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討論,既能總結昨天的天氣,又能提前查一下第二天的天氣。” “未知假設加驗證,”應漸遼眯起眼,語氣中帶著感慨,“像是每天都在進行科學實驗一樣。” “多麽美妙!”應漸遼的語氣興奮。 導演:???? 這人……怎麽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導演的臉上的疑惑甚至都化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臉像是一個疑惑又迷茫的奇妙蛙。 “而且,根據天氣預報的原理,你想想啊,天氣預報本質上就是一種預測,那預測很可能受到其他的影響,就沒這麽準確了。” 應漸遼看著導演的表情,發現導演好像有想要開口說話的跡象,趕緊又開始胡亂發散—— 好難。 應漸遼在心中歎了口氣,為了拖時間,還違心地加了幾個尷尬的彩虹屁。 “那導演你這麽英明神武,氣勢不凡,文韜武略……”應漸遼把自己能想到的,看起來像是誇人的成語全都說出來湊時間了。 “那你一定特別想知道,或者一定會問,那這天氣預報的原理是什麽?天氣預報又為什麽有時候老不準?” 應漸遼死命地拖延著時間,實在想不出成語了,才引出自己的問題。 他那薄荷是的聲音的語速放的很慢,他慢慢悠悠地給對方解釋著。 莫名被揣測“想知道”的導演:不,我其實並不是很想知道。 而應漸遼則是在心中再一次默默歎了口氣。 這時間怎麽就這麽難熬。 他感覺自己像是瞬間達到了光速,時間被無限拉長到靜止。 這楚絕怎麽還不來啊。 應漸遼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想念過楚絕的出現。 他略帶憂愁的視線和導演的眼神對上。 ——即使是看到導演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個二傻子,應漸遼依然硬著頭皮,擠出一個尷尬的笑,繼續講了下去。 沒辦法……他要拖延時間。 不能讓導演提出什麽匪夷所思的念頭。 應漸遼沒給導演說其他話的時間,繼續講了下去。 “我們繼續,要想了解天氣預報為什麽不準,我們要從混沌學說起。” 應漸遼拐彎抹角,連扯帶騙的,居然還扯到混沌學。 扯到混沌學後,應漸遼瞬間來了精神—— 太好了,這個他會,也能講很多。 真要展開來講……他能講一學期,講一年都不在怕的。 拖延時間?他可以! “餛飩?”導演嘀咕了一聲,“我還餃子呢。” “不過,還是餛飩比較好吃,我迴去和後勤說一下,明天早上的早飯統一訂餛飩……”導演終於插上了話。 應漸遼:…… “是混沌,不是我們生活中常吃的餛飩,”應家裏扶額,“這兩個讀音也是不一樣的……” 完了完了,又要開始感化科普了。 他不禁感慨——自己真的為這個世界知識的普及,提高教育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說到混沌啊,導演你們拍電影,一定聽說過蝴蝶效應……”應漸遼驟然開啟唐僧模式,嘴巴一張一合,開始喋喋不休。 語氣中帶著嚴謹,仔細聽還帶著點快樂。 他謹遵楚絕的教誨,死命地拽著導演和他聊天,不讓導演有任何切入點。 應漸遼簡單地對著導演介紹了一下混沌,隻是淺顯地講了一下定義,其他的都還沒講。 應漸遼講的有點興奮,他看著導演的眼睛,準備接受反饋後繼續講—— 然而……現在的導演,已經是兩眼呆滯,雙目無神,眼睛像是有著有個不旋轉的蚊香狀的圖形似的—— 已經開始出現了初步將要昏厥的症狀。 意識也明顯不聚集在應漸遼身上,開始了神遊虛空。 應漸遼:…… 他看著導演,沒出聲打斷,反而腦袋中冒出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自己還是可以多講點! 現在他隻講了混沌的冰山一角,導演就出現了眩暈的症狀,那……他要是再講地艱深、晦澀一點,說點相關題目極解析,對方會不會就直接就兩眼一閉,直接眩暈不醒了? 應漸遼越想越心動。 ——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應漸遼點點頭,考慮過後,他覺得這個方案的可行度非常高—— 應漸遼挽起袖子,講得更起勁了。 導演的眼神看起來更迷茫了,好像嘀嘀咕咕,在說著什麽“師父別念了……” 應漸遼看向已經逐漸陷入昏睡,夢中還要被剛剛夢折磨的導演,臉上露出了一絲得逞的微笑。 ——自己也太機智了。 應漸遼看著即使是睡著了,都不忘緊緊地拿著剛剛帶過來的劇本,做戲做全套的同學,不由得感慨—— 不愧是導演,都這個時候,還沒忘記自己的“來聊劇本”的這個初始設定。 應漸遼內心的敬佩油然而生。 導演就這樣直接倒在了沙發上,睡的七葷八素,然而就在應漸遼鬆了一口氣的時候—— 門突然被敲響了。 這敲門聲短促有力,一下一下,像是確切地想確認房間裏麵人的情況。 應漸遼:…… 他開門,楚絕站在門外,唿吸帶著外麵的微微寒氣,像是做了什麽劇烈運動一般,胸膛起伏的頻率很快。 楚絕的手中還提著一堆吃的。 應漸遼視線觸楚絕手裏的東西,眼睛一亮—— 是他最愛的板栗餅。 隔著包裝盒,應漸遼都能聞到板栗的香氣。 好香。 應漸遼吸了吸鼻子。 像是看出來了應漸遼的迫不及待,楚絕把盒子向著應漸遼的方向一遞:“給你。” “順手買的。”楚絕的聲音崩地有點緊,帶了點不自然。 說完,楚絕還抿了抿自己的嘴唇,神情中偽裝的帶著不在意。 而應漸遼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他迫不及待地接過了板栗餅,喜笑顏開:“好咧!” 而身後導演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我剛剛睡著了?” “什麽東西啊,這麽香。” 應漸遼拿著板栗餅的手一頓。 ——完了完了,怎麽導演這就醒了?! 此時此刻,應漸遼擔憂的不是萬一導演濫用職權試圖職場潛/規則,而是……自己的板栗餅又要被一會就分沒了。 楚絕看到導演李遇鼎,原本柔和的神情也冷了冷。 沒人迴答導演的問題,氣氛一時沉默而尷尬。 應漸遼拉開桌子,找刀子和食品袋,把板栗餅分開。 應漸遼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坐下,記憶中,這些場景莫名的熟悉,他迴想不起來,但記憶中就是這麽告訴他,自己就是這麽順暢地工作。 而且……他的找東西根本不需要找,像是做了千百遍,直接能找到那些東西原來的位置。 但是應漸遼無比確定——自己之前完全沒來過這裏。 應漸遼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麽感受。 他一直覺得,這個世界有些什麽是不太對的,有太多的謎團和未知。 就在應漸遼還在神遊天外的時候—— 導演慢悠悠地從沙發上爬起來拍了拍應漸遼的肩膀,誇獎到:“應漸遼的讓人入睡的功夫不錯啊。” “剛剛睡的很沉。” “其實都是您比較厲害,一聽就睡著了,跟我關係不大……”應漸遼的臉紅了紅,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過獎了過獎了。” 像是這才看到楚絕,導演李遇鼎看了一眼楚絕,開口詢問:“楚絕,你怎麽也來了?” “劇本研讀。”楚絕的迴答一向是言簡意賅。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卻向著應漸遼的方向靠了靠。 木質香氣盈滿鼻尖,應漸遼又聽到楚絕開口補充:“我昨天也在這裏。” 應漸遼:??? 他有點懵——怎麽今天大家好像都不太正常的樣子? 導演沒多問,隻是笑了笑,八卦的目光在楚絕和應漸遼兩人中遊疑。 楚絕麵色如常,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而應漸遼也不知道怎麽做,學著楚絕,也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