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女子完全沒有想到剛剛還一臉正氣的武庸突然就如此沒有原則的順從,一點沒有預料之中少年應有的執拗。其實她不知道當年在燕國賽烏郡武庸有多麽頑強不屈,在吳道玄的淫威下節節失守,武庸領悟了一個痛徹心扉的道理:與女人、小人切不可講道理,賽烏的大雪掩埋了山河,也掩埋了武庸破碎的節操。


    妖嬈女子大膽地摸了一下武庸不遜女子肌膚的臉龐,見武庸還是沒有反抗,反而有些索然無味。


    武庸心想當初比這過分的舉動還多著呢,越是反抗,越是讓那些風塵女子興奮,不如將計就計她們反而很快就失去了興趣,在吳道玄這個怪人的監督下武庸始終沒有被眾女拿下最後的那層堡壘,但已經是千瘡百孔,往事不堪迴首了。


    妖嬈女子轉過身,將衣服披上雙肩,冷冷地說道:“帶他們出去領兩匹馬,快點滾。”女人變臉就是快,剛剛還如糖似蜜,轉過身便棄之如敝履。


    晏嬰牽著送給他們的兩匹上等好馬,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武庸說:“二公子,剛剛真擔心你顧及顏麵,與那林主事鬧僵。”


    武庸搖頭道:“知機行事,寵辱不驚,”


    晏嬰看了看武庸,拍拍肩膀,沉重地說道:“看來二公子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武庸立刻想到賽烏郡小院,感覺晏嬰的手拍在肩膀上格外溫暖。


    二人往營地外麵走時,經過一個帳篷,恰好裏麵走出一位紅衣女子,紅衣女子一眼認出上午的兩個狂徒,手中牽的還是自己的愛騎,大聲喝道:“你們兩個無恥之徒,白天被教訓的還不夠嗎,竟然敢混進營地盜我愛馬!!”


    晏嬰與武庸手一抖,韁繩落地。


    “誤會,誤會。這肯定是個誤會!”晏嬰連忙解釋道。


    香淩喚來一群女兵將二人團團圍住,自己從女兵手中抽出長劍便朝晏嬰刺去,晏嬰隻顧躲閃不敢還手。


    武庸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下一刻便握住香淩的手腕,製止了香淩殺人的念頭。


    香淩掙脫不掉武庸的手掌,便抬腳踢向武庸的小腹,武庸身前自然形成一道氣牆,女子像踢在棉花上一樣無法著力。


    晏嬰躲到一邊喊道:“是你們林主事請我們進來,說你殺了我們的馬,所以才賠了我們兩匹馬讓我們好上路。你找來林主事,事情便一清二楚了。”


    香淩怒道:“賠你個大頭鬼,那兩匹破馬惡臭肮髒,我早就叫人領到營地外麵去了,你們分明是看我的坐騎英明神武,起了歹念。”


    武庸將香淩推開,冷冷說道:“找來林主事,事情自然水落石出。”


    香淩怒道:“給我上,先砍殘他再說。”


    “怎麽如此吵鬧。”一個中年女人突然出現,所有女兵放低兵器退到後麵。


    香淩委屈道:“這兩個登徒浪子白天調戲我,晚上還來偷我的坐騎,被我逮個正著,正要拿下他們。桂姨,你要幫我出氣啊。”


    桂姨看著武庸與晏嬰,平靜地說道:“我家主有請二位到帳內談話。”


    晏嬰說道:“正好,當著你們家主的麵,把事情說清楚,我晏嬰一世英名不能毀於此地。”


    武庸說道:“煩請桂姨叫上你們的林主事當麵對質。”


    桂姨說道:“林黛已經在家主那裏,二位請隨我來。”


    香淩不甘地叫道:“桂姨。”


    桂姨輕聲斥道:“不要多嘴,一道過來。”


    推開主帳的簾門,武庸一眼便看到端坐在主位上的女子,突然有種被擊中胸腔的感覺,燈光、帳篷、營地、馬匹一瞬間被拉遠至天際,天地間隻剩下無盡的虛空,而虛空中靜靜地浮著一張椅子,椅子上端坐著一位絕世美女,她像漫天星辰簇擁的明月般皎潔,她的眼神像順著山穀河道流淌的溪水一般流到武庸身上,帶著深山的芳香與靜謐。恰那間馬匹、營地、帳篷、燈光又從天際收迴,一一重新迴到武庸的眼中,女子與武庸對視的瞬間,分明發現了武庸的刹那失神,淺淺一笑,臉上露出兩個蕩漾醉人波紋的酒窩。


    桂姨說道:“小姐,二人已經帶來了。”


    女子輕聲道:“在下紅夢坊的家主襲人,事情我已經清楚了,是我管教不嚴,給二位添麻煩了。”


    始作誦者林黛衣著整齊,低頭規規矩矩地站在一側,不敢再招惹武庸二人。


    香淩還想說些什麽,被襲人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立刻嚇得低下頭不敢再出聲。


    晏嬰大方地擺擺手說:“知道是誤會就好,大家是不吵不相識,在下齊國晏嬰,身邊這位是我家二公子武庸,久聞紅夢坊大名,今日得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麵,襲家主被譽為當世第一美人,依在下看完全是訛傳。”


    襲人哦了一聲。


    晏嬰接著說道:“襲家主應該是千古第一美人,區區當世怎麽能概括襲家主的美豔無方。”


    襲人掩嘴笑道:“小女早就聽聞齊國晏嬰口才無雙,今日得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


    晏嬰謙虛道:“哪裏,早年年輕氣盛博得一些虛名而已。”


    襲人說道:“晏先生為何不像鄧析、惠施等大家那樣,留在稷下學宮,開壇授業呢?”


    晏嬰搖搖頭說:“名家的思想是要思以其道易天下,如果困於小小一座學宮,連天下是如何豐富斑斕也未曾一見,隻會平白耗掉自己的銳氣,再過一些年,恐怕連下山的勇氣都沒有了,隻能閉門造車,這樣比較一下,襲家主覺得晏嬰選擇入世,是不是還是種遺憾呢?”


    襲人點點頭道:“晏先生高瞻遠矚,小女子的眼光自然無法企及。您稱身邊這位是二公子武庸,正好我認識的一位故人,他有三子,其中最小的那個也叫武庸,不會這麽巧合吧?”


    武庸眼睛一亮,問道:“襲家主認識家父?”


    襲人頗有深意地笑道:“嗬嗬,果然是武將軍的兒子啊,當年見你父親的時候我隻是個小女孩,時光荏苒,歲月穿梭,沒想一晃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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