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官監。


    處於皇宮的東北角地帶,這裏也是東廠太監們平時辦公之所。


    廠臣王德化正座在這裏,就算是時間到了子時,他還是沒有去休息,反而不斷的會見手下之人,顯得十分忙碌。


    已經好幾天了,做為東廠的廠臣,一把手,王德化都沒有去見過崇禎,放在以前可是很罕見的事情。


    但如果看當今的形勢,他這樣做又不算什麽問題,畢竟連大明都要亡了,他還去見崇禎做什麽?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拉開兩人間的關係,保持足夠的距離,隻有這樣,等到大順軍入城之後,他才能順勢靠上前。


    不然的話,一旦讓人告發,說他與崇禎走得太近,那豈不是要受到連累。


    王德化沒有去見崇禎,他認為已經沒有那個必要,在他的預估之中,大明亡國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他在等待,等待新主子的出現時,他要如何的去表現,才能重獲大權,再掌富貴。


    而在等待的期間,他並非是什麽都沒有做,什麽幹兒子幹孫子重孫子派出去了不少人,時刻緊盯著建極殿中崇禎的一舉一動。


    但王德化終還是小看了人心,連他都不重視崇禎了,下麵的徒子徒孫們又豈能去重視。在看不到任何好處的情況之下,有些人難免懈怠,這就讓朱常武從第一次入皇宮,在到離開,他是一點的消息都沒有得到。


    也就是三個時辰之前,王德化這才從手下們口中知曉了曹化淳三人被抓的消息,一時間讓他是非常的吃驚。


    說起來大家雖然都是太監,也都在東廠效力,可說到關係卻並不密切。太監如何?當他們數量變多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產生內鬥,然後分幫分派。


    就像是王承恩也是太監,但他是司禮太監,雖然掛了一個東廠副廠主的頭銜,但因為工作主要是伺候在萬歲爺身邊,因為職能不同,平時也並沒有太多的聯係。


    王德化與曹化淳間的關係也是一樣,非是一路人,關係也就是普普通通,甚至難免還有些個人仇怨在裏麵。可是現在,這三人竟然被抓了,得到消息之後,他就不得不變得警惕起來。


    放在以前,曹化淳被抓,他還巴不得高興的跳起來,沒有了這個老對手,他王德化就會大權獨攬,這可是好事。可現在是什麽情況?大明都要亡了,怎麽可能還會有人吃飽了撐得去抓太監呢?


    此時,不是應該想辦法謀後路嗎?


    得知消息後,王德化憑借著敏感的政·治嗅覺,馬上就派人出去打聽,可效果並不理想,得出的結果是人被抓到了錦衣衛地牢,而那裏看守十分的嚴格,東廠番子除非表明身份,不然的話,根本就進不去。


    說起來東廠的權力還在錦衣衛之上,如果他們需要行動的時候,還會從錦衣衛中調人協調他們辦案,也就是說,他們算是更高一層的領導機構。


    可說是這麽說,畢竟不是直接管轄,最多就是起一個監督和需要時調動人手的權力。平時他們還是無法幹涉錦衣衛辦案的。而現在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呢,讓王德化直接派人去問,這樣莽撞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王德化能從萬名太監隊伍中脫穎而出,成為最具權力的東廠老大,憑的就是他做事的穩妥。就像是他看出了大明的腐朽,也派人暗中聯係了李自成,可過程都是十分的秘密,且一直都是人與人直接見麵相談,沒有留下隻言片字在紙上,這就是他聰明之處。


    不能直接插手,那就隻能想其它的辦法,王德化還在想著自己與哪位錦衣衛的千戶、百戶或是總旗關係走得近,試著能不能從他們的口中探聽一些有用的消息時,突然門被敲響,跟著一名叫唐通的領班就走了進來。


    “幹爹,錦衣衛那邊突然開始抓人了,我們派出的兩名番子因為太靠近地牢口,現在已經被抓了起來,這些個錦衣衛他們吃了豹子膽了,他們想幹什麽?”唐通義憤填膺般的說著,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但他卻忘記了,好好的你東廠派人去錦衣衛地牢門口晃達什麽,你不來,人家又怎麽抓你的人?


    你若不來,我會攔你?


    “抓了我們的人?”沒有去管唐通的牢騷,王德化聽到消息之後,原本就沒有幾根的眉毛瞬間就緊蹙在了一起。


    錦衣衛敢抓東廠的人,這樣的事情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發生過了。至少若是錦衣衛還是由吳孟明這個老家夥執掌的話,他是絕對沒有這樣的膽量公然與東廠發生摩擦。


    說起吳孟明這個人,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此人內鬥絕對是內行,在他受到了崇禎的關注和信任之後,便不斷的打壓著同僚,最終讓他找了一個理由,聯合另一位當時的錦衣衛同知李若璉搬倒了當時的指揮使駱養性,最終成為新任指揮使。


    他收拾起自家人,那手段是杠杠的,可每一次見到王德化的時候,卻一直都陪著小心與笑臉,那是因為他知道,比在萬歲爺心中的信任程度,他趕不上人家,所以他認慫。


    就是這樣一個識時務的人,要說他會下令錦衣衛抓東廠的番子,那是打死王德化也不會相信的。所以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錦衣衛的高層換人了,這也讓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那個在宣武門城樓上人們所說的新任指揮使,好像是叫什麽朱常武的。


    對,就叫朱常武,聽說他是襄王第七子。


    哼!不過就是襄王的兒子而已,莫說不是嫡世子,就算是那又如何?


    常年居於湖廣之地,早就與萬歲爺有了生份,論及信任程度,與自己和皇爺之間那是拍馬都趕不上,就算是襄王還活著,也是不會放在他王德化的眼中。


    現在不過就是區區一子而已,那都不會被正眼看一下的。但若是此人成為了錦衣衛指揮使,卻是大大不同了。


    曆來,能任錦衣衛指揮使的,無不是皇帝十分信任之人。這個朱常武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為何以前就沒有聽說過,這怎麽就一飛衝天了呢?


    王德化還在想著朱常武是何來曆之時,領班唐通又開口了,“幹爹,要不要兒子出麵去把人撈出來,順便看看地牢裏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了?”


    “不可衝動!”聽到這裏的王德化連忙就擺了擺手。


    “曹化淳他們原本就與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們的事情他也不甚清楚,就算是他們真的出了事情,也與我們沒有什麽關係,且還是先看看再說。對了,接下來你去好好打聽一個這個朱常武是什麽人。還有建極殿那裏的小太監,你拿銀子給他們,去問問,或許那邊可以給我們想要的答案。”


    王德化很謹慎,在沒有弄明白朱常武是何方神聖之前,他並不準備下場,他要先看看再說。


    王德化都這樣說了,雖然唐通很想直接衝進去,他自認是沒有人敢把自己怎麽樣的,但想想一直以來幹爹做事就沒有錯的時候,便隻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外麵的天漸漸天始發亮了,錦衣衛地牢之中,曹化淳三人終於熬不住,在被割下了幾百個肉片之後,終於還是把放錢的地方給說了出來。


    曹化淳交代自己有一百萬兩、王相堯有四十萬兩、張永裕有三十萬兩,三人合共一百七十萬兩。


    得知都交代之後,朱常武這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真tm窮,三人合一起也就是朱純臣的一半財產,就讓我費了那麽多的時間,你們呀,真是刷新了我的認知,我也終於知道什麽叫做,要錢不要命了。”


    看著曹化淳三人身上被割的是千瘡百孔,朱常武不無感歎般地說著。


    三人早已經奄奄一息,此時他們最想做的就是求一個速死。


    “罷了,既然都已經交代,留著他們就沒有必要了,你們三個下去領賞銀吧。”看著那三名負責行刑的錦衣衛,朱常武開口說著。隨後手中不知何時就多出了一把虎牙匕首,隨其快速的劃過,在半空中帶出了一道血箭。


    轉瞬之間,曹化淳、王相堯、張永裕三人便是頭一垂,死得不能在死。


    三人這一死,朱常武注意到係統中的數值又增加了足足一千八百點,有名有姓還都是十惡不赦。


    “挺好。”感受到係統數值由原本的35120達到了36920點時,嘴角上揚,朱常武笑了起來。


    “孫百戶,把三人的屍體拖到亂墳崗上扔了吧,記住,要隱蔽一點,不要讓其它人知曉了這件事情,你親自去做。”


    朱常武沒有想把事情永遠的瞞下去,他知道也根本瞞不住,但能多瞞一刻是一刻,現在他實在是沒有時間去收拾東廠的太監,大軍就要凱旋,他還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大明國都北京城城外。


    天色已然大亮,打了勝仗的明軍正排著隊伍向京師而趕。


    晚上的時候,他們是在城外休息的。但這一晚上,他們都沒有怎麽休息好,上半夜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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