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隻有一架鋼琴的伴奏。祁燃站在麥架前,閉上眼睛深唿吸。頭頂一束單薄的光傾瀉而下,將他與四周的黑暗隔絕開來。


    鋼琴聲響起時,他睜開眼睛望向紀寒景。


    仿佛台下的聽眾隻有他一個人。


    「當有天掌聲變少/可還有人對我笑


    停下歌聲和舞蹈/我是否重要。


    當某天舞台變小/還有誰把我看到


    莫非是我不夠好/誰會來擁抱。」


    想讓你看到我最好的樣子。舞台上,鏡頭裏,千萬人眼中那個光芒耀眼的偶像。


    也想用最真實的樣子喜歡你。那個在愛麵前,小心翼翼到幾近懦弱的祁燃。


    期待。


    卻又因為期待而畏懼。怕被看到這樣真實的,軟弱的自己。


    怕自己不夠喜歡。怕自己不夠得到他的喜歡。


    「我鏡子裏的他/多陌生的臉頰


    哪個我是真/哪個是假。」


    掙紮著。試探著。動搖著。


    差一點點就要錯過了。


    「我怕不懂得愛/怕你不在


    生命剩空白。


    卻忘了該不該/讓夢掩蓋


    心底那男孩。」


    彩排時紀寒景聽過他唱這首歌,可直到現在才能真正懂得他選中這首歌的意義。


    萬籟俱靜。隻剩他的聲音和著鋼琴緩緩流淌,清晰純淨。


    「假如你看見我/這樣的我


    膽怯又軟弱


    會閃躲/還是說


    更愛我。」


    怎麽捨得閃躲?紀寒景想。


    明明都那麽珍貴。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每一麵的祁燃。


    都想要放在心底。永久珍藏。


    副歌第二遍結束,鋼琴聲漸歇。


    祁燃看到他笑起來。朝自己緩緩做口型,仿佛拖長了調子的宣言。


    更愛喔。


    作者有話要說:來遼~


    這裏的歌是蔡依林的《我》


    做了刪改


    終於寫到這裏


    也挺感慨


    希望大家都可以遇到那樣一個人


    願意包容和接納


    真的愛你


    大家晚安


    mua!


    第78章


    錄製結束後沒有空閑停留,祁燃從另一條員工通道離開,馬不停蹄要去別的城市工作。


    紀寒景混在工作人員裏送他到車門前,看著他坐進車裏說了再見,手還撐在車門上遲遲沒有動作。


    祁燃也沒有催他關門。兩個人依依不捨情意綿綿地對視,搞得像在拍什麽一去不迴的鏡頭。


    三四秒過去周舟頭皮發硬,懷著終究還是我扛下所有的心情日常又要拆散他倆,剛打算開口時,見紀寒景終於鬆了手,卻向車內探進上半身。


    不用再多說什麽,祁燃撐著座位向他傾身靠近,剛仰起臉被他捧進掌心裏。


    臨走前到底還是滿足了最後一個吻的願望。


    周舟提心弔膽地檢查車窗玻璃,確認從外麵不會看到車裏發生了什麽,聲音顫抖,「哥……真得走了咱。」


    祁燃含糊地嗯了一聲。


    「過兩周我去找你。」


    聽見這聲紀寒景往後撤了一段,眼神卻沒有移開。果然在退出去之前又迴來啾了兩下才肯放心,貼著他的額頭蹭了蹭,「等著我。」


    車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車內同時響起兩聲嘆息。


    周舟是鬆了口氣,車子開出去以後旁敲側擊地提醒,「下次見完麵就別讓他送了吧,在外麵容易被拍到。」


    祁燃嘆完悵然若失地靠在座位上。好像還沉浸在剛剛臨別的吻裏,說話時還帶著甜蜜的笑意,「知道啦。下次注意。」


    話是這麽說了,可這語氣一聽就沒往心裏去。


    人家小情侶剛在一起,熱戀期膩在一起難分難捨也是正常的。周舟見他這麽開心也沒再嘮叨什麽。心嘆之前總說想像不到他談戀愛會是什麽樣子,還以為是那種平平淡淡過日子類型的。


    現在呢?


    ……果然談了戀愛的人都是一個德行。


    祁燃過年前行程密集,每天都被排得滿滿當當。許多工作和採訪還要直播進行。動輒百十萬人看著,一言一行都實時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更得維持狀態不敢鬆懈。


    紀寒景工作之餘還要兼顧學業,也忙得隻有飯點和睡前才能跟他通電話。周舟每次看到他掛電話時的表情又有點心疼,倒盼著紀老師能多陪陪他了。


    不知是否因為那兩天晝夜不分的相處,再驟然離別以後,祁燃發覺自己心裏的孤獨感比以往任何一次分別都更加強烈。


    原來要經歷過親密無間的陪伴,才能意識到自己有多需要這樣的陪伴。


    除了休息時間打電話,紀寒景會在一切可以利用的碎片時間裏發消息給他。隨時隨地,總是以「想你」作為結尾。


    「我在三環路上堵車,想你」。


    「我在迴學校的路上,想你」。


    「看到地鐵口,好想跟你一起走進去站在人群裏,想你」。


    「迴到家裏一個人睡覺,想你。」


    「不想一個人睡覺。想你。」


    「……」


    再往下就是不可描述的發言了,但凡給點迴復還會變本加厲,祁燃看的時候都得避著點別人。


    小男孩騷話連串,一套一套,也不知道都是哪裏學來的。


    卻莫名的讓人安心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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