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清雅,眉眼生的極為精致秀美,雖有女生之相,卻不帶女子的柔美,衣袍翻飛,來往行禮之人迴禮時自有文士氣韻。隻觀表麵,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吏部尚書之子齊清逸,字文玨,君子如玉,傳言其德行也像美玉一般澄澈溫潤。出身高門顯貴,從小便為侯爵府世子伴讀,此次下場入試,若能中進士,當真是前途無量。這樣的豪門顯貴,如圭如璧,也難怪主角攻楊丞會對其一見鍾情。林肅看向了一旁打算上車的楊丞,剛剛還淡定的人此時上車的步伐卻是凝滯到了一半,望著齊清逸的眼神沒有半分的轉移。原世界線的劇情也是從這裏開始的,齊清逸的確有才,在原世界線中不僅中了解元,還中了會元和狀元,三元及第之才,世所罕見,當即入了翰林院成為了一名修撰,從六品的官位,日後拜相入閣隻是遲早。而楊丞雖是中了進士,卻也不過是三甲之流,放榜之後放迴原籍當了正七品的推官。雖是官品相差不大,可京官和地方官卻是不同的晉升渠道,差別有如雲泥,楊丞雖是心生愛慕,卻也知道自己連主意都不能打上半分,否則會給家族帶來滅門之災。若是就此一別兩寬,自然各自安好,偏偏楊丞迴鄉後在倌館見到了清倌清溪,清溪年幼,樣貌卻與齊清逸有八分相似,若是再學上幾分舉止儀態,那活脫脫的就是齊清逸站在麵前。不得正主,楊丞卻是將清溪花重金贖迴了家中,此朝並無男妻先例,狎玩男子更是引人詬病,可他不管不顧,將人放在了家中小心培養調教,試圖從清溪的身上窺得那人一絲端倪。或許是心中的白月光太盛,楊丞連碰清溪都覺得是褻瀆那人,他一邊自責一邊又享受與相似那人相處。如此君子之距,小心嗬護,即便是石頭都能捂熱了,更何況是第一次掛牌就被人贖出來的清溪。若是長此以往,或許替身上位也不無可能,偏偏吏部尚書貪汙受賄,全家落罪,連帶著前途無量的齊清逸也從雲端跌落,成為了罪奴之身流放。落地的鳳凰不如雞,自有人想去踩上一腳,楊丞得到消息時卻是既憐惜又喜不自勝,奔襲百裏將齊清逸帶了迴來。有正主在,再高仿的東西也不過是代替品,長著相似的臉,舉止之間又與那人相似,清溪哪裏不明白自己一腔真情錯付。齊清逸心高氣傲,楊丞即便將他帶入府中也是小心嗬護討好,他倒未曾將清溪攆出去,隻是分到小院藏了起來,如此行事怎麽可能不出事端。兩人相遇,齊清逸得知清溪出身,自覺受辱,楊丞捧他愛他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因為一個替身而讓他心生不悅。若隻是發賣出去還好,偏偏主角攻受都不能接受清溪頂著那張類似的臉侍奉別人,好好的臉蛋被劃花,心神俱裂之下,清溪的不甘心讓他口出狂言。“你說我是倌館出身又如何,你現在的身份還不是跟我一樣!”逞一時意氣,也生生的丟了性命,死後還被拋屍在了亂葬崗中供飛禽走獸啃食,成為孤魂野鬼,無人為他鳴一聲不平。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因為妓乃是賤籍,是所有籍中最低賤的一等,尋常官宦人家打死奴婢都是常事,更何況是一個有著賣身契的小倌。可雖說主家有奴婢的生殺大權,一般慈善人家也不會輕易的去將奴婢打死,傳出去壞的可是名聲。齊清逸上了尚書府的馬車離去,直到馬車消失不見楊丞才有所動作,隻是眸中的讚賞與失落之感難以掩飾。06說道:【所有的一見鍾情都是見色起意。】【說的不錯。】林肅讚賞道。06沒敢說他是從宿主身上總結的,他隻是好奇:【您對齊清逸不感興趣麽?】【嗯,沒什麽興趣。】林肅意興闌珊,即使見色起意,也是分人的,【我就算是個禽獸,也不能見個好看的就上。】06覺得齊清逸可能是沒有達到宿主見色起意的那個點。齊清逸目前跟他扯不上什麽關係,他要考慮的是如何在楊丞贖人之前將人先贖出來。楊丞為楊家嫡長子,跟林肅這個名不副實的嫡長子不同,他在家中可是備受寵愛,贖清溪的時候簡簡單單就拿出了五百兩銀子。在這個五兩銀子就夠三口之家富庶過一年的時代,五百兩銀子以林肅現在的身份地位基本上是別想了。第52章 替身也風流(1)士農工商, 商為末籍, 不能參與科舉取士, 來錢倒是快,隻是一旦林肅碰了那個,即使得了會元也會被降罪的。沒有皇權爭鬥,官大一級當真壓死人, 林肅想要在這個世界活的好,不是人人都能過來踩一腳,目前還是科舉取士最為便捷。他對自己有信心,即便會試不中會元,入了殿試也能得中頭名,即使楊丞的父親比他的父親高上一級, 一切塵埃落定以後自然沒有什麽畏懼。奈何放榜是在一月之後, 而楊丞在原世界線中贖出清溪的時間恰好是在這一個月內, 跟楊丞明目張膽的搶人都是輕的,他要是贖個男人迴去, 他那個宛如後爹的爹恐怕要將清溪先發賣了。即便楊丞不贖,清溪的掛牌時間也不會改變, 如果讓別人先贖了去,命運未必比在楊丞那裏好上多少。【倒是有些難辦了。】林肅進了租住的小院,躺在了床上道,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宿主,係統商店可以兌換銀錢的。】06說道。【那是最後的措施,貧困當想辦法解決。】林肅坐起了身體笑道, 【我需要一筆橫財。】06疑惑極了。林肅留了一個書童在此處等候放榜,直接讓車夫驅車迴家,迴家的路上不走官道,偏挑著小道走,而當聽到那句熟悉的話時林肅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很多。“停下,打劫!”來錢最快的就是黑吃黑,在這個太平盛世,吃得飽飯的情況下還落草為寇的,很少是因為心中的正義。林肅沒從馬車上下去,而是點燃了一些藥草粉末扔了出去,靜靜等待了一盞茶的時間再下去的時候路麵上躺了一地的“好漢”,人倒是還清醒著,就是因為清醒,所以那臉一個個才憋的通紅。“卑…鄙…”那為首的匪領氣的渾身顫抖,“還是…是……”讀書人呢。“在下手無縛雞之力,冒犯了,諸位別見怪。”林肅行了一個禮後取出了一個草藥包給車夫聞了聞笑道:“麻煩您幫忙捆一下,這送官獎賞的銀錢就歸您了。”車夫本來還害怕的臉色蒼白,此時一聽卻是難掩興奮之色,從車廂中取出林肅提前準備的繩索,頂著那些“好漢”們憤怒的目光走了過去,車夫力氣大,剛開始還有些害怕,結果發現他們真的不能動彈的時候那一個個跟捆馬似的捆的幹淨利落。手無縛雞之力的林書生禮貌的蹲身在匪首麵前,也給他聞了聞草藥包道:“你們的地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