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好不了了,我看最多留下傳承之後應該趕快走人了。可惜了那邊也有留下來的家眷,要不過去跟她們說好和離?這被追捕可不是個好事哪。問題就在於怎麽個補償法?”白浪此時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開國太祖享國十幾二十年,這已經不短了,原本他就是來發泄並且嚐試將原本堵住的路重新走一走的,當皇帝這種事情本非他所想要的。白浪當到現在已經覺得相當不耐煩,宰割天下的權威很是誘人沉醉,然而這根本不是白浪想要的。


    這家夥自始自終都隻是隨心似性而已,如今卻要為自己離開之後未雨綢繆了——所以白浪其實還是個好人啊。


    第一件要事就是確立太子,雖然是第一次當皇帝但是白浪之前見過好幾個皇帝了,現代的曆史小說啊網文小說啊也看過不少,他猜都猜得出來他哪怕確立了太子,這日後依舊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至少這兩個弟弟,他就不可能全部保下來,除非給一個裂土封王——隻不過封在三兒那邊的話......“好像有點慘?”白浪嘀咕了一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他生出個兒子,然而怕是挺難的。


    要是能生怕不是早就生了,白浪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練武練出了某種問題,還是說其實他跟這個世界的人有生殖隔離?總之,不管是做啥都得快刀斬亂麻了,否則的話拖延下去後患無窮。


    所以白浪也是叫來了兩個孩子,要求他們將文武兩道演示給他看,最後他還是選擇了白豹的兒子。當下便讓內閣來開會,翰林學士草詔封太子,另一個孩子則是直接封王——將他從白彪一係直接獨立出來。


    白浪還能待幾年,應該說能將這個後果壓製到比較小的地步。他隻要還在,那些原本站隊的官僚啊後妃啊勳貴啊就能重新站隊——原本也就是武皇帝乾綱獨斷,不存在有什麽人能引導他的主意的,白浪也無需考慮朝堂之上的反應——本就是如此。


    太子跟晉王,這基本上就已經確立了國本。與此同時傳來消息,白鶯率領船隊也是跟荷蘭-葡萄牙聯軍兩敗俱傷,白鶯的超遠距離狙擊射殺了不少船長跟軍官,但是船體跟火炮上的優勢,還是讓白鶯的艦隊損失慘重。


    大家被擊沉了差不多噸位的船,各自都逃迴了港口舔傷口——隻不過白鶯靠港比較近而聯軍就不得不往後退到紅海才行。在馬六甲這裏的港口已經站不住腳了,因為放下來的大陸步兵過於兇猛。


    三兒方向的遠征軍最後是在一年半之後方才陸陸續續搭乘船隻迴來的,他們運迴來不少掠奪而來的金銀以及馬匹,當然還有搶來的娘們,但是港口卻放棄了。人心思歸白浪也懶得說他們,三兒那地方不占就不占了,反正現在兩個東印度公司也不敢不讓大陸海商來貿易。倒不如說他們對此迫不及待。


    又五年,白浪愈發怠政,幾乎所有大事都付之內閣,這開了海禁之後商人勢力坐大?攤丁入畝之後收到的稅倒是多了不少。工業化也逐步開始——改掉了科舉考試的範圍之後?並且停止了類似文字獄的舉動之後,很是有不少人開始研究西學。


    總之?方向應該是好的。而白浪差不多已經玩膩了後宮的老女人們?他不可能帶她們走,便是所謂的靈性“十足”的林妹妹?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個“合格”的皇後而已,她的三觀可是沒有超越時代過。


    年紀上去之後?其實她也是跟自家母親一係的挺像的?總之白浪讓太子歸在她下麵撫養,也是定下了太後的位置。


    “這躁動愈發明顯了。”白浪閉上雙目,神念之中能看見無盡遠方那劇烈躁動的鬥氣,鬥氣化形之際那是一頭極為暴烈的大狒狒?體型猶如大猩猩般壯碩?一條尾巴狠狠地甩著,雙臂在撕扯困住他的金色梵文,那張可怖的嘴臉則是張開怒吼。


    這就是師傅,看上去倒是十分之威猛。不過白浪要跑路看來靠不住這貨——畢竟這老東西自己也長年累月蹲苦窯,你說他流竄以及越獄的經驗豐富是對的?但是要說躲藏?白浪左看右看這頭狂暴的狒狒妖怪也不像是那種百麵人擅長隱藏自己的樣子。


    “暴力犯都是這樣的。”白浪感歎道。靠師傅搭救,他就隻能往暴力犯的路子上一路滑落下去?所以要偷偷地跑路,打槍地不要。


    這個就要靠其他人了?那妖僧其實早就提示過白浪了......白浪摸著那跟了他那麽多年的玉魚,這玩意兒的來曆他一早就曉得了?乃是跟他師傅可能是同一個檔次——當然這個檔次的下限跟上限拉得有點大?反正就是自稱同一個檔次的那個叫周顯達的道人所搞的穿梭之寶。


    現在的情況是他不能單純地依靠這玩意跑迴主世界或者跳到其他的什麽世界?那對於要拿他去坐牢的天庭“複合體”來說沒啥用,他得更加超脫其上,也就是曾經驚鴻一瞥的那個仿佛酒館的所在。


    白浪本能地覺得那個地方可能是最安全的所在,至少對脫獄來說是這樣。“無法之地,來自這些世界的那些力量都無法輕易地將手伸進去。”白浪多少也知道一些無盡虛空的事情,而這個地方就是無盡虛空之中一處泡泡,一處遺世而獨立的所在。


    是某個大能開辟的空間,能進去的應該都是關係戶吧?


    這已經是白浪謀朝篡位之後的第十七年,天下已經穩定了有差不多十年時光。距離妖僧警告的限製倒還有五六年的樣子,但是白浪覺得不能到頭來再跑路,還是要留下餘量的。太子年紀差不多也有十三歲了,這時候即位也不能說是幼年天子。


    “所以是我溜掉的時候啦。隻不過不能偷偷溜,至少要在後世史書上留下一筆,也算是‘王朝的正統性’吧。”白浪打定了主意,所以這貨在朝會的時候——如今已經不是三六九早朝了,而是簡單地規定了逢十的一個大朝會,每個月隻需要上朝三次,大家都可以偷偷懶。“諸位愛卿,朕就要走了。”白浪當頭甩出一個王炸。


    下麵內閣為首的臣子當即便驚了,“不知皇上欲往何處?”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傻瓜一無所知,有人直接出班說還是宣太醫的好。他那兩個弟弟跟兩個妹妹,倒是還算鎮靜地看著自家兄長。


    “哈哈哈哈,莫慌。又不是老子要嘎嘣,不過好像跟嘎嘣也差不多。老子要歸位了!”白浪指了指天空,“擇日不如撞日!便在今日好了。”他示意宮女仆役去叫諸位愛妃過來,自己則是從群臣之中穿過,站到了太和殿前巨大的廣場上。


    後宮的妃子們來得很快,哪怕是住在西苑乃至於西園的妃子也在一個小時內趕到了——大馬車就是那麽快啊,更兼還有城內巡城兵馬司開道。她們看見白浪那是哭哭啼啼說皇上不要走,而諸位臣子也是紛紛想要下跪讓皇爺莫走。


    白浪乃是真正的“聖天子垂拱而治”實在乃是這幫內閣人精心裏最好的皇帝之一,隻不過他們曉得多半阻止不了。見人差不多到齊,白浪也是吐氣開聲聲傳皇城。“自明日起,太子繼承大統!至於某家?這皇陵也莫要造了浪費錢。”他拉過了太子,“善待諸臣,善待太後太妃,若是不然......哼哼。”他嚇唬小孩子。


    “取某披掛來!”大明風格的山文甲,頭盔一一披掛完畢,白浪隨手將鐵鐧掛於腰間,大步流星走向中間。“精氣流轉,這玩意可別給我捅簍子啊。”白浪覺得剛剛裝完,千萬別到時候來個格楞。


    他差不多已經曉得了玉魚的奧妙,他必須采用破壞性的暴力擊破這玩意,過去他做不到是因為單純的暴力他是有所不足的,但是現在再走一遍之後,擁有了倀鬼之力以後,他無需如此暴力都能做到。


    晴空霹靂下擊,而白浪化身白虎,反而是逆著雷霆衝上,狂風大作風中傳來猛虎的咆哮,不過片刻之後便消失無蹤。


    身後如何,白浪已經無暇去管了。這貨運起武功,南鬥白虎拳得勁氣彌散化為風之利刃,在身邊迴轉。他隻感到一股可怖的壓力從四麵八方而來,他身邊的風刃被一再壓縮,眼看要完蛋的時候。


    光閃過,壓力消失無蹤,白浪看見的是一個還算熟悉的男人,這個男人教導了他一點關於靈魂的知識,現在看來也是拉了他一把。就好象一條從水裏跳出來的魚,白浪連滾帶爬地掉進了一處幽暗所在,將桌子凳子撞得七零八落。


    “等會你得將它們排好,歡迎到來。”就在長櫃台後麵,有一個聲音懶洋洋地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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