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沅想要鬆開他,可手臂卻被他緊緊禁錮,根本掙脫不開,倒像是真的依依不舍的模樣,鬆不開又說不過,黎沅索性自暴自棄道:“對,哀家就是非禮你了,你又能如何?”林肅摩挲著他的唇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太後如此主動,朕也不好當個柳下惠不是?”黎沅對上他的視線,又是沒脾氣,又是心髒跳動的厲害,這人分明好欺負人,可他卻難以抑製的喜歡他。什麽克製在他的麵前,似乎都是不管用的。齊帝迎娶新後,自是儀式排場都是不缺的,正紅色在宮中到處都是,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南國的太後是二嫁之身,可陛下愛重,無人敢怠慢分毫。一身鳳凰袍服,卻非女子款式,由黎沅穿來威嚴皆備,他本就是皇族出身,又是當過太後的人,雖在林肅麵前每每受挫,可在群臣麵前卻是鳳儀萬千,撐得住這火紅的鳳袍。同上高位,行禮叩拜,對視之時黎沅微微柔了眉眼。帝位之高,似乎隔著山水千萬重,站在高位之上連最遠處朝臣的麵孔都是看不清的,可這就是天下之主的位置。帝位孤高,但願長伴君側。“朕大婚乃是大喜,特許大赦天下,與萬民同喜。”林肅穿著帝王的袍服,帝服更是華麗而厚重,可那流冕和帝服隻能增加他的威儀,卻無壓製半分,讓黎沅忍不住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瞧。高堂之上,曾經的黎皇後,如今的太後看著一雙璧人,終是輕輕歎了口氣。塵埃落定,這樣的時局也應該交給年輕人自己去判斷了。“蕭國舊人覲見!!!”一聲傳唿,蕭國皇室浩浩蕩蕩進入,曾經的皇帝如今一身普通朝服,待到了台階下紛紛跪下:“蕭氏感念陛下一統天下之心,順應天命,奉上國書,移交大權,自願為陛下之臣民。”有宮人將那國書捧了上來,林肅唇角微笑,不怒而自威:“準。”一聲準,蕭國舊人行三叩九拜大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山唿萬歲與千歲。袍服之下林肅扣住了黎沅的手,看他明顯怔了一下,轉過來的眸中卻全是笑意。“皇帝萬歲,皇後千歲,豈不是要讓陛下孤獨九千歲後終老了?”大典結束,黎沅與林肅並行之時輕聲說道。男後與女後又有不同,女子不能見外男,可男子自小到大都是在外麵跑遍了的,洞房合巹之禮更是不需要什麽早生貴子的祝福,又有林肅特許,不需要黎沅在婚房之中等待,而是兩人攜手並行。林肅輕笑道:“皇後又豈知那九千歲不是在遇到你之前已然度過了呢?”黎沅心頭一動,轉眸看向了他。“孤獨九千歲,隻為了餘生都遇見皇後一人,白首偕老。”林肅輕聲說道。黎沅唿吸有些凝滯,竟是不自覺的停下了步伐,手心攥緊。他穿著大紅色的鳳袍,與林肅想象中的張揚明媚一樣,果然是適合這種極為豔麗的服飾的,此時雙目含情,這樣忘了走路一般的癡情,倒還真是活生生的勾引。林肅是有意而為之,可有的人卻是無意便足以亂芳華。“皇後可是走累了?”林肅鬆開了他的手,在黎沅還未曾反駁時將人抱了起來,連帶著那厚重的袍服擁在懷裏,也不見有絲毫的費力,“朕抱你走。”那一瞬間的目光讓黎沅覺得有些危險。林肅行走並不受袍服限製,雖不見如何急促,可後麵的宮人卻是有幾分跟不上。到了寢殿門口,不需宮人開門,他直接一腳破門,進入其中時不等宮人跟上,房門已然在他背後關上,硬生生將一堆宮人給關在了殿外,不知該如何自處。“這怎麽辦?”一個宮女問道。曆來皇帝招寢時都是有宮人守著的,以備什麽不時之需。現在他們這群伺候的卻是被陛下拒絕了。“皇後鳳儀萬千,陛下自是急切了些。”“這是新朝,雖有什麽舊朝慣例,可齊國便是陛下說什麽就是什麽,既是被關,便等著吧。”殿外之人聲音極小不可入,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抱起來進了這洞房,當黎沅被放在龍床上的時候麵頰已經要趕上這衣服的紅了。“陛下……”林肅隨手解下了他的鳳冠,將人壓在了床上,摩挲著那雙直直看著他的眼睛道:“日後別在外麵這樣盯著朕。”黎沅眨了眨眼睛,一片紅暈中腦子有些暈,哪裏還顧得上考慮那些看到的宮人:“為何?”“這是邀請,邀請我弄壞你。”林肅傾身吻住了他的唇道。“…唔……”黎沅想要反駁,可惜這人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留給他。未曾成婚前還能阻止他,可成婚以後,那些讓他羞澀的,不知所措的龍陽圖譜上的內容當真是一一應驗了個遍。舊梁國國都恢宏大氣,氣候也非是一年四季如春,本就是天氣轉冷的時刻,若有瑞雪,自是來年收成極好,在帝王大婚之日,那雪粒洋洋灑灑的從空中飄落,本隻是染濕地麵,後來卻是轉為了鵝毛大雪。“下雪了!!!”“陛下果然是順應天命之人!”“瑞雪之兆,乃是上天認可啊。”“皇後娘娘也是得天承厚之人,當年嫁給南帝,不就是因為娶了皇後娘娘能得天下太平麽?”“莫非得皇後者得天下。”屋外嚴寒,屋內卻是燃起了火爐,一片的暖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