事,看兩下好了,我又不是什麽小孩子了。”“好,還知道跟娘害羞了。”若淼仙子見他沒事,臉上雨水已見收斂。“肅弟平安迴來就好。”一男子也是走上前來,雙手交握行禮道,未見其人,先聞三分笑意。林肅看了過去,男子一身暖白色的衣衫,眉目生的不錯卻是天生柔和好相處的模樣,又有三分笑意,似乎誰跟他說了什麽也不會生氣似的。正是旁支過繼的義子,林煒。與林肅的名聲不同,這位義兄尚未成為林肅的兄長之前,天才的名聲便已經遍了整個萬寶仙城了,如今不過四十歲出頭的年歲,便已經辟穀中期的修士了。修為越高,想要進境越是困難,隻從元嬰到化神一途,平常人耗費數百年都是正常,四十多歲的辟穀修為者,著實算是天才之流了,如他一般年歲者,便是從幼時開始修煉,如今最多也不過是築基後期,如此可見修行之艱難。也正因為如此,原身吞服無數丹藥,在林父護法之下強行到達築基期的行為才會引起眾人的不屑。一方受歡迎,一方遭抵觸,原身自是看這位兄長不甚順眼的,不過林煒要什麽給什麽倒是也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那麽的僵硬。“兄長,你上次給的什麽抵抗金丹期修為全力一擊的法寶著實不怎麽好使。”林肅張口抱怨道,“都沒有扛得住一下就碎了,要不是我帶的法寶多,這次就沒在那裏了。”原身說話隨意,從不用給誰麵子,林煒麵上震驚:“那法寶是我從秘境中尋得的,也請煉器堂長老看過……是我不好,險些害了肅弟的性命,父親,煒自請去思過堂受罰。”他看起來倒是一片的誠懇,林肅瞧了兩眼,也知此事絕不會是他做下的了,林家旁支何其多,若是殺了原身被查出來,他這義子之位也自有其他人替代,正是因為林肅出事一定會懷疑到他的身上,所以能在外人麵前建立如此的形象之人,還不會蠢到去做這樣的事情。也就是說這有可能是別人的一石二鳥之計。不過此人對原身也並非真心,看似關切,實則是做給林父林母看的,那眸中藏著的不屑和羨慕,若非林肅閱人無數,還真的看不出來。“這年頭竟真有人蠢到自請受罰的,我又未曾說過是你故意害我。”林肅哼了一聲,“你既想受罰就去吧,沒人攔著你。”“且慢,”若淼仙子拉了林肅的手臂道,“寶兒的法器全壞了,娘再給你一些新的防身,你爹也是不謹慎,我們走吧。”她明顯想將林肅拉走,林肅聽見法器自是順從跟上。他二人離開,在場等候之人皆是安靜。“我兒此次遇襲,本座不相信是偶然,此事交給你去查,要一五一十全部調查清楚,該罰的一個也逃不掉。”林父看著林煒冷聲說道。林煒過繼之時已是成年男子,林父待他不像是父子,更像是下屬,但隻要名分擺在那裏,誰也動搖不了他的位置便是了。“是,父親。”林煒拱手說道。“知道我為何派你去查麽?”林父問道。林煒低頭道:“此次肅弟遇襲,原就是我的嫌疑最大,父親是給兒子機會,免得他人隨意栽贓陷害。”“知道便好。”林父揮手道,“你自去吧,若是查不到,罪名便隻能你自己領受了。”林煒低頭應是。而林肅那邊若淼仙子卻是直接開了多寶閣,從裏麵選了不少的法器,就差將林肅武裝到牙齒了。“娘,這東西不是下個月要拍賣麽?”林肅把玩著一個蓮花形狀的法器道。若淼仙子不甚在意道:“好東西自是要留給自家的,哪有賣出去委屈了我兒子的道理,你這次運氣好,下次若是……爹娘有時候閉關,又不好時時護著你,有時候自己也要上些心。”“這個九月玨不錯,你也收起來。”若淼仙子又瞧到了一個合適的,直接塞進了林肅的懷裏。法器靈石收了一大堆,林肅歎道:“還是娘待我好。”若淼仙子疑惑打量他:“怎麽感傷起來了?娘不待你好,還能待誰好,也就你日後娶妻生子娶個夫人迴來能跟你平分秋色了。”林肅歎了一口氣道:“沒跟您說笑,從前在萬寶城中不知輕重,此次九死一生,才覺得那些平時說是忠心的護衛根本靠不住,爹去找我時,我才覺得隻有爹娘是真的待我好的。”人在生死關頭總有感悟,若非真的經曆生死,也不會生出如此感慨來,若淼仙子眼角含磊,看著林肅道:“我兒出去一趟真是受苦了,也長大了,娘好生欣慰。”“娘你不要哭,一會兒爹看見了以為我欺負你了呢。”林肅從儲物戒指裏好容易掏出個帕子給她擦眼淚。若淼仙子,還真是水做的。為人父母如此小心周到,從前自是也對兒子抱過厚望的,隻是偶爾也會被那樣的理直氣壯刺傷,稍看些許成長便欣慰不已。若淼仙子拿過帕子擦著眼淚:“娘不是不想停,是停不下來……”她眼淚掉的晶瑩,林肅有時候還真不明白女女為什麽能夠說哭就哭,但既是哭了總要哄的:“若是真被我爹看到了,他定然要訓我的。”“他敢!”若淼仙子哼了一聲道,“寶兒別怕,你爹若敢訓你,娘護著你。”她此時說起丈夫,倒是臉上的**都收了。林肅得了不少的寶貝和靈石,所居之地也是靈氣四溢,堪稱修真之福地,隻要潛心修煉,日後修行大成不是問題。他關上房門,外麵自成法陣,旁人輕易不可入,盤腿靜坐,功法運轉,靈氣如鯨吞般吞入體內,又沉於丹田之中,丹田溢滿,本應突破,林肅卻是重新提起靈氣運行於經脈之中,將原本因為服食丹藥而沉澱的雜質一點一點的剝離出來。他不止一次修行,自是知道修行一事如同建造房屋一樣,地基最是重要,基礎不穩,則百丈高樓也是極易坍塌的。修行一事絕不能因為一時的貪功冒進就毀損自身,否則遺害無窮。修真無歲月,林肅這一次閉關便是一月有餘,修為無所寸進,但是體內的雜質卻已經被剝離的七七八八。他難得閉關,倒是引得城主府中熱議不斷,不過大多數人隻覺得他是此次出行受了驚嚇,臨時抱佛腳罷了,等到在城中在安逸數日,隻怕又會恢複本性。自然這種言論也隻是在他們肚子裏轉個來迴,在林煒帶著人到處查那想要害林肅之人時,沒有人會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