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 ”應漸遼的語氣懶洋洋的，帶了一點漫不經心的味道，眼尾綴著的紅痣顯得更妖媚, “什麽時候都可以的。” “那今天吧，把定妝照劇照宣傳照一起搞定。”導演點點頭，同意了柳雨的提議。 柳雨低了低頭, 低垂的頭發掩飾住了自己得意的笑。 “行啊，”應漸遼伸了個懶腰, 揉揉眼睛, 側著頭問攝影師，“是要用水的, 還是不用水做出來的？” “都行，”攝影師歎了口氣, “我們之前試過噴水，應該是角度不太對, 沒太成功, 拍出來的效果很理想。” 應漸遼：？？？ 這種絲毫沒有技術含量, 連小學生都會的操作，居然還能不太成功？ ——還有，什麽算不太成功？ 這個成功還能量化嗎？這難道不是成功了就是成功了, 沒成功就是沒成功？ 應漸遼的眼睛微微睜大，流露出一絲迷茫。 “不可能吧, ”應漸遼皺皺眉毛, 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背對太陽，仰角在40度到42度左右的反射最為強烈，是絕對可以看到的……” “而且, 別說彩虹了，主虹和副虹說不定都能看到……” “原來噴的角度也有講究啊，”攝影師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們一直對著太陽灑水，也看不到彩虹。” “隨便換了好幾個角度，有的出現了，但是很淡，有的根本看不到。” “最後場地還被弄的全是水，太難打掃了，也沒拍出來想要的效果。”攝影師的語氣中充滿了滄桑。 應漸遼扶額——看不到……難道不應該換個方向觀察或者換個方向灑水試試看？ 繞一圈總該能找到角度？ 應漸遼看攝影師的目光出現了深深的擔憂—— 他老覺得，這書中的人，怎麽智商都不是很高的樣子，這物理水平普遍不高啊。 ——自己難道是穿到了一個物理尚未經過開化的社會？ 應漸遼眨眨眼，有點迷茫。 應漸遼微微歎了口氣，決定適當地科普一下：“是這樣的，彩虹的光路是在小水滴中折射再折射，根據斯涅爾定律……” 應漸遼神色認真地對著攝影師科普。 ——而坐在一邊的楚絕助理江小寒看到這一一幕，總覺得眼前這場景好像似曾相識，自己不久之前好像還見過似的。 應漸遼還在講斯涅爾定律，江小寒忍住應漸遼這催眠功力極強的語言攻擊，看向跟他露出同款表情——生無可戀，滿臉呆滯的攝影師。 看到攝影師表情的那一瞬間，江小寒恍然大悟—— 這不是跟剛剛攝影師給應漸遼看照片的時候的，應漸遼臉上的表情嗎？ 攝影師現在的表情，跟應漸遼剛剛臉上出現的表情簡直是一模一樣。 隻不過現在兩人表情和動作都完全反了過來，其他的簡直如出一轍，連兩人之前的神情都差不多神韻。 像是跟剛剛來了個鏡像。 “那我們現在準備噴水？”應漸遼詢問攝影師，“角度調整好了效果很明顯的，沒有成功不了的。” “你是不是就隻試過一次？”應漸遼的語氣中依舊帶了不可置信。 “對，太麻煩了，當時像直接後期加工，但是……後期加工出來那感覺又不太對，太假了。”攝影師搖搖頭，依舊有點擔心，“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達到我心中的構圖效果。” “噴水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而且男女主萬一被淋濕也不太好，”柳雨的語氣中帶著憂心忡忡，她看向應漸遼，一幅擔憂的模樣，“你還有其他方法嗎？” 柳雨問完，接著對著應漸遼露出了一個端莊優雅的微笑，又補充了一句：“聽你之前說，可以有不用水的方法？” “而且，我們劇組也沒有三棱鏡之類的那種道具，也不好買到。”柳雨麵露難色。 問完，柳雨又笑了笑，表情中還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 雖然表麵上一片為應漸遼著想的模樣，柳雨內心則是冷笑一聲—— 讓你逞能，我就看著你今天能怎麽出醜。 ——節目組都營造不出來的那種效果，即使造出來彩虹，也不好拍出那種效果。 “啊，沒事，”應漸遼想了想，“不用三棱鏡也行啊，方法多的很，隻要把白光裏麵的不同波長分開就行了。” “反正……隻要有光，彩虹還是好製的。”應漸遼的語氣中帶著不在意，他看向攝影師，歪歪腦袋，征求對方的意見，“那……我們到底用不用水？” “能不用就不用吧，”攝影師想了想，“我要想的照片的風格，是那種溫暖明亮治愈的色調，頭發或者衣服濕了確實會影響質感。” “如果不用噴水就能有彩虹效果，那樣最好了” “行，”應漸遼點點頭表示同意，他想了想，語氣中透著讚同，“確實，通過噴水製造彩虹也太浪費水了。” “作為新時代黨員，咱們還是得愛護水資源。” 導演聽完，看了一眼應漸遼，眼神中帶著讚賞。 ——可以，應漸遼這段話，很附和他們這根正苗紅的劇組氣質。 “那就用鏡子和水？”應漸遼看著楚絕，征求對方的意見。 “嗯，”楚絕的發出簡短的音節，“這個方法最簡單。” “好咧！”應漸遼對著道具組安排，“那給準備我們一盆水和一麵大鏡子就行了。” “隻需要這些嗎？”導演聽到這樸實的道具，一時間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導演大手一揮：“還需要什麽盡管說，不用太給劇組省錢，我們有的是錢。” 應漸遼：…… 好想要用劇組的錢買自己以後實驗用的儀器啊。 ——但是挪用公款不可取，估計導演也不會同意，應漸遼搖搖頭，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這些就夠了，”應漸遼對著導演尷尬地笑了一下，“不行我們再要。” 導演點點頭，水很快備好，鏡子也很快地被拿來，應漸遼拿起那塊大鏡子，直接把鏡子放在水中，調整了一下角度，對麵的白牆上立刻出現了彩虹的光。 應漸遼想到了什麽，看向攝影師：“色調是什麽？” “溫暖！明亮！治愈！！”攝影師的聲音傳來。 應漸遼又調整了一下角度，試圖增加紅光、橙光以及黃光這種暖色調的比例，整體達到“溫暖”的效果。 調整的時候，散射出來的七色光暈映在自己的臉上，他微微抬眼，纖細的睫毛像是棲息在眼睛上的兩隻黑蝴蝶，撲扇了幾下以後，看向攝影師，微微露出一點笑容。 “這樣行嗎？”光暈映到了應漸遼臉上，他沒有注意，一心想讓攝影師看一下這個暖色和冷色的比例，不行自己再調整。 應漸遼的手晃動了一下，映臉上的彩虹光暈也跟著應漸遼手的動作晃了晃。 “行行行！”應漸遼就看著攝影師一邊對著自己說話，一邊拿著攝像機對著自己就是一頓“哢哢”地拍，一係列操作，讓應漸遼直接愣住。 “我不是已經拍完了嗎？”應漸遼眨眨眼，眸子中反射出迷茫的光。 “我有新思路了！！”攝影師拿開相機，用讚賞的目光看著應漸遼，“你這個想法太好了！沒想到映到臉上的效果這麽好，剛剛的畫麵也太好看了……” “有攝影天賦。”攝影師看應漸遼的眼神像是看一個寶貝。 應漸遼：？？？ 啥啥啥？？ 什麽映在臉上？看的不是紅光比例嗎？？！ “好，那就這樣拍，男女主過去，露出側臉，”攝影師開始知道，“然後你們用充滿愛意的眼神相互看著，最後一組定妝照準備。” “你就負責把這個光暈映在兩人的臉上，像剛剛那樣就行，”攝影師轉頭安排應漸遼的任務，一邊安排還一邊讚歎，“完美，真的太完美了。” “這樣一來既突出了男女主的臉，寓意也依然在，個人風格還會更加明顯……” 攝影師已經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手，他轉頭又看了眼應漸遼：“我剛剛給你抓拍的那幾張也簡直絕美，等我拍男女主定妝照，我再帶著你一起欣賞一下！” “有些知識再教你一下，你這天賦，以後既能當模特，也能當攝影師。”看著應漸遼，攝影師的心中莫名升起了愛才之心。 “這一組照片真的絕了，是絕對能美出圈的那種。”他像是迴味無窮似的，又感慨了一遍。 應漸遼聽完攝影師的話，神情中帶了點惶恐—— ……不用了不用了。 他並不是很想當攝影師，當模特……應漸遼剛剛拍照時候的僵硬感覺仍然在，他感覺自己是再也不想迴憶這種感覺了。 而劇組的進度有了這個彩虹的加持，攝影師如有神助，拍攝效果及好，一下午才過了幾個小時，工作效率及高，不到五點就完成了所有任務，甚至可以收工了。 “好了！”攝影師滿意地拍完最後一張照片，“完美完成！” “收工—— ！”導演的聲音傳來。 應漸遼內心一喜，步履輕快，準備悠哉悠哉地迴酒店癱著休息，還沒走幾步，就聽到攝影師的那穿透力極強的聲音—— “應漸遼！快來！給你看看你剛剛拍的那組照片！願意欣賞的也可以一起來看啊！” 應漸遼原本歡快的步子直接變成了一個踉蹌。 他轉頭，對著攝影師強顏歡笑，語氣中透著悲憤與沉痛：“來了。” 楚絕的腳步也一頓。 “一起看吧。”楚絕咳了一聲，沒敢直視應漸遼的眼睛，但是身體卻誠實地向著相機湊近。 也還好大家都著急著收工下班，寒暄了幾句後，最後留在那裏仔細看照片的，仍然隻有應漸遼跟楚絕兩個人。 但是應漸遼看不太出來這幾組照片到底有什麽區別——在他看來，這不都差不多麽？ ——但是其實，攝像師確實說的沒錯，這組照片，照得比上一組還好。 應漸遼的妝沒卸，調整彩虹的時候還帶著妝，鏡頭被拉的很近，像是直接懟著應漸遼的臉拍，而四周背景因為沒對焦而，自動產生了一種虛化的效果。 應漸遼的臉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鏡頭之中。 淡淡的七彩的光暈就這樣靜靜地打在了應漸遼的鼻梁上，加上光影效果以後，應漸遼本來就好看到不行的的眉眼，被襯托的更加精致立體。 照片中，少年的眼睛微抬，神情中沒有一絲雜念，像是初生嬰兒一般天真，彩虹的光暈增加了一些神聖感和明亮感，可是偏偏眼尾的那抹紅色又帶著點豔麗的感覺。 “你太適合熒幕了，這才是真正的無死角，”攝影師嘖嘖感慨，“上一次見到這麽完美的臉，還是給楚絕拍照。” “這張臉，簡直就是源源不斷的藝術靈感來源。”攝影師完全不吝嗇於自己的誇讚，“今天的攝影體驗真的太舒適了。” 他讚賞的眼神看著應漸遼：“小夥子，好好努力，未來不可限量。” “絕對能成為頂級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