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

    一個人可能一輩子沒有他想要的那種能力,那麽他可能是幸福的,因為他永遠不需要為自己的欲望買單。可是當他發現自己達成欲望的道路是可見的,那麽他就會為了這個欲望邁出大膽的一步,而想當然的認為自己是正確的。

    小龍現在真實地感受到了力量,所以平日裏他想都不敢想的事現在就在腦中出現了。這種欲望之火很快就燒遍了他的全身,並且在不斷的加溫。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被欲望之火燒毀,或者變成另外一種人,一種為了私欲不惜一切的人。若是沒有辛冷所傳給他的強大內力,小龍早就支撐不下去了。不過現在那種天下無敵的念頭已經使他的欲火不斷上升,隨著時間的推移小龍必然會成為死神的獵物或者食物。就在此時變化發生了,命運注定不會讓小龍死在這裏,所以他就一定能夠活下去,隻是命運又是誰可以預知的呢?

    辛冷與中原王憑著經驗判斷方向來到了死亡山穀,在穀口他們見到了司空妙。司空妙與他們是相識的,所以辛冷也就不與他客氣,急切地問了句:“是不是小龍進去了?”

    “是的,這時辛大俠的意思,我不能阻止。”

    “大哥也太亂來了。”說完這句話辛冷就衝了進去。甚至司空妙接下來說的話他都沒有心思聽。

    趙武也想跟上去,司空妙卻及時阻止了他。

    “王爺,若是您要進去,請幫忙把這件東西捎給李大俠。”說著司空妙把帶來的那個包袱遞了上去。

    “這是什麽?”趙武現在反而不著急了,因為李玉明已經著急了,所以趙武反而放心了。

    “當年辛大俠請我為死神之刀配的鞘,我已經做成了,隻是不知道是否合適。”

    這句話中包含了無限的遺撼,因為司空妙精心完成的傑作他自己也想知道效果,隻是卻沒有能力進去死亡之穀,也就不能在第一時間見證自己的手藝到底如何。

    “那就一起來吧。”趙武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所以他明白一個技師的心意。

    司空妙本想說明自己沒有能力闖入死亡山穀,但是中原王卻沒有理會而是徑直向穀中走去,隻是他的速度並不快,很顯然是要司空妙跟上去。於是司空妙隻能硬著頭皮跟了過去。

    關於中原王的傳說司空妙聽過很多,但是他一直認為有些言過於實,直到他跟著趙武走進死亡山穀他才明白這個天下就應該屬於像趙武這樣的人。因為趙武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霸氣已經完全把死亡山穀的死氣壓製的蕩然無存,所以司空妙沒有感覺出任何不適。

    當他們走進死亡山穀後卻發現辛冷與小龍正在進行激烈的拚鬥,那種四處飛散的刀風劍氣可以證明兩人的拚鬥絕不是正常的武藝較量而是賭上性命的拚搏。

    司空妙的驚訝已經到了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程度,因為他實在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什麽要如此拚命。所以他忍不住要喊了出來,但是他卻發現中原王很平靜,根本沒有要幹涉的意思。於是司空妙也靜下心來仔細觀戰。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同,因為拚命地隻有一個人,而且是在拚命保住自己的命,而這個人居然是辛冷。

    場中的激鬥呈一邊倒的趨勢,就算司空妙也看明白了。小龍正在無意識地揮刀,他並不針對辛冷,可是那把刀卻隨時像要取了辛冷的命。而辛冷圍繞著小龍或者說圍繞著那把刀不斷的采用各種方式想要讓他停下來。

    司空妙也看得出辛冷拚得很辛苦,稍有不甚可能就會傷在刀下。不過任辛冷使出渾身解數,小龍的刀卻絲毫沒有變慢,若不是站在中原王身後,司空妙知道自己早就無法堅持了。這一刻司空妙在想“這些人的武功倒底是怎樣練成的,他們到底會達到什麽程度?”不過很快他變發現自己想不下去了,因為隨著辛冷的變化司空妙開始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空空的,雖然眼睛還在看著卻不想思考進麵害怕思考然後不會思考最後沒了思考。當他醒過來時場中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小龍一旦舞動了死神他便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停下來也不想停下來,那種能夠毀滅一切的力量他也許一時間還認識不到它的作用,但是現在卻想不斷把這種力量發揮到極至,看看這把刀到底能讓自己達到什麽程度。如果給你一把鈍刀,那麽你可能在砍完第一刀後就把刀扔掉,可是如果你手裏拿著的是一把能夠砍斷一切的刀,那麽你一定會忍不住一刀一刀地砍下去,也許要等到你沒有了力氣才會停下。小龍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所以他很快迷失在那種快感中。當然以他現在的功力就算到力竭那一刻也不會有生命危險,這也許就是辛不同放心讓小龍自己來試刀的原因,隻是誰又能肯定呢,辛不同也可能計算錯誤。

    由於小龍已經迷失在這種情境中,所以他根本感覺不到外界的變化,也不知道辛冷已經在他的刀下屢次遇險。然而讓小龍感到不對勁的是自己越來越找不著自己,好像靈魂已經離開了軀體,然後他就沉入了無邊的虛空中,動也不能動,說也不能說。緊接著他聽到一個聲音喊到“醒來吧。”於是小龍在出了一身透汗後看到了辛冷幾人。“辛大哥,你怎麽來了?”小龍突然見到辛冷既是喜悅又是驚訝,所以他也就沒有注意到辛冷的臉色蒼白得就像沒有了血液一樣。

    未等辛冷迴答,中原王答道:“是死神把我們引來的。”

    “啊,是嗎?”小龍雖然不認識中原王但是也被中原王的氣度震住了,所以握著死神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中原王笑了笑說:“玉明,還是你來介紹一下吧。”

    幾句話不長,但已經足夠辛冷恢複常態。於是他向中原王介紹:“大哥,這就是小龍兄弟,可以算是辛大哥的高徒。”

    “我有什麽本事,還不是大哥與二哥教我的那點東西。何況我也沒學好,到讓二哥看笑話了。”

    “哈哈哈,小龍兄弟,不該謙虛的時候一定不要謙虛。辛不同與李玉明若能聯手教一個人,那麽這個人的能力絕不會在他們二人之下。若像你說的那樣,天下好漢豈不是要笑話堂堂的死神與中原第一快劍徒有虛名嗎?”

    “這……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

    “小龍不要說了,趙大哥跟你開玩笑呢。快來認識一下,他就是我常常跟你說的天下第一王爺,中原王。”

    小龍這才明白眼前之人的重要,於是感緊行禮就要參拜。

    中原王輕輕攙起他來,說道:“你不用跟我客氣,既然你叫玉明大哥,那麽以後也叫我大哥就行了。”

    “這怎麽行呢……”小龍大是緊張。

    辛冷輕輕一笑說道:“也沒什麽不行,趙大哥不是俗人,而且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拉攏你,你完全可以由著自己的意思,想叫就叫,不想叫就不叫。”

    小龍這才放下心來,開心地說道:“那麽我以後叫你大哥了,大哥有什麽吩咐,我……”

    “那到不必,我們隻做兄弟,不談交情。”中原王及時阻止了小龍說下去。

    這一刻小龍真得被中原王的氣度迷住了,心中恨不得早一些認識這位大哥。

    辛冷也看出了小龍的神態,隻是他現在隻想馬上證明小龍是否身體無恙,所以他把話接了過去。

    “家常話我們日後再說,小龍你現在馬上調理內息,我想試一試你已經達到了什麽程度。”

    小龍這才收迴心思,默默運功進行自我調理。很快他便運功結束,發現自己全身根本沒有任何不適,而且內力反而更充足了。

    於是小龍在辛冷的要求下全力擊出了一掌,辛冷以玄冰真氣迎了上去。這一掌的結果卻是辛冷後退了數步才穩住身形。這讓小龍無比驚訝,難道自己真的已經超過大哥了嗎?

    未等小龍想明白,中原王突然插手了,他說道:“小龍兄弟不用擔心,玉明不會有事。你能不能接我一拳試一試?”

    “好啊。”小龍現在對自己已經有足夠的信心,而且他也不認為中原王會比辛冷更厲害。隻是這一拳擊出後,小龍卻不得不全力對付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這拳的強大威力,所以小龍立刻把全身的力氣都使了出來,迎著中原王的拳頭對上了一拳。

    兩拳相交,強大的勁場在一瞬間消失,全部被小龍的拳頭吸了過去。兩人如同生鐵鑄就一般在一時間沒有任何動靜。然後聽到中原王大喝一聲“開”。小龍倒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中原王笑了笑對辛冷說:“玉明啊,你與辛大俠為將來的武林種下了一朵奇葩,隻是不知對武林是福還是禍。”

    辛冷並沒有迴答中原王的話,而是對小龍說:“你把刀給我。”

    小龍雖然不知道辛冷的用意,但是他還是把刀遞了過去。

    辛冷雖然對死神之刀很了解,但是他也是第一次觸摸死神。隻不過他卻沒有小龍那樣激動,因為他已經超越了死神。

    辛冷握著死神之刀說了一些就算中原王也不知道的話。

    “當年辛大哥曾經向我詳細說過死神,而且他也不允許任何人再碰死神之刀,我當時提議合我們二人之力也許可以造就一個能夠控製死神的人,不至於讓這把絕世之作銷聲匿跡。現在你拔出了死神,說明辛大哥是同意你作為繼承人的。但是我要向你說明關於死神的一些事,你要想清楚是否要操控它。”

    “二哥請說,我一定仔細聽。”

    “這把死神之刀最大的特點就是鋒利無比,就算我的虎嘯劍也會被它輕輕削斷。你們不要不信,這是辛大哥親口告訴我的。我雖然沒試過但是我相信。”辛冷是看到眾人驚訝的眼神才補充了這麽一句,“因為它的鋒利,所以死神不能接觸任何東西,它必須被使用者一直握在手裏。而它的另一個特點就是能夠吸取一切有形無形的力量,所以持刀者一直承受著被不斷吸取內力的痛苦。當年辛若霖總是在出發執行任務時才會把刀從百刀門的地心石拔出,迴去後再插迴去。”

    這讓小龍多少有些不明白,因為他並沒有被死神之刀吸走內力,反而從刀中吸取了極大的力量,所以他馬上問到:“為什麽我不會被吸走內力呢?”

    “不是不會,是暫不會。因為我傳給你的內力已經讓我把它調成防禦狀態,它可以在你的體內形成一種保護盾。隻不過這個保護盾也有減弱的時候,那時死神就會吸走你的內力。”

    小龍現在才終於明白辛冷與辛不同在他的身上下了多麽大的功夫。

    辛冷接著說下去:“你現在要操控死神就得知道它的過去。這把刀上所沾染的人命比任何刀都多。若是你繼續讓它一路殺戮下去,早晚有一天你會被它吃掉。所以使用死神之刀你必須一人不殺一人不傷,你能做到嗎?”

    “這個容易,我又不想傷人。”小龍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辛冷聽完後卻變得非常嚴肅地說:“你不要當作兒戲,若是你能做到,我就把死神之刀還給你,否則我會替辛大哥重新封起死神。”

    小龍也看出了辛冷的態度,於是堅定地說:“我一定不會用死神傷害一條生命。”

    “好,我相信你。那麽你注意看,我來告訴你死神應該怎樣用。”

    然後辛冷在穀中舞起了死神。這一舞小龍才明白自己與辛冷的差距還是那麽大。

    辛冷舞完之後將死神之刀還給了小龍,然後說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住死神,所以你在揮動死神時便可以不用停頓,否則就會降低它的威力。隻有按你的心意把一切完成後你才可以順其自然地停下來,否則死神得不到暢快發揮它就會傷到你。”

    “我明白了,我會勤於練習的。”

    “那到不必,因為死神在手你便隻可以吸取一切對手的力量,這固然能夠讓敵人減弱,但是你太強也不是好事。你的極限一旦被達到可能物極而反,所以不能總是操控著它。”

    中原王在此時插話說道:“不能握在手也不能放下,那隻有放入鞘中,可是這把鞘到哪裏找呢?”

    “大哥難道有辦法了。”辛冷聽出了中原王話中的意思。

    “那就要看司空大俠的手藝。”

    這時辛冷才注意到司空妙手中拿著的東西,眾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了司空妙。

    司空妙一直沒有插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能說。

    辛冷的空無之劍把他帶入到一個虛的世界,雖然隨著小龍的醒來他也從空無中迴到了現實。然而中原王一旦撤除了對他的保護,卻又一次把司空妙震在當場。中原王把保護司空妙的氣場撤除後,司空妙就直接感受到了一切。他發現自己所處位置除了自己已經沒有什麽是完整的,就連大地都像被揉躪過。司空妙這才明白自己與場中的每個人差距有多麽遙遠,所以他下定決心從今天之後隻鑽研自己的手藝,絕不再提武功。

    此時他聽到中原王的話,於是馬上打開了他手中的包袱。包袱中是一個木匣,做工精細,古樸典雅。

    “這是用一種特殊的木料做成的,它的硬度比一般的鐵還要硬。當然它也不能擋得住死神,所以這隻是一個外殼,它隻起一個包裹作用。隻要按這上麵的機簧就可以打開,把死神放入匣中再按機簧就可以合上,它不會與死神發現任何接觸。”說完司空妙親自演示了一番。

    小龍接過刀匣按動機簧,木匣迅速打裏麵彈出一個刀架,小龍把死神固定在刀架上再次按動機簧刀匣馬上合了起來。於是死神的光芒全部被鎖在了裏麵。

    一切都已經解決,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可是中原王與辛冷好像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小龍也不便插言,他現在必須等兩位大哥發話。

    一陣沉默後中原王問李玉明:“現在應該解決我們的事了,不知是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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