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失察,間接致死使臣,著隨西北軍赴絳貢戍邊,一日不破北夷、一日不得歸京。


    二皇子肆意結黨,無能約束下屬,即日起收迴一切皇子特權,禁足宮中半年。


    女犯奸細,賜毒酒自盡,大皇子執行。


    裴琰走到關押著那女子的牢獄門外,想開口叫她,卻發現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餵。」


    女子轉過身來,看向裴琰。


    牢獄中條件嚴苛,沒了紅妝修飾的女子,簡直就像是從裴琰記憶裏走出的齊聽語。


    她緩緩走到門口,抓住牢門,透過間隙看向對方,「大皇子是在叫我嗎?」


    裴琰從一旁拿起酒盞遞過去,「喝吧。」


    她笑了笑,接過酒盞,試探性地說道:「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裴琰不懂,自己為什麽總是對這個冒牌的『齊聽語』產生憐惜之情。


    他握緊了拳頭,轉身離開了牢房。


    身後女子仍在說著話:「幹嘛走啦,小女子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裴琰走到天牢外麵,緩緩平覆著自己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獄卒來報,她已經飲下毒酒身亡了。


    這時,傳來了裴瑀的聲音:「我是不是來遲了?」


    裴琰向前看去,沒好氣地問道:「你來做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來告訴一聲皇兄,那女子確實就是聽語。」


    裴琰皺眉:「你在胡說什麽?」


    「聽語啊,她的頸上不是有一顆紅痣。哦對了,在我與她春宵一度的時候,我還看過她的右手臂,內側有一塊銅錢大小的胎記,是聽語沒錯。」


    裴琰甚至沒有注意裴瑀話裏的內容,他立即轉身進入天牢,他看見齊聽語安靜地躺在地麵上,嘴角還有尚未幹涸的黑色毒血。


    身後跟著的裴瑀看著這一幕,嘆息道:「真是可憐,也不知道北夷用了什麽手段,把當初溫婉的聽語訓練成了如今的模樣。一個她的哥哥,一個她的愛人,竟然沒有一個認出她來。」


    「裴、瑀!」裴琰目眥欲裂,渾身散發著怒火,此刻,他喪失了二十多年養成的涵養,一把抓住了裴瑀的衣領。


    「這就是你愛一個人的方式嗎?因為你愛她,所以算計她嫁到敵國和親?因為你愛她,所以把她送上死路?如果這就是你愛一個人的方式,那你的愛,真是可怕!」


    裴瑀毫不在意地笑著,「是啊,我愛她,可是我更恨你啊,皇兄。如果有什麽我控製不了的東西,那我寧願毀掉,也不要它的身上打上了你的印記。」


    「你真的……是個魔鬼!」


    裴琰狠狠地放開了對方的衣領。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有緣無分的愛人,他連給對方收屍都無法做到。


    裴琰痛苦地閉上眼。等暫緩了情緒後,便離開了。


    -


    澤安的事情終於終了,到最後,裴琰也沒有告訴邱戎齊聽語的事情。痛苦並不需要分享給太多人。


    在離開澤安前往絳貢之前的幾天,恰好是遠在瀚漳的紀峘歸京述職的日子。


    三名朋友時隔三年再次相逢,隻是各自的心境早已與三年前大相逕庭。


    他們坐在一起閑聊,裴琰和邱戎告訴了紀峘最近澤安發生的案情的詳細情況。而紀峘則說了說,自己在瀚漳任職遇到的趣事。


    恰好此時氛圍變得輕鬆了些,裴琰便問道:「之前你不是相中了陸尚書家的女兒,後來怎麽樣了?」


    紀峘酒盞微頓,輕笑道:「我去遲了一步,那位陸小姐已經許了人家了。」


    裴琰也笑:「所以說,有時候看上了,就早點求娶,否則時光蹉跎,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意外。」


    紀峘飲盡杯中酒,喃喃道:「是啊,也許我不是怕一介布衣求娶無望,或許也能有一線希望。」


    「不說我了,你呢,邱戎?還對突然被換掉的妻子心有不滿嗎?」


    邱戎搖頭,「她很好,是世上最聰慧、敏銳、勇敢的女子。」


    紀峘勉強地笑道:「那就好,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子勘,你這祝福可就遲了,邱大將軍已經是當父親的人了。」


    「是嗎……」


    「嗯,應是二月末臨盆,隻是我尚在澤安,無法迴去。」


    紀峘突然緊張了起來,「你們什麽時候動身,我這個做叔叔的買幾樣禮物你帶迴去給小侄子。」


    邱戎不甚在意,「心意到了就好。」


    接著三人又閑聊了許久。


    臨散席的時候,紀峘想了想,還是對邱戎說道:「如果有空,我覺得你最好去一趟陸府,應該會了解到一些事情。」


    看著對方神秘的模樣,邱戎皺眉:「什麽事情。」


    紀峘搖了搖頭,「我不便說,還是需要你自己去了解。我隻能說,你多年不在澤安,很多事情你隻有自己去看了才能知道。」


    直到紀峘走了,邱戎仍舊陷在思緒中。對方如此態度,讓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是個想到就立即行動的人,於是第二天邱戎便去了陸府拜訪。


    恰好當天陸峰在府上,便十分熱情地將邱戎迎了進來。


    邱戎說道:「請恕小婿失禮,迴澤安幾個月才想起來拜訪嶽父大人。」


    陸峰擺了擺手,「不礙事,賢婿政務繁忙,還能記得上門我很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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