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光是管著一萬五千士兵,每天的飯錢就是好幾百兩銀子,如果不能有收入的話,那用不了多久,銀子就會花光,那個時候誰還可能會為你賣命?


    孫闖領命後馬上就帶人離開,朱常武則是慢慢看著張縉彥的供詞。而就是這個時候,那一直沒有怎麽開口的王德化終於也受不了,要服軟了。


    如果不是張縉彥把王之心供出來,他應該可以堅持一陣。可是現在,明知道自己可以寄托的人都要出事了,那他還堅持什麽勁?


    王之心知道自己出了事情,應該會想辦法救自己。可若是他也要出事了,他還會救自己嗎?


    答案是一定的,那就是不會救。


    在沒有了任何希望之下,王德化終於開了口。他也是實在受不了淩遲之刑,這還真不如痛快給自己一刀了事。


    “我說,我什麽都說,我的確私下與大順軍有了聯係,但我不是直接的進行聯係,一切都是王之心在操辦,我都是聽他的安排辦事。”頭一低,王德化終於把心中的秘密給講了出來,瞬間就感覺到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張縉彥的到來,成為了壓倒王德化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也招了出來,朱常武便趁熱打鐵問兩人的錢財都藏在了什麽地方。


    連死罪都認了,這個時候,他們當然不敢不說。因為不說的話,相信眼前這個魔鬼一定不會輕易地放了他們。


    張縉彥兩人很痛快的把放錢之地交代了出來,朱常武這便叫來一名錦衣衛,讓他去帶著這份供詞去找張奡。他算是看出來了,抄家找錢這個活計,張奡絕對是一把好手。


    “這兩人先留著,萬不能讓他們死了,等找到了所有的錢財之後再說。”走之前,朱常武扔下了這麽一句話,跟著就帶著兩人供詞直奔坤寧宮而去。


    此時的崇禎,已經準備睡下了。


    晚上的時候,他喝了一點的小酒,還是與周皇後兩人一起喝的。


    不用說,看他們那眉來眼去的樣子就知道,今天晚上他們怕是要有什麽活動。


    周皇後心中很高興,不知道多少年了,皇上沒有這般的與她親近過,現在得益於朱常武的出現,讓她感受到了夫愛為何物。


    “萬歲爺,皇後娘娘,朱少傅來了。”就在兩人剛用了晚膳,想著休息一會就幹點啥時,朱常武來了。


    “宣。”聽到是朱常武過來,崇禎連猶豫都沒有,就決定一見。


    “陛下,臣妾去後廂房...”周皇後本著後宮不得幹政的想法,這就準備離開。


    “哎,朱卿也不是外人,再說了,朕都允許他入後宮了,你就不必避嫌了。”崇禎笑著搖了搖頭。


    按著皇宮的規矩,除了皇帝一個正常男人之外,到了夜裏,其它正常男子是不得入後宮的,不然就是大不敬,那可是能抄家滅族。


    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有些規矩自然也就沒有那麽要緊。


    “是。”周皇後高興的點了一下頭,這便就留了下來。


    朱常武來得很快,甚至比帶路的王承恩還先一步來到正堂,在看到周皇後也在的時候,他這便行禮道:“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


    “朱愛卿來了,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崇禎開了口,知道這個時辰朱常武來了,應是有緊急的事情才是。


    “是有一些事情,陛下您看,這是王德化和張縉彥交代出來的口供。”十幾張寫滿字的紙張這就被他遞到了崇禎的麵前。


    崇禎沒有借王承恩之手,親自伸手接過,坐在一旁就看了起來。周皇後沒有去看那些供紙,而是先對朱常武露出了微笑,跟著就把一杯倒好的茶送到了麵前。


    “謝皇後娘娘。”朱常武同樣微笑接過。這一幕正被王承恩看了一個正著,給他羨慕的呀。


    這可是皇後娘娘親泡的茶水,可不是誰都有機會享用的。可看朱常武的樣子,似乎很坦然的接受了,真是不知道規矩的人,但同時也讓他心生羨慕。


    王承恩的心裏正在活動的時候,突然一記響聲就將他的思緒驚得迴轉,就見崇禎這一會正怒氣衝衝地用右手砸著桌子。“混帳,全是混帳,朕真是眼瞎了,竟然會重用這樣的小人。”


    在看到張縉彥來要新武器,竟然是要轉送給闖賊大軍的時候,崇禎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陛下,切莫生氣,在氣壞了龍體。”周皇後一看,連忙上前安慰著。


    朱常武也開了口,“陛下,不要為這些小人生氣,不值得。再說了,用別的人錯誤來懲罰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嗎?”


    “哦,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嗯,這話說得好,說得太對了,朕不生氣,不生氣。朱卿,你打算接下來怎麽辦?”崇禎聽後頓感有理,當下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問向朱常武。


    “當然是應該殺的殺,應該抓的抓了。至於他們的財產全數充分,還有他們所供的其它一些涉案人員,也要盡可能抓捕歸案。哦,對了。陛下,皇後娘娘,我已經派人送來了三十萬兩銀子,一會就抬過來,這些銀子用來給宮裏改善一些條件和夥食。說實話,人生不過百年,萬不要太委屈了自己才是。”


    朱常武會這樣說,也是有感而發。


    之前見周皇後的時候,都是人家穿戴好了才出現的,不像是這一次他出現在坤寧宮,有些突然。這也就讓他有幸看到了周皇後私下裏的一麵,比如說他現在所穿的袍服,竟然有一處已經開線了,還有一角竟然打著補丁。


    天呀,這可是一國之母,竟然穿著至此,那可以想見,皇宮中的生活都拮據到什麽樣的程度。


    看了周皇後,在想到下麵的那些貪官們,這不正是鮮明的對比嗎?


    在想到自己這陣子抄家,手中也算是有些銀子,便準備拿出來一些,送給宮中,讓皇宮好好改善一下,說起來,這也應該是臣子所盡的本分。


    一聽到朱常武說要送三十萬兩銀子入皇宮,崇禎先是感動,但跟著就搖了搖頭道:“不必如此了,有銀子,還是先征兵。朱卿白天不是還說了,現在京師的兵力嚴重不足,太過危險了嗎?”


    “陛下,不過就是三十萬兩,我們幾次抄家收獲的遠不止這些,暫時來看,銀子還能應付局麵。再說了,等我的研究院弄出來,做出了商品之後,銀子就會源源不斷,這點錢就不算什麽了。”


    “可是...”崇禎還想出言拒絕。但朱常武直接就打斷了他,“陛下,就算是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宮裏的親人們想一想。還有就是那些太監和今天剛派來的一千禁軍,他們總是要吃喝的,如果陛下這裏沒錢,怕是他們很難心甘情願的賣命。”


    “這...”崇禎聽到這裏有些猶豫了。


    之前就是因為沒有錢,弄得危險來臨時,不少的禁軍和太監甚至是宮女都跑了,而如果有錢的話,形勢應該不會那麽糟糕才是。


    “陛下,朱少傅一片誠心,您就收了吧。”周皇後一直在旁聽著,此時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她倒不是想要這些銀子,而是感覺到了朱常武的真心,外加皇宮中現在的確缺銀子,就說那些皇妃,已經好幾月沒有發例錢了,她可以忍受,可以便賣一些首飾,但那些妃子們怕就不是人人都這樣想的了。


    “這...好吧。對了,朱卿所說的那個研究院是怎麽迴事?”崇禎昨天就想問這件事情了,可總是因為其它的事情打岔給忘記,現在終於問了出來。


    “怎麽說呢,就是研究東西的地方,類似於工部的製造局吧,但又有些不一樣,因為我們的產品都是沒出現的。嗯,這樣吧,等什麽時候建好了,在請陛下和皇後娘娘前去一觀就是。至於現在,實在是太忙,到現在連廠地都沒有呢。”


    朱常武嗬嗬一笑,不以為然般地說著。錢他是一定要賺的,可現在還是要先保護住京師的安全,不然有多少錢,也不過就是給別人做的嫁衣罷了。


    “哦,那好,就等你把研究院建立起來之後,朕在去看看好了。”知道朱常武說的沒錯,現在的確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如今保證北京城的安全,才是現在的首要任務。


    朱常武過來,主要問題就是說明王德化與張縉彥的情況。


    後者倒還其次,不過就是一個兵部尚書,要說也是重臣沒錯。可是縱看崇禎執政期間,僅是閣老就不知道換了多少,便是首輔十七年都換了十八個之多,更不要說一個區區的兵部尚書。他來這裏,要說的還是王德化的事情。


    能成為東廠的廠公,崇禎眼中的廠臣,無疑是極受信任和看重。這個人出了事情,朱常武是必須要給一個交代才行。


    別看朱常武做事看起來似是魯莽,遇不服者,通常二話不說就是抓,甚至於直接殺了的都有。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對於崇禎在皇宮內的近臣,也就是那些個太監,他處理起來都講方法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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