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啟有些驚訝, 這事情還一籌莫展, 然而夏葉忽然就好像全都想通了一樣。


    羅啟皺了皺眉,迴頭看了一眼樓梯前的門, 說:“是誰?”


    夏葉神神秘秘的,還特意避開了剛才那些人, 讓羅啟覺得,可能那個居心叵測的人,很可能就在那裏,就是他才接/觸過的人。


    夏葉說:“是吳先生和陳醫生啊!”


    夏葉之前提出過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吳先生是怎麽知道羅老/爺/子被人下/毒了,還一口咬定是蘇存禮,第一時間就跑來大鬧。當時夏葉和羅啟都是圍觀了的。


    後來因為一些列的事情,夏葉差點把這個問題給忘了, 結果再想起來的時候,她這才發現, 所有的問題一開始就很明顯了。


    羅啟表情有些難看, 說:“他們兩個認識?”


    夏葉說:“不隻是認識, 關係應該還很親/密。”


    有人要害老/爺/子,給老/爺/子暗中加大了藥量。這件事情當時保密起來, 連老/爺/子自己都不知道, 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當時夏葉第一時間覺得, 安慧彤很可疑, 她總是催著老/爺/子吃藥, 而且藥一般都是安慧彤給老/爺/子準備好,全都經過她的手。但是老/爺/子死了,安慧彤一點好處也沒有,沒人支持她,她也不是羅家的人,老/爺/子死了,保不齊就被趕出羅家,她應該希望老/爺/子長命百歲才對。


    況且,夏葉覺得,安慧彤這個人小脾氣大了些,但是真的很膽小,而且心思並不重,一看就能看出來她要做什麽,根本不是辦這種事情的。


    老/爺/子的事情,首先那個居心叵測的人肯定是知道的,他是第一個。


    然後夏葉,羅啟,蘇存禮三個人知道,還有一個人也知道,那就是陳醫生。當時還是陳醫生提出來,老/爺/子藥量不對的問題。


    那為什麽後來吳先生也知道了事情,而且知道的非常之快?簡單來說,也就隻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是有人告訴吳先生的,有個知道事情的人泄/露了秘密。


    還有第二個可能性,吳先生就是那個想要老/爺/子死的人。


    夏葉並沒有第一時間覺得吳先生就是那個居心叵測的人,畢竟吳先生看起來太蠢了,隻會鬧騰,大喊大叫,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一點智商也沒有,讓人覺得,他根本做不出什麽大事兒來。


    但是仔細想想,他一個窮小子,長得也就是一般般,並沒有羅啟長得帥氣,也沒有蘇存禮長得好看,憑什麽就能獲得羅家小/姐的青睞?還倒插門進了羅家來,靠著老婆在外麵工作,就能過的風生水起?


    羅家小/姐又不是傻/子,羅家哪有個省油的燈,那說明,這位吳先生恐怕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了。


    不過當時夏葉並沒有這麽想,其實她第一個想到的是,有人泄/露了秘密給吳先生。肯定不是夏葉本人,也不是羅啟,她相信羅啟。


    那麽還有可能性的就是蘇存禮和陳醫生了。說實在的,夏葉覺得蘇存禮的可能性更大,畢竟陳醫生是開藥的醫生,老/爺/子因為藥量問題死了,死之前可以悄無聲息,但是死之後肯定會被查出來的,到時候陳醫生可能有很大的麻煩,所以她的可能性不大。


    而蘇存禮呢,一個被老/爺/子收養的義子,而且還不在羅家的戶口本上,聽起來並不怎麽可信,有血緣的人還能說翻/臉就翻/臉呢,更被說毫無血緣的人。


    不過吳先生來找蘇存禮的茬,如果是蘇存禮泄/露了秘密的話,那麽這就是一場大戲,吳先生肯定和蘇存禮合謀了,兩個人聯手演了一出大戲,心思都是深沉的厲害。


    但是夏葉又覺得不太對頭,因為羅啟好像很相信蘇存禮,還告訴了夏葉關於遺囑的事情。


    羅老/爺/子已經要把所有的東西全都交給蘇存禮了,但是蘇存禮拒絕了,他要的並不是羅老/爺/子的錢,羅老/爺/子肯相信他,已經足夠了。


    蘇存禮沒有謀害老/爺/子的動機,他本來都能得到一切了,但是主動放棄了。


    這繞來繞去的,反而陳醫生泄密的可能性更大了。


    陳醫生和吳先生?兩個人好像八竿子打不著,吳先生非常討厭蘇存禮,而陳醫生卻暗戀蘇存禮,也不算是暗戀,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不過很不巧,蘇存禮不喜歡陳醫生,蘇存禮喜歡的是吳先生的女兒羅珍米。


    而巧合的是,很快的,羅珍米被人下/毒了,突然暈倒。毒素還很厲害,應該是出自專/業人/士之手。


    投/毒這種手法,其實局限性非常大,首先要了解毒/性,畢竟很多毒/性不隻是食用才會中/毒,吸/入和接/觸都會產生中/毒的現象。


    其次是一定要找到機會,不說是接/觸受/害/者,也要能接/觸到受/害/者的東西。


    夏葉之前提過,她懷疑陳醫生,因為陳醫生和羅珍米是情敵關係,因為感情衝動殺/人,這不是沒有可能性的。情殺在謀殺案中所占的比例讓人瞠目結舌,一時的衝動往往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陳醫生又非常具備這種投/毒的專/業性,她清楚什麽毒/藥可以讓羅珍米死的快,甚至死的非常難受,非常痛苦,或者死的很難看。


    她可能不隻是想讓羅珍米死,最大的目的是折磨她。


    當時在羅珍米的臥室裏,很多的醫生來診斷情況,但是醫生們起了分歧,有人說是這種有人說是那種,而陳醫生就是一個分歧,她提出了不同的意見,還條理分明的列舉出了問題所在。


    也因為陳醫生,所以醫生們不能斷定羅珍米到底是什麽情況,說是要進一步檢/查,不敢立刻用/藥,怕產生什麽副作用。


    夏葉迴想起來,覺得那個時候,陳醫生絕對是在故意拖延醫生們給羅珍米的施救機會,想要拖延時間,這樣等到他們給羅珍米做了一係列的檢/查之後,查清楚怎麽迴事兒之後,羅珍米可能早就不行了,想要救也救不迴來了。


    當然,這些都是夏葉的推斷,還有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陳醫生根本沒接/觸過羅珍米,但是羅珍米是被投/毒的,陳醫生接/觸不了羅珍米,那至少要接/觸羅珍米的東西。


    例如那個蒂芙尼的骨瓷紙杯……


    夏葉在迴廊後麵的土地裏發現了一個蒂芙尼骨瓷紙杯,那個杯子是羅珍米的,蘇存禮曾經送給羅珍米的東西,但是為什麽會突然從羅珍米的房間裏消失?還被埋在了這裏。


    這當然不同尋常,疑問這隻杯子是羅珍米中/毒的關鍵,毒就下在杯子裏,羅珍米是喝了杯子裏的水,才忽然昏倒不行的。


    那問題就來了,陳醫生怎麽把毒/藥下在羅珍米房間的水杯裏?她一個外人,怎麽能進羅珍米的房間?


    夏葉當時想不明白,陳醫生怎麽才能接/觸到羅珍米,實在是讓她頭疼不解。


    後來夏葉聽木頭對聯兄弟說起,它們提出了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的問題,不過夏葉覺得,恐怕應該是一男一女才對,而且女人身上應該是有桃花香味兒的。


    夏葉曾經聞到過這股典雅的桃花香,並不是普通的香水,很有識別性,而且非常知性,還有點小甜,絕對是女士香水,並不是男士用的。


    夏葉在羅老/爺/子的房間裏聞到過,第一反應是安慧彤身上的香味兒。然而就在剛才,夏葉在蘇存禮身上也聞到了,很淡很淡,若隱若無,說明並不是蘇存禮自己噴的,應該是沾染到的。


    夏葉忽然發現,這種香水應該不是安慧彤噴的,安慧彤也隻是沾染到而已,在羅老/爺/子房間裏沾染到的。


    一個能進入羅老/爺/子房間,又剛剛和蘇存禮有過接/觸的人。


    夏葉似乎一切都想明白了,這個人當然是陳醫生。


    陳醫生給老/爺/子檢/查身/體,幾乎每天都會去看老/爺/子,所以老/爺/子房間裏有桃花香氣,安慧彤身上沾染到了也是可能的。


    而蘇存禮的身上也有桃花香,當然是因為蘇存禮剛剛暴揍過吳先生的原因。蘇存禮情緒失控,把吳先生揍得渾身是血,當時好多人拉架,其中就有陳醫生。


    陳醫生去拉住蘇存禮,難免有肢/體間的碰/觸,讓蘇存禮沾染了桃花香不無可能。


    陳醫生的可能性太大了,夏葉覺得自己並不是什麽偵探,但女性的第六感也不是什麽迷/信的東西,而是一種心理學產物,其實很多時候,第六感是觀察的產物,然而你根本沒有/意識自己觀察到了什麽,最終隻能歸根結底的說是一種感覺。


    夏葉覺得,陳醫生實在是太可疑了,這一些列串下來,當初告訴吳先生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陳醫生。


    吳先生和陳醫生的關係應該並不像表麵上那麽平靜,或許非常親/密,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親/密關係。不然吳先生也不可能那麽快知道老/爺/子的事情。


    而因為兩個人的親/密關係,陳醫生如果想要出入吳先生那裏,可能會非常方便。吳先生和羅珍米就住在一塊,一個院子裏,根本不遠,陳醫生如果借著來找吳先生的理由,偷偷溜進羅珍米的房間,在她的水杯裏投/毒,那樣子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她有不在場證明,隻需要默默等著羅珍米苦/不/堪/言的死去。


    還有一點,那就是,夏葉記得很清楚,他們跑去看羅珍米的時候,羅珍米房間裏的蒂芙尼水杯,的確是少了一隻的,隻剩下一隻了。說明在他們進去之前,就有人把水杯偷偷拿走了,處理掉了。


    是誰?


    絕對不是陳醫生,因為陳醫生那個時候還沒趕來,她做不了這種事情。傭人也說,根本沒有人來,當時隻有吳先生和小/姐,吳先生看到小/姐昏倒了,就跑去找蘇存禮算賬了。


    沒有人來,但是有人離開,就是吳先生。


    女兒突然昏死,做爹的就跑去跟蘇存禮吵架,別人都覺得太奇怪了,夏葉也覺得,她覺得羅珍米太可憐了,攤上這麽一個爹。


    的確如此,羅珍米太可憐了,因為她爹跑出去,其實除了找蘇存禮吵架,最主要的原因,是處理掉那個蒂芙尼的杯子。


    夏葉不知道吳先生事先知道不知道陳醫生要給羅珍米下/毒的事情,可能多半不知道,隻是在他和羅珍米爭吵的時候,羅珍米喝了杯子裏的水,很快毒發倒地,吳先生才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兒。


    吳先生不傻,他其實精明的厲害,他似乎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麽迴事兒了,是陳醫生幹的,除了她沒人能得手。


    吳先生在自己女兒和陳醫生之間,選擇了保住陳醫生,所以他立刻找了個借口,讓人覺得他瘋瘋癲癲也沒關係,拿走杯子去處理了。


    為什麽吳先生會選擇保護陳醫生?羅珍米可是他女兒,而陳醫生呢,雖然看起來很年輕,好像二十歲的小姑娘,但其實已經是五十歲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都是老女人了,吳先生跟她不清不楚,還做決定要保護她,難道是為了真愛?


    夏葉覺得,對於吳先生這樣的人,可能不存在真愛,利益對他來說更重要。而陳醫生很可能就是他的利益,或者說陳醫生很可能有他的把柄。


    陳醫生是老/爺/子的私人醫生,她的確告訴大家,那種藥不能多吃,必須嚴格控/製藥量,但是卻有人給老/爺/子每次都在多吃。


    而陳醫生一段時間就給老/爺/子檢/查身/體,藥量被增加,雖然類似於慢性毒/藥,但是半年之久了,竟然一直沒有檢/查出來?這也太可疑了。


    夏葉想來想去,發現陳醫生真的太可疑,而吳先生也是。


    很有可能吳先生和陳醫生之間的關係早就很曖昧,經常有來往,吳先生從陳醫生那裏知道了藥量的事情,然後悄悄讓人去增加藥量。而陳醫生在檢/查老/爺/子身/體的時候,也許早就發現了,有多早不得而知,但是一直保密沒有說出來,如此一來,陳醫生手中就有一個吳先生的把柄。


    但是陳醫生也聰明,知道現在沒人發現,但是老/爺/子死了之後,肯定會有人發現,到時候她根本撇不清楚關係。


    所以在夏葉提出疑問的時候,陳醫生幹脆順水推舟,驚訝的告訴大家藥量被改了,有人要害老/爺/子。如此一來,大家下意識的覺得,陳醫生是好人。


    而羅珍米,則是陳醫生感情用事的一步臭棋了。她恐怕是看到了羅珍米和蘇存禮在一起的樣子,所以心中不平衡,積怨已久,才對羅珍米起了殺心,選用了她最擅長的領域,投/毒/殺死羅珍米。


    但是如此一來,做的越多漏洞越多,吳先生和陳醫生的關係就曝光了出來,牽扯出來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


    夏葉將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訴羅啟,說:“我還在迴廊的土地裏找到一個杯子,但是現在都是我的推測,並不能證明是吳先生或者陳醫生,隻有一個杯子也是說不清楚的。”


    羅啟立刻拉住夏葉的手,把夏葉嚇了一跳。


    羅啟說:“杯子呢?你帶在身上了?羅珍米中的毒很厲害,不僅僅是服用才會中/毒,接/觸也很可能會中/毒。”


    “沒有,”夏葉趕緊說:“別著急,我沒碰,沒有帶在身上,我當然知道了,所以很小心的。”


    羅啟鬆了口氣,說:“你嚇壞我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麽好。”


    羅珍米的樣子實在是太難受了,讓人看著心驚膽顫的的,也忍不住心酸。蘇存禮也不好受,情緒一直很激動。羅啟差點給夏葉嚇著了,如果夏葉也變成這樣,羅啟覺得自己可能也會發瘋。


    夏葉說:“那些都是我的推測,我們沒辦法證明就是吳先生和陳醫生。不過杯子已經找到了,咱們先悄悄帶個能信任的醫生過去,讓他們看看羅珍米到底中了什麽毒,趕緊給她治療,不能再延誤時間了,不然真的要來不及了。”


    羅啟點頭,說:“好。”


    找個能信任的醫生,這倒是不困難,這點小事情羅啟還是能分分鍾辦到的。


    病房樓裏還亂成一團,夏葉和羅啟已經帶著醫生去拿杯子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去化驗,然後準備救治羅珍米。


    當然,吳先生和陳醫生是不能放過的,沒有證據並沒有關係,夏葉覺得,他們可以耍一耍小心機,做個小陷阱。


    這種小陷阱,對於羅啟這樣在商圈裏沉浮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得心應手了。


    當天晚上,大半夜的,陳醫生不在病房樓裏值班了,不過還沒有走。她似乎有些焦慮,和值班的護/士聊了聊天,一直在詢問羅珍米的情況。


    突然有個醫生大步走過來,神色不是太好。


    陳醫生瞧見了,就說:“李醫生,怎麽了?羅小/姐醒過來了嗎?好一些了嗎?”


    李醫生說:“羅小/姐已經轉到五樓的病房去了,沒醒過來,恐怕過了今天晚上……”


    “五樓的病房?”陳醫生驚訝的說:“那不是……怎麽會呢?情況惡化了?不可能啊,我看情況還有好轉呢。”


    羅珍米雖然很慘很痛苦,但是蘇存禮一直陪著她,羅珍米的求生欲/望很強,所以情況的確是有好轉的,難怪陳醫生會驚訝。


    李醫生說:“羅小/姐以前身/體不太好,有病根,剛才九點多鍾的時候突然發燒,高燒不退,你知道的……現在最怕她又犯個什麽老/毛病了……”


    陳醫生說:“那怎麽辦?”


    李醫生說:“我們也隻能盡力了,挺不過來也是她自己的造化。剛才我跟羅老先生也通話了,請他們過來一趟,可能也就是看羅小/姐最後一眼。”


    “已經打電/話了?”陳醫生說。


    李醫生點了點頭,說:“不過……他們可能一時半會兒都來不了。”


    “怎麽迴事兒?”陳醫生驚訝的說:“他們不關心羅小/姐死活了嗎?蘇先生也不在嗎?他也不來嗎?”


    李醫生說:“就是因為蘇先生。我聽說,羅家人已經把警/察叫來了,說是要害老先生和羅珍米的人,其實就是蘇存禮。”


    “怎麽可能?!”陳醫生驚訝的睜大眼睛。


    李醫生搖頭,說:“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說是證據確鑿,吳先生聽到蘇先生親口承認的。可能是蘇存禮想貪老先生的錢,聽說那個蘇先生還看上了羅小/姐,但是羅小/姐不喜歡他,所以……”


    “這不可能的。”陳醫生說。


    李醫生說:“嗨,你也別操心了,忙了一天迴去休息吧,聽說蘇先生都親口承認了,那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吳先生把他抓個了正找呢。”


    陳醫生一臉的驚慌,不等李醫生說完,她已經慌慌張張的跑走了。


    小護/士們很驚訝的看著陳醫生離開的背影,看了一眼李醫生,但是不敢說話。


    李醫生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隻說了一個字:“她應該是過去了。”


    說完了掛了電/話,對小護/士們說:“羅小/姐轉到最裏麵的病房去了,晚上多去看幾次,如果情況不對就叫我。”


    小護/士說:“好的,李醫生。”


    陳醫生慌慌張張的就跑走了,一路跌跌撞撞的,先跑到羅老先生的小樓去。


    都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大半夜的,竟然燈火通明,門口站著好幾個傭人守著,嚴陣以待的樣子,而且果然有警/察來了,有好幾輛警車就停在老/爺/子的門口,都直接開進來了。


    陳醫生慌了,猶豫了好幾次,都根本不敢過去,最後一咬牙,突然調頭跑了,一猛勁兒就跑迴了自己住的地方,進門也不關門,就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她正找東西,黑燈瞎火的,突然聽到有腳步聲,猛地迴頭,手裏還拿著一個防身的大錘子。


    “啊——”


    有人/大喊一聲,說:“你他/媽砸死我啊?!”


    “是你!”陳醫生低聲說。


    是吳先生的聲音。


    陳醫生立刻激動的說:“是你幹的好事兒?!”


    “什麽好事兒?”吳先生說:“你叫我過來做什麽?”


    陳醫生實在是太激動了,說:“叫你過來幹什麽?我要殺了你!”


    “殺了我?”吳先生莫名其妙的說:“你腦子有病吧,要殺我做什麽?不是我幫你,你……”


    他還沒說完,陳醫生舉著那個大錘子又要砸他,咬牙切齒的說:“是你陷害了蘇先生,是不是?”


    吳先生冷笑一聲,說:“蘇存禮?怎麽又是蘇存禮,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就算我女兒死了,恐怕蘇存禮也看不上你,你還以為自己真是個小姑娘,五十歲的人了,蘇存禮可是正當年,你還指望著他能跟你白頭偕老嗎?”


    陳醫生氣得厲害,說:“你!好!你真是好呀!我告訴你,我就是喜歡蘇存禮!蘇存禮每一樣都比你強!我要得到的,沒有不可能的,蘇存禮一定是我的!我的!”


    吳先生笑了起來,說:“你是瘋了吧?行行行,要不要我幫你啊,告訴蘇存禮,你在床/上的表現可是很火/辣的,就是年紀大了,有點鬆啊!”


    “綁”的一聲,陳醫生揮著她的大錘子,狠狠的往吳先生頭上砸,吳先生可是有準備了,立刻側身躲過去,沒被砸個正著。


    陳醫生厲聲說:“姓吳的,你得意什麽?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去告發你,告訴大家,是你毒/害老/爺/子的,你還想要嫁禍給蘇先生,我告訴你,我不會叫你得逞的,不會叫你陷害蘇先生的。”


    “媽/的,瘋/子!”吳先生咒罵一聲,說:“臭婊/子,你去啊,你去告發啊,你以為你能把自己摘幹淨嗎?我是謀害老/爺/子,那不是也有你的幫助嗎?沒有你的幫助,我能的得了手?再說了,我女兒可還在病房裏躺著呢,你竟然為了一個蘇存禮下/毒/害我女兒,你瞧瞧她現在的慘樣,不是我幫你,你早就被發現了!”


    陳醫生說:“我不管,你不能對蘇先生不利,不然我就拉著你下地獄。你去告訴那些警/察,蘇先生是無辜的,你的證據是假的!”


    吳先生奇怪的說:“什麽證據?”


    陳醫生冷笑,說:“裝傻充愣?你的那些證據本來就是假的,你想騙我?蘇先生根本什麽都沒做!”


    “臭婊/子,蘇存禮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吳先生說:“我哪有什麽證據,你是不是瘋了,精神不正常啊!”


    陳醫生不信他,舉著錘子威脅他,說:“你現在就去,去找那些警/察,不去的話我就打死你。”


    吳先生是一頭霧水,發現陳醫生不是開玩笑,竟然真要打死他,那錘子可是夠沉的,一錘子砸下來腦袋還不開花了。


    吳先生也不敢大喊大叫,趕緊就跑出了陳醫生的房間,連忙衝出去,結果“嘭”的一聲,被絆了一下,瞬間來了個狗吃/屎,一下子就撲了出去。


    陳醫生滿臉猙獰的追了出來,結果獰笑聲到一半,竟然戛然而止了,她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特別錯愕,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吳先生還想趁機逃跑,不知道她怎麽了,看起來像是見鬼了一樣。


    吳先生爬起來就跑,不過還沒爬起來,就被人一腳踹在了屁/股上,又來了個標準的狗吃/屎。


    吳先生大叫一聲,然後感覺燈光都亮了起來,一下子燈火通明的,特別刺眼。


    吳先生之前被蘇存禮打了,現在還滿身裹/著紗布呢,看起來狼狽不堪,這會兒又連續兩個狗吃/屎,也是更狼狽了。


    他抬頭一瞧,瞬間也見了鬼一樣,表情僵硬的厲害。


    幾乎所有人都在,羅啟夏葉,還有羅老/爺/子,當然還有蘇存禮。小院子裏站了滿滿當當的人,還有幾個警/察也在。


    吳先生立刻傻眼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醫生看到蘇存禮一臉冷漠的樣子,全須全影的站在那裏,似乎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了。


    這一切不過是個騙/局。


    陳醫生的確很喜歡蘇存禮,但是她喜歡的太偏激了,為了蘇存禮竟然要殺羅珍米。而現在,她輕而易舉的就上當了,火急火燎的想要迴來找證據,去揭/發吳先生,哪想到一切都是圈套。


    羅老/爺/子看著他們,吳先生爬起來還想要狡辯,但是老/爺/子根本不聽,隻說一句話:“我年紀大了,管不了這些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陳醫生和吳先生兩個人,可是策劃了兩次謀殺事/件,雖然兩次都還沒得逞,但是事情可不是這麽輕易能過去的,警/察已經給叫來了,剛才陳醫生和吳先生的對話,所有人都聽到了,還有錄/音。


    警/察立刻將兩個人帶走,帶上警車去。


    蘇存禮冷冷的看著那兩個人,陳醫生被警/察扣上手銬,似乎非常不甘心,哭得已經滿臉是淚,迴頭大聲喊,說:“蘇存禮!蘇存禮!這都是因為你!我是因為喜歡你才這樣做的!都是因為我愛你!”


    夏葉站在一邊,聽到陳醫生的喊聲,忽然覺得很可笑。人都是這樣,做錯事情的時候,總是第一時間把責任推卸出去,不是怪別人,就是怪時局。然而這個世界上,有多少愛而不得的事情。


    蘇存禮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淡淡的說:“你的喜歡,隻會讓我惡心。”


    陳醫生頓時沒話了,震/驚的看著蘇存禮,被警/察推上警車,很快帶走了。


    事情鬧到現在,恐怕再過不了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羅啟說:“爺爺,時間不早了,您先去休息吧。”


    老/爺/子點了點頭,說:“行了,大家都去歇息吧,都去歇息吧。”


    在場的人真是不少,站了滿滿的一個院子,幾乎羅家的人都來了,誰也沒有睡覺。


    來這麽多人,自然是老/爺/子的意思,說是殺雞給猴看也不為過。老/爺/子知道,羅家懷有異心的人不少,不安分的人也不少,這一次也算是給所有人一個警鍾。


    羅家的人都不敢出聲,你看我我看你,老/爺/子讓他們離開了,他們就趕緊悄沒聲及的走了,誰也不敢喘口大氣。


    這本來是家醜,大家還以為老/爺/子不會報警,隻是在家裏解決就算了。但是偏偏老/爺/子不是那樣的人,報警了還讓警/察把人帶走了,事情肯定要傳出去的,的確不好聽,說不定會成為一些富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是羅老/爺/子不介意,做錯事的人要複出代價,要他們自己付出代價,不是受/害/者替他們隱瞞,替他們付出代價。羅珍米躺在病房裏受苦,總要給她一個交代,也是給老/爺/子一個交代。


    羅家的人走了不少,迴去休息去了,不過今天晚上恐怕誰也睡不著了。


    老/爺/子沒有立刻走,等著那些人走幹淨了,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蘇存禮,說:“行了,你也去吧,去看看珍米。”


    “爸……”蘇存禮似乎有話想要說,突然雙膝一曲就跪下了,咚的一聲,膝蓋磕在青石板地上,特別的響亮。


    夏葉嚇了一跳,趕緊抬頭看了一眼老/爺/子和羅啟。


    羅啟拉住夏葉的手,說:“爺爺,我和小葉先迴去了。”


    羅老/爺/子點了點頭,說:“迴去休息吧。對了!明天早上小葉再到我那裏去,最近這些破事兒,都沒來得及帶你繼續去看我的好東西。”


    夏葉一聽,說:“好的,老先生。”


    “去吧去吧。”羅老先生說。


    夏葉和羅啟很快就離開了,隻剩下跪在地上的蘇存禮。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是不是珍米的事情?”


    蘇存禮點了點頭。


    老/爺/子說:“你是我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一直養在身邊,我能不知道你嗎?你決定的事情,就是九頭牛也拉不迴來。其實之前我就發現了,你和珍米之間的事情。”


    羅老/爺/子可是慧眼,羅家的事情他七七八八的都知道。蘇存禮倒是很能守住秘密,但是羅珍米不一樣,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有什麽小秘密能藏得住?


    羅珍米剛開始喜歡蘇存禮的時候,老/爺/子就發現了,羅珍米總是偷看蘇存禮,還會故意找他去玩,蘇存禮很疼她,還總是給羅珍米帶各種好東西。


    不過羅老/爺/子當時沒想管,他覺得,蘇存禮這樣的性格,恐怕不會看上羅珍米這樣的小丫頭。


    說實話,羅珍米不過是個平凡的小丫頭,長得的確好看,不過長得好看的人比比皆是。羅珍米隻是平凡可愛開朗的一個小姑娘而已,身上有點小公主脾氣,有的時候也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什麽的。


    說來說去,老/爺/子發現,羅珍米和夏葉其實很像,都是平凡的小姑娘,但是都開朗,都很善良。


    就像老/爺/子剛開始不能明白,羅啟為什麽會喜歡上夏葉一樣,他覺得蘇存禮不會喜歡上羅珍米。


    然而後來,蘇存禮開始和羅珍米交往了,老/爺/子也發現了,震/驚之餘也沒說什麽,因為他不看好這樣的戀情,他覺得自己不用說什麽,兩個人過不了多久也就會分手了,他們存在著那麽大的年齡差,思想也存在著很大的詫異,共同語言其實很少,這樣不利於相處。


    羅老/爺/子歎了口氣,低頭看著蘇存禮,說:“本來我覺得,我什麽也不用說,你們就算在一起,也就幾年的時間,該放手就放手了。誰還沒一段初戀,是不是?初戀總是很容易就破碎的。”


    蘇存禮沒有說話。


    羅老/爺/子說:“不過……現在看起來,可能不是那麽脆弱了。沒經曆過的人,沒有權/利說話,這一點我懂。珍米受苦了,雖然說都是因為你,對你不公平,但是,我覺得你心裏知道,你也明白這個道理。”


    蘇存禮低聲說:“我知道。”


    羅老/爺/子又說:“我瞧著珍米受苦的樣子,就不希望她以後再受一丁點苦了,那麽善良的一個孩子,從沒想過害人,卻……等她好了,她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蘇存禮抬頭看羅老/爺/子,說:“爸……”


    羅老/爺/子說:“你也是知根知底兒的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做什麽讓珍米不高興的事情,如果她真的喜歡你,我也不想說什麽了。”


    羅啟拉著夏葉的手,從小院子裏離開,準備迴到房間去。


    夏葉說:“哇,終於結束了!”


    “是啊。”羅啟說:“還好小葉聰明。”


    夏葉笑了笑,其實如果不是對聯兄弟的幫助,還有那隻小杯子的出現,她還有很多地方想不通,還會被迷惑。這要感謝她的特殊能力,夏葉因為這種天賦受苦,但是現在卻很慶幸自己有這種能力,可以幫助很多很多的人。


    羅老/爺/子說的對,羅珍米和夏葉的確有共同之處,平凡又善良,然而這也是難能可貴之處了。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人能懷著一顆感恩又善良的心?恐怕多數人隻會罵別人聖母,覺得善良就是愚蠢,覺得善良就是作死,這個世界早就不需要聖母了。


    去幫助別人,總是要做點什麽的,的確是要付出很多,有的時候或許完全看不到迴報,然而在迴報來的時候,就像是意外之喜一樣。人們總覺得別人幸/運,天上掉餡餅,覺得是別人前世的福/報。


    這並不是福/報,也不是幸/運,隻是一些簡單的積累而已。在你突然遇到情況的時候,會有人願意幫你,同樣付出代價的幫你,那就是一種迴饋。


    夏葉說:“好在結束了,馬上就要過新年了!”


    “本來說明天帶你去買年貨的,不過……”羅啟說:“明天你還要去陪爺爺。”


    夏葉忍不住笑了,羅先生的語氣好像有點哀怨似的。


    的確如此,羅啟把夏葉帶迴來見家長,本來老/爺/子不喜歡夏葉的,結果現在好了,老/爺/子反而跟羅啟來搶夏葉,羅啟覺得難得空閑,但是夏葉卻不能跟自己在一塊,也太淒涼了一些。


    夏葉說:“沒關係,明天我就去一下下,很快迴來的,咱們吃過午飯就去買年貨吧,好久都沒有買過年貨了。”


    夏葉已經不怎麽過年的,就她一個人,中古物們也不能動,所以過年也沒什麽有趣的事情發生。過年的時候,中古店還很冷清,所以就更無聊了。


    小的時候,夏葉總是聽同學說要去買年貨,大人們會帶著小孩子,去超市選購一大堆的零食,可以堆滿床鋪的樣子,等著過年的時候大吃特吃,平時不讓吃的小零食,過年時候都能吃到,簡直幸福的不行。


    夏葉說:“我也有點想把零食堆滿床呢。”


    羅啟一聽,零食都能上夏葉的床了,自己還停留在誰沙發的階段,更是淒涼了。


    兩個人迴了房間,夏葉就去洗漱了,準備洗澡睡覺。


    中古物們嘰嘰喳喳的詢問夏葉情況,杯子說:“葉子葉子,怎麽樣了?”


    香奈兒手表說:“一看就是圓/滿解決!”


    夏葉說:“是啊,都解決了。李醫生說羅小/姐恢複的也好,雖然春節之前不能出院,但是很快就能醒了,沒有生命危險了。”


    粉餅說:“那就好,我們擔心好半天了呢。”


    夏葉說:“別操心了,快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化妝鏡說:“啊,我是真的困了,要睡覺了。”


    “叩叩——”


    杯子說:“好像有人敲門。”


    香奈兒手表說:“這大晚上的有人敲門?”


    夏葉走過去開門,打開之後,就看到羅啟站在外麵,手裏還抱著……被子和枕頭。


    羅啟穿著一身家居服,又是黑色的那件,夏葉之前看過的,差點看到流鼻血,殺傷力很大。不過好在這會兒羅啟的家居服很整齊,沒有扣子打開,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紳士和慵懶感的結合。


    夏葉驚訝的看著他,說:“羅先生?”


    羅啟一臉坦然的說:“哦,是這樣的。我剛進去,結果發現房間的空調壞了,不能製熱了,屋裏實在是太冷,沒辦法睡覺,我能睡在你這裏嗎?睡沙發就好。”


    羅啟一邊說著,杯子就大叫起來:“空調壞了!你沒開玩笑吧!這麽老土的辦法,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太假了!”


    香奈兒手表說:“唉,雖然褲褲哥的演技是不太好,不過顏值即正義啊!”


    夏葉差點被羅啟給逗笑了,羅先生的演技真的不好,說話的時候都不換個表情的。


    夏葉笑著說:“空調壞了?那……隔壁客房的空調呢?”


    “也壞了。”羅啟沒什麽誠意的說。


    夏葉挑了挑眉,迴頭看了一眼,羅啟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很好,夏葉在看屋頂的中/央空調。


    羅家可不是什麽小家庭,設施都是非常厲害的。屋裏不隻是有獨/立空調,還有中/央空調,有點像酒店一樣。


    羅啟也看到了中/央空調,他當然知道還有中/央空調,但是臉皮足夠厚,就當沒看懂。


    不過就在杯子的大喊聲中,夏葉側開了身,讓羅啟進屋來了。


    杯子又說:“天呢!葉子!你這是引狼入室!”


    羅啟走進來,立刻關上了門,很老實的把被子放在了大床對麵的沙發上,說:“我睡這裏就好。”


    沙發雖然挺大的,不過很不巧,也沒有羅先生高,還是有些睡不下。


    夏葉看了一眼沙發,說:“我先去洗澡了。”


    羅啟點了點頭,說:“我已經洗過了。”


    羅啟的頭發還有些潮/濕,夏葉看出來了,應該是洗過了才來的。


    夏葉去浴/室了,羅啟就很老實的坐在沙發上,抱著他的被子和枕頭。


    杯子氣憤憤的說:“葉子真是太不安全了!萬一半夜被襲/擊了怎麽辦?”


    “天呢!”化妝鏡說:“好害羞呀!好激動呀!好想看褲褲哥襲/擊小葉子呢!”


    杯子:“……”


    粉餅說:“真的……真的能看到嗎?”


    香奈兒手表說:“八成沒戲。”


    夏葉洗澡的時間不算是太長,羅啟坐在沙發上沒挪過地方,不過一直看著大床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杯子說:“一定在想壞主意!我要打起精神來!今天看來是不能睡了!他要是突然襲/擊,我好叫醒葉子!”


    很快的,夏葉推開浴/室門走出來了,時間實在是太晚了,所以幹脆直接上/床睡覺。


    浴/室一停水,羅啟就動作很快的躺在沙發上,蓋好被子,跟好孩子似的。


    夏葉走出來,笑著瞧了一眼羅啟,然後就去床/上蓋被子睡覺了。


    燈已經關上了,羅啟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忽然說:“小葉?”


    “做什麽?”夏葉問。


    杯子說:“一定是大灰狼尾巴露/出來了!”


    羅啟說:“沒什麽,跟你說晚安而已。”


    夏葉說:“羅先生晚安。”


    羅啟又說:“嗯,晚安……不過好像缺了點什麽。”


    夏葉奇怪的問:“缺了什麽?”


    羅啟說:“一個晚安吻。”


    夏葉沒說話,羅啟忽然就翻身坐起來了,然後從沙發那裏走了過來。


    杯子立刻又大喊:“天呢!我就說大灰狼尾巴露/出來了!你們還不信!他他他他要做什麽?!過來了!”


    羅啟走過來了,然後坐在床邊上,低頭在夏葉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說:“晚安吻。”


    雖然屋裏很黑,不過還是稍微有一點點光線的,眼睛適應了這種黑/暗的程度,其實可以看得很清楚。


    羅啟黑色的家居服領口很大,一低頭夏葉就看到了一大片的胸口,那胸肌看起來……


    夏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覺心跳的速度已經飆上來了。


    “哇~~”


    “哇~”


    粉餅和香奈兒手表都在旁邊感歎起來。


    化妝鏡也說:“好浪漫的晚安吻呢!”


    杯子則是說:“住嘴!你個老色/狼,你以為現在隻有你和葉子兩個人嗎?你別想為/所/欲/為!”


    羅啟當然以為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了,他又聽不到杯子說話。


    羅啟隻是給了她一個晚安吻,似乎也沒想/做什麽其他的,就站起來要迴沙發那邊去了。


    夏葉忽然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拉住羅啟的手,說:“嗯……要不然,睡床/上吧,反正地方很大呢,睡三個人都不是問題。”


    羅啟好像早就等著夏葉這句話了,笑著說:“睡三個人我可不答應。”


    杯子驚訝的大喊:“等等!葉子你不要上當啊!他就是在玩苦肉計啊!他這是在賣慘博得你的同情!絕對不能上當的!”


    讓羅先生睡沙發,的確是挺慘的,尤其還是在自己家裏睡沙發,想想也覺得很慘了。


    反正床很大,的確真的非常大,夏葉覺得,羅先生別的不說,但是真的很紳士,應該不會做什麽。


    香奈兒手表說:“哇!小哥/哥厲害了!這是從沙發成功晉級到了床/上嗎!”


    粉餅說:“厲害厲害!”


    化妝鏡說:“唉,心機男啊。”


    羅啟立刻把自己的被子和枕頭都拿過來了,擺在夏葉身邊,然後躺上/床來睡覺,又說了一句“晚安”。


    夏葉聞到身邊有淡淡的氣味兒,應該是羅啟用的洗發露香氣,一股很淡的男士古龍水味道,非常的好聞,讓人感覺很溫柔安寧。


    不過夏葉聞著感覺有點臉紅心跳,趕緊閉上眼睛,想要睡覺了。


    雖然很累,不過夏葉發現,自己忽然有點睡不著,肯定是因為旁邊這個男人的緣故。


    她閉著眼睛,看不見東西。不過能感覺到,羅啟應該在瞧著自己,而且視線有點火/辣辣的。


    夏葉不敢睜眼,而杯子則是在旁邊賣力的解說,說:“老色/狼!你偷看什麽呢!我告訴你,我盯著你呢,你別想趁著葉子睡著做什麽!”


    夏葉都要被杯子的話笑死了,羅先生已經有很多個別名了,現在又被叫老色/狼,實在是有點好笑。


    夏葉沒憋住,睜開眼睛就對上了羅啟的目光,羅啟果然在看著她,而且不是偷看,簡直光/明正大,看的特別坦然。


    夏葉說:“你怎麽還不睡啊。”


    羅啟說:“沒什麽,忽然有些不困了。”


    不知道為什麽,很普通的一句話,夏葉能聽得麵紅耳赤的,感覺耳朵要懷/孕似的。


    夏葉瞧了一眼羅啟,不敢再看第二眼,不過很想伸手去揉/揉羅先生的頭發,之前摸過的,手/感特別好,跟擼貓似的,滑滑軟/軟的,一點也不紮人。


    夏葉幹脆真的伸手出去,在羅啟的頭發上揉了兩下。畢竟羅啟平時都很高大的,想要揉羅啟的頭發不容易,現在是躺著,就容易多了,隻要一伸手,特別的輕/鬆。


    夏葉隻想摸一下,但是太好摸了,就揉了好幾下,說:“都快天亮了,快閉眼睡覺。”


    羅啟瞧夏葉這麽喜歡自己的頭發,很主動的就湊過來一些,挨近了讓她摸。


    羅先生黑色的頭發掃到了夏葉的下巴,癢癢的,那股淡淡的古龍水味兒變得濃鬱了一下,剛才明明那麽安寧的感覺,此刻卻忽然很有侵略性似的,讓夏葉更是心跳不止。


    夏葉說:“好/癢啊。”


    “是嗎?”羅啟伸出手來,在她臉頰上摸了一下,說:“你的臉很紅。”


    夏葉的確臉很熱,但是覺得天黑了,也看不清楚,哪知道羅先生眼神這麽好,還說出來,簡直讓人羞恥感爆棚!


    夏葉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拉起被子要擋住自己,不過被羅啟先抓/住了手。


    羅啟忽然欠起身來,夏葉隻看到黑影落下來,然後羅先生柔/軟的嘴唇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因為羅啟的後背擋著,所以擺在桌上的中古物什麽也看不到。


    香奈兒手表不甘心的說:“他們是不是在親/親?”


    “不知道啊!”化妝鏡說:“完全看不到!”


    粉餅說:“好著急啊!”


    杯子則是大喊:“老色/狼!放開葉子!”


    羅啟忽然吻上來,夏葉有點緊張,尤其還有很多中古物在圍觀,夏葉就更緊張了,不過羅先生的吻太溫柔了,夏葉又舍不得推開。


    羅啟一隻手壓住夏葉的手腕,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夏葉的頭發,似乎在安慰她一樣,讓她慢慢的放鬆/下來。


    羅啟的吻這才將溫柔的觸/碰變得激烈一些,夏葉有點透不過來氣兒,嗓子裏發出一聲淺淡的呻/吟,其實就是個無意義的音節而已。


    不過看起來對羅啟的刺/激還挺大的,對桌上那堆中古物的刺/激也挺大的。


    化妝鏡突然“哇”的一聲。


    香奈兒手表說:“天呢!這是傳說中的呻/吟嗎?”


    “呀呀呀!”粉餅說:“好害羞,不要看了,太害羞了!”


    夏葉也覺得很害羞啊!為什麽接/吻的時候,還有那麽多聲音在旁邊解說翻譯,又不是在打比賽!


    夏葉被吻的氣喘籲籲的,羅啟唿吸也非常粗重,一吻結束之後,隻是支在夏葉上方瞧著她,也不說話。


    不過夏葉覺得,羅先生的眼神挺可怕的,就像是野獸見了獵物一樣,顏色略淺的眸子,在黑/暗中反而特別亮。


    羅啟瞧了夏葉半天,終於翻身起來了,咳嗽一聲說:“我去洗個澡。”


    羅啟說完了,趕緊就下了床,然後/進浴/室去了。


    化妝鏡很失落的說:“啊?沒了?!就這樣?!”


    杯子鬆了口氣,說:“辛虧辛虧!”


    夏葉其實也鬆了口氣,她這會兒已經羞恥感爆棚了,趕緊把被子蒙在頭上,然後窩在角落裏開始裝睡,想要掩耳盜鈴。


    羅啟在浴/室很長時間,剛開始夏葉隻是想要裝睡的,不過一安靜下來很快就睡著了,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想。


    等中古物們都快睡著的時候,羅啟終於從浴/室裏出來了。他瞧著睡著的夏葉,忽然覺得自己真是跟自己過去不去,不應該一時衝動就玩什麽空調壞了的老梗。


    羅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去床/上睡,又抱著他的被子和枕頭放到了沙發上,然後就睡了。不然這後半夜估摸/著就別睡了,可能還要再去浴/室。


    夏葉睡得實在是太晚了,第二天天都亮了,感覺眼皮被照的暖洋洋的,不過睜不開眼睛,根本不想起床,還想要繼續睡下去。


    昨天羅啟也睡得很晚,當然比夏葉晚的多了,恨不得天亮了才睡著,所以也沒有起來。


    今天老/爺/子上午問了傭人好幾次了,問夏葉起來沒有,起來叫過來一起吃早飯,順便也把羅啟叫過來。現在羅三少都已經變成“順便”的待遇了。


    不過傭人一直說夏小/姐還沒起床,老/爺/子一想也是,昨天那麽鬧騰,就耐著性子等啊等的,快等到了中午也沒瞧見人。


    夏葉睡了個天昏地暗的,捂著被子,睡得小/臉紅撲撲的,特別心滿意足。


    不過十點半的時候,忽然就來了客人,一路風風火火的。


    不是別人,竟然是馮典州。馮典州帶著謝筱貝大老遠跑過來了,其實是他們有點擔心夏葉,所以想來當外援的。


    馮典州記憶裏的羅老先生,那可是相當厲害的,他總覺得夏葉可能搞不定,所以抽空就來了,準備好歹幫一把手什麽的。


    馮典州以前來過羅家老家,傭人們還記得他,他也記得羅啟的院子在哪裏,帶著謝筱貝就來了。


    羅啟的院子裏也沒有傭人,他們進了門,就去拍羅啟的房間門。不過拍了半天羅啟不在,根本沒把人交出來。


    羅啟當然不在自己的房間,而是在旁邊的客房屋裏,正在沙發上躺著睡覺。


    馮典州這麽一拍門,羅啟就被吵醒了,起床的時候還有點低氣壓。


    夏葉也給吵醒了,但是眼睛仍然睜不開,閉著眼睛就問:“羅先生,是不是有人在敲門啊?”


    羅啟趕緊站起來,說:“我去看看,你繼續睡。”


    羅啟打開門就出去了,出去一看竟然看到了馮典州。


    馮典州還在拍羅啟的房門,但是旁邊卻開了,嚇了他一跳,還以為是什麽人,定眼一看,原來是羅啟。


    馮典州趕緊跑過去,說:“老/羅啊,我侄/女兒呢,在哪裏?我來給她當外援的,對了,我……”


    他話說一半,順著打開的房門外力一瞧,傻眼了,羅啟是從這個房間裏走出來的,而裏麵床/上好像還躺著一個人,雖然沒看清楚,不過好像是夏葉……


    馮典州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然後抬手狠狠一拍羅啟的胳膊,說:“行啊!老/羅,速度夠快的!”


    羅啟頭疼,知道馮典州誤會了,轟蒼蠅一樣的擺擺手,說:“這裏不需要你。”


    馮典州打量了他的臉色幾眼,小心翼翼的說:“我不會打攪你們好事兒吧?你這是腎虧還是欲求不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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