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塘與林肅分開了些,捧著他的臉直視著那雙眼睛,果然與記憶之中有些重合:“難怪我當初看你總覺得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若我不提醒,你必然想不起來。”林肅意味深長道。沈塘扯了一下嘴角:“還說呢,你既有如此功夫,怎麽會被那些地痞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林肅自然隻能將告訴陸過的理由再原樣告訴沈塘一遍,否則以原身原有的經曆可解釋不清楚目前發生的事情。沈塘聽的認真,當時不覺,此時卻是有些心疼了,若當初他見到這人被打時沒有猶豫,想必他也不必受那些拳腳之痛了。這樣的天之驕子被那些人拳打腳踢,想必麵子都被踩進了泥水之中。“那你說的躺在同一張床上……”沈塘倒也想起來了那晚隔壁傳來的笑聲,大晚上的發笑不是做春夢就是想到了什麽難成的美事,卻沒有想到竟然是林肅在隔壁,“那你到底在笑什麽?你那時候就知道是我?也就是說你從那時就開始算計我了,還雁歸先生,素問樂師,雲來客,皆是給我下的套是不是?”迴憶真的是容易引來翻舊賬,但不迴憶又沒有辦法讓這個人相信他一開始是出自真心,一旦處處防備,生了隔閡,即便成婚也很完蛋。“自然是笑能與你一牆之隔的緣分,至於其他,答案是是。”林肅認真答他。沈塘也說不上喜怒,隻覺得心情複雜,這人一步步下套,而他竟是都踩了套,想想就被這人吃的死死的,而他當時想的竟然是他們是勢均力敵的。當初真是迷一樣的自信。如今知道這人智計無雙,他真的能夠時時了解他,不會有遭一日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麽?可若問出是否會一生一世真心真意,豈不是跟那些患得患失的女子一樣?在此人麵前,他竟有幾分失去了自信。沈塘從他懷裏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時很自然的翹起了腿,佯裝不在意道:“你當初說心悅你夫君我,是心悅什麽?”根據06統計,跟宿主在一塊兒的都喜歡問這個問題。林肅認真思考了一下,在沈塘不自覺揉捏他的扇子時迴答道:“心悅你……可愛,不知何時悄悄的鑽進了心裏,就拽不出來了。”“可愛?”沈塘覺得自己應該捶這個誇男人可愛的人一頓,可是他心裏卻是雀躍的,沒忍住湊過去道,“哪裏可愛?”“現在。”林肅勾了一下他的鼻尖道。沈塘的臉再也維持不住什麽浪蕩子的風度了。他二人琴瑟和弦,即便隻是在對賬本或是彈奏樂曲不曾有親昵的舉動,也讓下人偶爾看見便覺得麵紅耳赤,連掌櫃的都覺得他們東家最近脾氣越來越好了,每次笑的特別招人。沈夫人除了一開始被膩歪跑了以後對林肅那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沒看兒子成婚後再也不往勾欄樂坊跑了麽,果然這成親是有用的,娶個賢妻當真是家門之幸。沈家其樂融融,朝堂之上卻是巨變,殿試之事有些人的文章詞不達意,而有的人直接連字都寫的歪歪扭扭,會試舞弊之事當場揭露,一時之間引朝野熱議。帝王威嚴不容挑釁,一月之內查封了無數的府邸,抄家的抄家,落獄的落獄,人心惶惶不可終日,直到一個月後才堪堪塵埃落定。皇帝本來打算今科作廢,奈何群臣反對,隻能重開恩典,再度會試。學子大起大落,一年之內操勞兩次,有的人甚至累死在了貢院之內。會試之後放榜,雲洄仍是會元,之前還有懷疑他者紛紛道一聲服氣,一月之後殿試之時,再奪狀元,成為真真正正的三元及第。其中固然有雲洄大才,卻也有皇帝認識到此時不能再得罪老將軍的緣由。殿試塵埃決定,本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可惜此次舞弊事折騰數月,再到殿試結束已然到了夏日炎炎的時候。沈塘前去觀禮,樓閣之中置了冰倒是不熱,可那長街之上人員擁擠,太陽火辣,雲洄火紅的狀元袍加身,當真是汗如泉湧一般。“這做狀元也是個苦差事。”沈塘撐著圍欄跟雲洄招手,並順帶灑下鮮花無數。林肅並不在意他如此招搖的舉動,反而建議道:“待他結束了請他上來喝一杯涼茶解解暑便是。”沈塘迴頭看他,若有所思,湊在他跟前聞了聞道:“嗯,怎麽不酸啊?”他還怕林肅因為雲子玉的事情吃醋呢,結果這人倒是淡定。“你既拋卻過往,我何必舊事重提。”林肅要吃醋也不會吃這個。有的小醋可以吃來調劑生活,例如沈公子當年流連樂坊之事,但有的醋真吃起來就是紮人心窩了,一遍遍提醒沈塘曾經對雲子玉有所不同對他可沒有什麽好處。沈塘笑了出來,打開折扇給他扇了扇風道:“你能如此想當真是為夫之幸,待此次鹿鳴宴結束,會有此屆進士私下裏聚上一聚,子玉也會去,蕭煌也去,你可要一同去?”“什麽宴?”林肅問他。“賞花宴,沈家別莊裏的那池荷花開了,正好讓才子們吟詩作對。”沈塘迴答。林肅約莫知道這是給蕭煌牽線的宴會,也是沈塘測試蕭煌的宴會了,若非要動手做一些事情,這花孔雀恨不得將那庫房中的東西全展露在人前,哪裏會辦什麽賞花宴?既是賞花宴,也是鴻門宴。“去,即便我們夫夫隻是裝出來的和睦,我也得盡到主君之責不是。”林肅沒打算太過於插手。這種事情最好讓沈塘全權去辦,結果出來他才會做到完全的信任。而蕭煌的品格能否經得住猝不及防的考驗,那就得看他本人行事如何了。鹿鳴宴上並不愉快,因為皇帝到場甚晚,且喝的有些醉熏熏,更是借著酒意品評了雲洄的樣貌,頗有調戲輕薄之意,之後又之坐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匆匆離去,讓整場鹿鳴宴除了尷尬便是尷尬。鹿鳴宴後此事不知從誰口中傳出,且廣為流傳,此事不宜在明麵上討論,可私底下歎氣之聲可以說是不絕於耳。“皇帝荒淫無道,連鹿鳴宴都是匆匆從女人堆裏趕過去的,這樣的人怎配為君?!”沈塘眸中有些許怒氣。他雖為首富,卻也不是如外人所見一般一帆風順,不僅要納極重的稅,還得支持蕭煌,更是有官員時不時借著由頭打秋風,若非他事事周轉得當,這沈家早就敗落。而這混亂的局麵,一切皆起於當今皇帝昏聵無能,沉迷酒色,不理朝政。一樁樁一件件都足以打上昏君的名頭,沈塘心中怒氣堆積已久,也是借著這次鹿鳴宴的事情才在林肅麵前發泄了出來。“嗯,你說的對。”林肅並不發表言論。不論是說當今陛下昏聵無能的言論,還是說蕭煌疑心甚重,橫征暴斂,眼前的這位目前估計都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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