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一次!五百萬兩次!五百萬三次!”


    “恭喜那位先生拍下‘亂神鏡’!”


    林秀娥微笑著為這件拍品的拍賣定下休止符。


    烏雲子略顯詫異。他本來認定葉長歌斷然不可能放棄這件物件的競價,卻沒想到他最後居然還是忍了下來。


    這個問題烏雲子自然是有些好奇的。不過剛剛才被葉長歌敲打過一記,學乖了的老道士就眯著眼權當不知了。


    但看起來行事縝密深沉的葉長歌,實際上是有著很典型的少年的一些惡劣性格的。


    眼下烏雲子不問他了,他反倒解釋道:


    “現在聯合拍賣的五家,已經有四家交出了自己的鎮場拍品……隻有徐家沒有交出。要知道這一次的拍賣會,主要就是徐家舉辦的,他們拿出的東西常理來說應該也是最好的。”


    說到這裏,表層的意思,應該是指少年想把力量集中在下一件拍品的競爭上。但烏雲子還是嗅出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這件亂神鏡,對葉長歌來說,很可能是比較雞肋的一個存在。


    不過即便有此猜想,烏雲子也是不大可能再冒著觸怒這個少年的危險再去多做試探。


    眼見烏雲子不接茬,依舊笑眯眯的一副孫子樣,葉長歌也是不以為意。他表現得性子反複無常一些,也隻是為了以一種不太明朗的姿態在言語拉扯中不斷消耗耗老道士的耐心。畢竟就算這把刀對自己有用,也隻可能是近期一時使用而已。這樣能屠滅自己滿門的猛人,還是早用完早丟掉得好。


    且不談這邊各懷鬼胎的兩個人,那邊廂一個推車自後台緩緩推出,拍賣會的壓軸戲碼即將粉墨登場。


    經過先前的拍賣,現場所有人也不由得對於這最後的拍品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最後的拍品……朋友們可能也都猜到了,是由徐家提供。其奧妙之處呢……小女子我是不太好說清楚的,所以還是讓徐公子親自解說好了。”


    說罷,林秀娥向側後方略退半步,徐子義自後台陰影中走出,向著林秀娥微笑著微微一禮後,站到台子正中央,四下一抱拳道:


    “不好意思各位兄弟,擾了各位聽美人主持解說的興致。晚上祥元樓可別因為這個由子就灌得小弟爬不起來啊!”


    場下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徐子義一臉微笑地靜待聲音漸漸弱下來,然後又是對著林秀娥一禮道:“還是要先謝謝秀娥小姐今日的主持,辛苦了。”


    “公子客氣了。”林秀娥笑眯眯地做了個萬福,俏皮與大方兩種風情完美地在她身上融匯在一起,一瞬間的魅力,即便是徐子義這般心機深沉之人,也不由得為其產生了一刹那的恍惚。


    但也隻是轉瞬即逝的本能反應而已,畢竟徐子義說到底也是個心體健全的年輕男子。


    也僅限於此了。


    他的對於自身各方各麵的自我要求遠比其餘同齡人要苛刻得多。像他這般年紀的公子哥們早已是花間老手,他卻還未曾沾染過點滴露水。平日衣食住行嚴苛得如同苦行僧的他也顯得近乎無懈可擊。


    林秀娥確實是個標致的美人兒,家世上跟徐子義也稱得上門當戶對。但通過近日的言談交流,徐子義能感受得出這位興隆商會大小姐也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而且溫婉又不失美豔的外表下,隱藏得是強烈的掌控欲和勝負心。


    這樣的女人,並不適合作為自己未來的伴侶。


    當然不得不說林秀娥確實是極為出眾的美人,要不然徐子義也不會在短時間轉過這麽多念頭來堅定自身心意。


    拋開這些雜念之後,徐子義將手放在推車上的紅布之上,神秘地一笑道:


    “先前的拍品,因為絕大多數都是古代異寶,所以各位可能都很難明確其具體價值,但是接下來的一件拍品,相信大家都不會再陌生了。”


    說著,他掀開紅布,隻見一張長約六尺、泛著淡淡玉質光澤的古怪長弓出現在眾人眼前。


    說其古怪,是絲毫不為過:尋常製弓,所用材質非金即木,未聽過有人以石製弓;這還不算,通體泛白的弓身中間處,由一顆翠綠色的不明材質的珠子連接,根本沒有能用於搭箭的地方。


    若是僅僅這般也就算了,更令人詫異的是此弓居然沒有弓弦。這單單沒有弓弦不說,弓身兩端甚至都未開口磨槽。等於說這張弓根本沒法上弦!


    這令多數觀眾先是大感錯愕:這臨到結尾,徐家該不會拿一件工藝品出來作為壓軸吧?


    但是不過片刻就有人覺出不對。


    “咦?”


    要說那光頭胖子到底是京城收藏圈兒的老玩家,眼光與見識都毒辣得緊。全場這麽多人,他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這張弓的來曆:


    “這……這是天罰弓!前朝‘儒帥’葉良辰的招牌法器!”


    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天罰弓!


    史書中記載的這柄玄器,曾是那個年代所有高手名將的噩夢!


    就是憑借這張弓,當年大夏皇朝三大將軍頭名的位子一直都被出身神秘、背景不明的葉良辰所牢牢占據著。


    此弓看似無弦,實則以氣為弦,可引雷霆為矢,將敵手轟滅為塵埃。配合葉良辰本身的強悍修為,其激發速度和轟擊威力都強到了一個難以理解的程度。避無可避,擋無可擋,一人持之,宛若天罰。


    當年葉良辰最喜歡說得一句話,便是:“良辰有一千種方法將你形神俱滅,而你,卻無可奈何。”


    而那一人一弓,曾經就是那般讓人無可奈何。


    可惜,這個宛若傳說的人弓組合,隨著一次莫名其妙的北征失利,便稀裏糊塗地消失在茫茫的北方荒原中。據說便是因為葉良辰那狂妄自大的性子,惹得同僚嫉恨,使其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斯人已逝,就連當年尤其守護的大夏都已沒於塵埃之中多年,事情真相也難以考察,除去真正愛刨根問底的史學先生也少有人願意考察。但隨其一並消失的天罰弓卻是千年以來都一直牽動著不少人的心。多少代富豪巨賈不惜財力派人入冰原尋訪神弓下落而不得,就連皇室、甚至是書院的數次探索也都隻能空手而歸。


    不料這件不世神兵,竟是落在了徐家的手裏!


    一時間,不少人的眼睛“唰”地一下便紅了起來。


    若非此地高手雲集,魚龍混雜,即便這是徐家與四大商會聯手開辦的活動會場,不少人說不得都有可能動手硬搶了。


    而當所有貪婪渴望的目光都落在那張玉弓上的時候,葉長歌確實緊盯著那張弓弓身中心處的珠子,心下重複問道:


    “靠譜嗎?你靠譜嗎?確認沒有看錯?”


    “沒錯!就是那東西……小子,純為你自己著想,你也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這東西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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