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海”抬起頭,臉上的表情不變, 似乎對這個問題並沒什麽興趣。


    “哦,那你可以去辨認一下。”


    他冷淡的說道。


    “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我隻是在這裏教書的,和遊客基本沒接觸。”


    “再說鉤子嶺本來就險,我也是聽到有人唿救才冒險過去,就看到一個背包扔在那裏,那人長什麽樣我是沒見到的。”


    “那你說這麽多幹什麽?”


    唐跡遠嗤笑一聲。


    “自作聰明的人總會做出多餘的事,覺得辯解會撇清關係。”


    “其實換成一個真正不知情的人,根本沒必要解釋吧。”


    唐跡遠的話音剛落,就看到“王慶海”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無聊。”


    他啐了一句,狀似惱怒的朝外走去,卻冷不防被唐跡遠攔住了動作。


    “別動。”


    男人淡笑著說道。


    “時間還沒到,你現在不能走。”


    “王慶海”看著他,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像是時間凝固的兩尊雕像一樣。


    他們站在院子裏,幾步之外就是停放屍體的小屋,如果足夠安靜,他們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裏麵的對話。


    “死亡時間在七到十小時左右。”


    “死亡原因為機械性窒息,屍體頸部兩側可類圓形指甲痕,下頜機四肢發現抵抗傷。”


    “死者口周附近為發現噴濺式血跡,現場墜落空間存在障礙物,下落姿勢與頸部的骨折並不符合,應為死後拋屍。”


    “死者的臉部傷口係死後造成,創口附近沒有生活反應。”


    “我認為,死者應該是被人掐死後劃傷臉,然後帶到現場拋屍的。”


    少女清冷的聲音從小屋裏傳來,一句接著一句,語速不徐不緩,帶著獨特的韻律。


    她每說一句,“王慶海”的臉就僵硬一分,等到最後的結論出來之後,他的表情已經變得無比猙獰。


    唐跡遠就像沒看到一樣,一臉平靜的刺激他。


    “哦,原來是這樣。”


    “死亡時間五到八小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把屍體抬到村裏,應該是早上四點三十分。”


    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現在是7點半,再除去我們下山的一小時,也就是說,我們發現死者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至少三個小時了。”


    “法醫說他是被掐死後拋屍的,那麽王老師,你聽到的那聲慘叫又是怎麽迴事呢?”


    “我不知道。”


    “王慶海”冷冷的說道。


    “你現在是懷疑我殺人嗎?我有什麽理由要殺他呢?我在這個山溝教了十年的書,我為什麽要去殺個遊客?”


    “因為他和你長得一樣。”


    唐跡遠慢悠悠的說道。


    “你不知道麽?常笑東和你長得非常像,就像失散了多年的雙胞胎一樣,王老師你說,這個世界真會有這麽巧的事嗎?”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有些不不懷好意的輕笑一聲。


    “我覺得你們可以驗一下dna,說不定也是一模一樣的。”


    他看到對方勃然變色的臉也不怎麽在意,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要真是這樣那顆麻煩了,雖然背包裏放著都是常笑東的東西,但誰又能證明死掉的就是常笑東呢?”


    “那個人,殺兄弟是有曆史的,他的弟弟常笑南就死在他手裏,現在要真多了一個雙胞胎兄弟,說不得也會下手。”


    還沒等他說完, 一直陰晴不定的王慶海驟然出手了!


    隻見他微一躬身,手指緊緊並成手刀,狠狠朝著唐跡遠的太陽穴劈來。


    這一下要真是打中,就算不死也要昏迷,受傷幾乎不可避免。


    唐跡遠早有準備,從剛才開始他就密切關注了對方的動作。他的伸手雖不如常笑東狠厲,但平時也有練習自由搏擊,這要不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躲避攻擊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他閃開的瞬間踢翻了院內放著的鐵桶。巨大的聲音引來屋裏人的關注,幾乎是在下一刻,老村長和警察都衝了出來,沈留白走在最後,看到唐跡遠的時候微點了一下頭。


    “怎麽迴事?”


    帶隊的刑警大隊長大聲喊道。


    他走到唐跡遠和“王慶海”中間,左右看了看二人,略帶疑惑的問道。


    “你們兩個打什麽啊?”


    “警察同誌,我舉報這個所謂的‘王老師’,他的真實身份應該是網逃常笑東。”


    唐跡遠慢悠悠的說道,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拋下了怎樣一個爆炸性消息。


    經核實身份,背包的主人正是網逃常笑東,本來警方已經準備登記死亡信息,可經他這樣一說,似乎這件事還有別的隱情?


    “你血口噴人!我在坎達村教書十年,我怎麽可能是逃犯?”


    “我跟你動手是我不對,但你不能冤枉人啊!”


    “王慶海”大聲吼道,他轉頭看向老村長。


    “村長你說,我在坎達中心小學教了多少年了?”


    老村長也有些猶豫。


    他看向刑偵大隊的隊長,滄桑的臉上滿是疑惑。


    “是不是搞錯了啊,王老師的確一直在俺村教書,他也沒怎麽出去過啊。”


    “王老師是個好人咧,大學生支教來的,吃住都在村裏,不應該幹壞事呢。”


    “王慶海當然沒幹壞事,但他倒黴就倒黴在有個網逃的雙胞胎兄弟。”


    唐跡遠冷冷的說道。


    “村長,你確定現在站在我們麵前的這個人是王慶海?你不覺得那具屍體其實更像麽?你沒發現他們的身高和體型幾乎一樣麽?”


    “對,你們也沒辦法注意,因為屍體的臉已經摔爛了。”“但你們剛才也聽到法醫說的話,死者是被掐死後拋屍在鉤子嶺的,我們麵前的這個人就是第一發現者。我們且不說人明明死了幾小時這位先生如何能聽到慘叫,單就一具屍體,有什麽必要一定要毀掉臉?


    兇手是和死者多大的仇?”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呆若木雞的村長。


    “您也說了,王老師是個好人,吃住都在村裏,沒和什麽人結仇結怨。”“既然這樣,那死後還被毀掉臉,豈不是太奇怪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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