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重新斂下眸子,臉上再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宮雲海有些拿不穩晚晚的想法,見她神情疲憊,似乎徹底下定了決心,便也不再多問,隻要晚晚願意跟他離開,比什麽都好。


    車子一路朝著機場開去。


    原本宮雲海計劃是讓晚晚修養一段日子他們再離開,可幾次突發事件,讓他意識到,在國內留的時間越長,越是容易夜長夢多。


    與其最後發生不可控的事情,不如帶著晚晚早些離開。


    至於晚晚的身體,他已經跟醫生溝通過,也請了隨行醫生,不會讓晚晚出事。


    隻是等他們到機場的時候,沈崇岸竟然也到了。


    宮雲海不由警惕起來。


    這時手機響了下,宮雲海掃了眼,是陳宇調查的結果,竟然是沈曜天丟了。


    宮雲海幾乎下意識的看了晚晚一眼。


    倒是晚晚後知後覺,並沒有注意到機場發生的一切,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


    宮雲海剛才的迴答讓她徹底下定了離開的決心。


    之前她雖然答應了宮雲海,心中卻始終有猶豫,還有很多疑問。等沈崇岸大鬧婚禮後,她對出國這件事更沒了念想,甚至在沈崇岸明目張膽的說要追她時,更是生出了抗拒,想要將所有事情弄明白。


    想知道在她沒有記憶的日子裏,她是不是真的愛過那個漂亮似妖孽,又對她一往情深的男人,想知道有關於他們的過去,還有愛裏的點點滴滴,想要見見那個可愛的孩子。


    可事與願違。


    她還沒搞清楚愛,卻先弄明白了恨。


    當所有事實擺在麵前,她發現除了離開好像已經沒了其他退路。


    離開是最無奈也是最好的選擇。


    想明白這些,晚晚心中對去米國沒了抗拒,但也沒有期待和渴望。


    雖然一路閉眸卻並沒有任何的睡意。


    等車子到了機場,整個人腦袋有些木木的,像牽線的木偶。


    直到宮雲海讓她下車,晚晚才恍然想起,她離開的太過匆忙,倒像是逃跑般,連父母都沒有祭拜。


    而她這一離開,想要再迴來,還不知何年何月。


    甚至一去無迴。


    想到這裏,晚晚要下車的腳忽然收了迴來。


    宮雲海一直注意著晚晚,看見她的反應,整個心都懸了起來,“晚晚,該下車了。”


    “雲海,你知道我爸媽葬在哪裏嗎?”晚晚抬頭望著宮雲海。


    “晚晚……”宮雲海不確定晚晚是不是改變了注意,神經緊繃起來。


    “你別緊張,我就是想去看看他們,這一次離開想再祭拜他們還不知道是何時了。”說著晚晚的目光黯然下來,從醒來到現在,她竟一次都沒想過要祭拜父母,心中的自責像是玫瑰刺一下一下戳著她,讓晚晚難受不已。


    當初宮雲海告訴她父母都已經離開時,她心中悲痛,卻並未曾多想。


    如今知道父母離開的具是悲劇,才驚覺心中的痛難以平複。


    “好,我帶你去。”確定晚晚不是改變了主意,宮雲海的語氣鬆了不少,遠遠望了眼機場裏沈崇岸的身影,知道這會與其讓晚晚和沈崇岸碰麵,不如錯開,少生些是非,於是爽快答應。


    晚晚臉色微霽,有些感激的望了眼宮雲海。


    宮雲海見此,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做對了,重新上車,低聲吩咐司機離開機場,先去南山墓地。


    沈崇岸遠遠望著宮雲海的車子離開,早在進機場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對方,這會見車子離開,神色微變卻沒有讓人去追上,反而側頭看向早等在機場的周森,“有人在機場見過曜天是怎麽迴事?”


    “是一個機組人員發現的,已經在核實,應該馬上就有消息了。”周森快速的迴答。


    沈崇岸原本打算開車到最近的晉市機場直接飛秦皇島,可半路卻收到消息說在燕京機場有人發現了曜天,這才急急趕來,卻沒想到宮雲海帶著晚晚也到了機場。


    隻是讓他意外的是宮雲海為了避開他,竟然帶著晚晚離開了。


    雖然不知道宮雲海目的為何,他都好像沒有插手的資格,努力將晚晚那張清冷的臉龐從腦海刪去,盡可能的讓自己冷靜去找曜天。


    果然,周森話說完那邊就有了消息。


    “畫麵傳過來了,是跟著一對夫妻上的飛機。”沈崇岸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茫茫車海,似乎還想找到晚晚坐的那一輛,周森卻已經得到了消息。


    “一對夫妻?馬上找到他們。”曜天的消息將沈崇岸的注意力轉移,立馬命令。


    曜天才三歲多,就是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孩子,如果被心懷不軌的人帶走,那麻煩就大了。


    沈崇岸顧不得其他,跟著周森去了機場監控室。


    最後他們鎖定了那對年輕夫妻。


    可當朱周帶著人找到他們,那對小夫妻卻告訴朱周,他們根本沒有孩子,倒是在上飛機時見過曜天,卻並不承認帶走了曜天。


    別說朱周,就是周森都有些不滿,可經過一番細致的調查,發現兩夫妻身家清白,職業白領,也並沒有說謊。


    沈崇岸聽著匯報,將之前的視頻資料又反複看了兩遍,很快發現了問題,“不用問了,他們不知道曜天在哪裏。”


    “三少的意思……”周森有些不明白。


    “曜天應該是偷偷跟著他們溜上了飛機,還故意讓人誤會他跟那對夫妻是一家人。”沈崇岸沉著臉說,現在他基本可以確定,曜天人在燕京,還是自己跑迴來的。


    可之前曜天沒事,在燕京卻不代表會沒事。


    想到裴家的虎視眈眈,沈崇岸神經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擔心。


    他幫著宋鐵,先是折了裴督國,接著毀了裴玥,還將裴家用來洗白的兩百億扣下來,最後被zf沒收,裴家不知道怎麽恨著他,如果知道曜天孤身一人在燕京,簡直是羊入虎口。


    “重新查,最好是盯著機場大巴。”沈崇岸在心中快速分析著所有可能。


    周森領命去辦。


    沈崇岸沉吟一會吩咐朱周,“你派人分別守著南山公寓和沈宅,如果曜天迴去立馬將人帶來見我。”


    “是,三少。”朱周忙應道,這才放過那對小夫妻,快速帶著人兵分兩路去守株待兔。


    沈崇岸也沒有閑著,掛了電話又撥給阿樂,讓阿樂在公司也注意著,看曜天會不會迴公司。


    等吩咐完,沈崇岸深深的吐了口濁氣,又詢問宋鐵裴家的情況。


    這種事情,他不能有任何的疏忽。


    先不說曜天是他的親生骨肉,是他生命裏無法割舍的存在。而且曜天還是他和晚晚最後的牽連,晚晚現在雖然不記得他和曜天,可假如有一天晚晚忽然想起了一切,迴頭找他問曜天呢?他不敢想象自己如果說曜天也不在了,晚晚會怎麽樣。


    所以無論是為了他自己,還是晚晚,他都絕不能讓曜天有任何的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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