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走廊。


    王心心站在距離門三步遠的位置,這個距離足以隔絕裏麵的聲音,但她卻並沒有離開。


    她就隻是麵無表情的站著,和三個隨扈麵對麵,將所有離開的通路封的死死的。


    這裏到處都是人,她根本不擔心裏麵的獵物會逃走。


    她隻是不喜歡等待。等待曾經是她生命中最常做的事,在那間裝修豪華的別墅裏,充滿驚恐的等待黑夜的降臨,然後麵對惡魔的折磨。


    她不信奉神靈,也不服從命運,她隻相信一個人,那個將她從痛苦深淵中拯救出來的救世主。


    她忽然哼起了歌。


    por una cabeza,


    todass locuras.


    su boca que besa,


    borra tristeza,


    calma amargura.


    (隻差一步,所有的瘋狂源於那瞬間的癡迷。她隻輕輕一吻我便不再悲傷,心中的痛苦也消失殆盡。)


    王心心的聲音不大,隻有同守在門前的三個守衛能勉強聽清。見他們的目光掃來,柔弱的女人綻放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好聽麽?”


    “他很喜歡這首歌,我就特地去學了拉丁文。啊,那真是一種適合唱歌的語言呢。”


    她也不看餘下三人,就這樣自顧自的哼唱了下去,仿佛不知疲倦。


    期間馮奇過來看過一次,王心心向他匯報說一切正常。


    “你覺得……那小子真是沈建偉的學生嗎?”


    馮奇的臉上充滿了狐疑。


    時間過去四個小時,誰也不知道裏麵是個什麽情況,他的心裏也越發的沒底。


    之前他是真被騙過去了,畢竟誰都想不到,一個能拿起刀毫不猶豫就抹脖子的人,竟然是演出來!


    傷做不得假,他的反應也不像是假的。但王心心拿迴來的那張紙條又推翻了他的認知。白笠去找了沈留白,而且沈留白給他修改了數據,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那小子和沈建偉的女兒一直有聯係!有天賦有能力,曾經被沈建偉帶走過一段時間,


    誰教他成為施加者,這還用猜麽!


    “還要多久?”


    他耐著性子問道。


    王心心搖了搖頭,早沒了之前唱歌時的自然隨意,態度變得恭敬謹慎。


    “現在還不確定,裏麵的監控都被掐斷了,監聽設備也沒辦法啟動,我們聽不到裏麵的聲音。”


    “去給他們送飯,借著這個機會打探一下。”


    “是。”


    王心心點了點頭,不一會兒的功夫,她端著一個托盤站在門前,輕輕敲了敲緊閉的房門。


    “白先生,吃飯時間到了。”


    她輕聲說道。


    很快,房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白笠略顯疲憊的臉出現在視野之中。


    “我說了不要打擾我。”


    他冷冷的說道。


    “很抱歉,但我們要確定你是在工作狀態。”


    王心心笑著說道。


    她上前一步,將手中的托盤遞到小助理的麵前,接著這個機會她調整了站立的角度,然後通過那道不寬的縫隙成功看到了室內的情況。


    沈留白坐在床邊,低著頭看不到表情,從開門到現在,她就如同一座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你們是在懷疑我?”


    白笠冷哼一聲。


    “我人都在這裏,還能翻出什麽花來?”


    “那倒是。”


    “隻是馮先生怕你們耽擱的時間太久,夜長夢多。”


    “那麽我就不打擾了,還請白先生盡快有個結果。”


    說完,王心心抿了抿唇,很識趣的後退了一步,輕輕合上了房門,然後走進了馮奇的房間。


    “馮先生,一切正常。”


    三個小時後,白笠一臉疲憊的走出了房間。


    他朝著等在門口的王心心點了點頭,徑直走進了馮奇的房間。


    “你要我做的事我做完了,現在輪到你履行承諾了。”


    他進來的時候,馮奇正坐在沙發上喝茶。他慢悠悠的將茶杯放在桌上,然後朝著白笠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別著急,我總得驗驗貨吧。”


    “驗貨?”


    小助理的臉一沉。


    “你指的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馮奇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王心心帶著沈留白出現在門外,在她身後還跟著三個保鏢。


    “咱們說好的什麽來著?你把人洗腦,然後我放人,對吧?”


    “現在咱們試試,看你有沒有說的那麽厲害。”


    說著,他朝站在門口的王心心一招手,對方立刻態度恭敬的將幾張紙和一隻mp4播放器放到他麵前的桌上。


    “這是測試的錄像和文字記錄,您請看。”


    馮奇拿起那張紙掃了一眼,然後又打開了播放器。他並沒有放開聲音,所以從小助理的角度,完全沒辦法知道裏麵都錄了什麽。


    半響之後,馮奇站起身,拿起桌上一個塑料瓶,放在小助理的麵前。


    “讓她喝了。”


    雖然一早就知道對方會使用這招,但真正要麵對的時候,小助理的心中還是一片忐忑。


    這瓶乳白色的懸濁液一看就不是什麽好物,萬一真有破壞大腦的副作用,那沈同學可要廢了。


    想到這裏,他冷笑一聲,目光灼灼的看向馮奇,卻並沒有動作。


    “這是什麽?自白水?”


    “你在耍我麽?”


    聽他語氣不好。馮奇也不生氣。


    “是自白水,但不是你想的那種。”


    “這是刑警通用的試劑,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的。”


    “人啊,年紀大了眼神不好,有時候看不明白年輕人演戲的套路,尤其白先生是個中高手,你和常笑東演的那一出讓我老頭子差點陰溝翻船。”


    “我啊,這是被嚇怕啦,吃一塹長一智,不用老辦法試試,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


    “不過白先生可以放心,在證明你的價值之前,我們不會對沈小姐做什麽的。”


    白笠哼了一聲。


    “那之後呢?”


    “之後啊……”


    馮奇摸著自己顎下的胡須。


    “那就看你自己了。”


    “你有價值,我當然會遵守承諾。但你要是沒有……嗯,你就先擔心一下自己吧。”


    白笠點了點頭。


    他擰開瓶蓋,將自白水遞到沈留白的麵前。


    “喝下去。”


    他冷聲說道。


    此話一出,一直沉默的少女忽然有了動作。她毫不猶豫的接過瓶子,一口將全部液體都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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