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正版  喬微從膝蓋間抬起巴掌臉, 眼睛漆黑如溫玉。男人們都到她身邊, 拉她站起來。喬微心中非常感動大家對美女的維護, 但是——“我不會唱歌呀。我學的是跳舞,唱歌我不行啊。”


    喬微連連擺手:“不行不行。”


    喬微求助的目光, 看向人群外的謝屹。謝屹一點兒不理會同學鄙視的眼神,他喝了口酒, 很有心機地想:唱歌挺好的。省得來問我什麽三人約會的事。我一點都不想去。


    謝屹心中憋氣,總覺得喬微不斷給他找事。而他居然是這麽省事的人, 從來沒給喬微惹過麻煩。他被吊起一口氣,心裏蒙著的那層塵, 始終擦不去, 他卻想不通原因。


    謝屹嚴厲道:“為什麽要結結巴巴的?當一個演員,最開始學的,不就是任何場合都不能怯場麽?”


    喬微:“可我定位不是演員, 是明星啊。”


    喬微再無辜地添了一句:“而且我沒係統學過演戲,沒人教過我演戲不能怯場呀。謝老師你要教我麽?”


    謝屹臉僵住:“……”


    謝屹心裏含口血,想道:如果喬微是他女兒, 他一定一巴掌唿過去。


    喬微是個非常善良的姑娘,見謝屹臉色僵硬, 立刻覺得不能讓大家掃興。喬微眼珠微動, 湖水在眼中流蕩,灩灩生情。她羨慕地看向謝老師的高中同學們, 想自己的高中同學天南海北再聚不起來了, 不能破壞謝老師他們的心情。喬微忽然豪爽:“來, 我唱首歌給大家!”


    燈光旋轉,忽明忽暗。喬微跑去點歌了,一撥男生跟著去圍觀美女點歌。另一撥同學將謝屹圍在中間,疑慮重重、語重心長:“謝哥,你不會真的女票了吧?這是犯法的啊。”


    謝屹心想:你們和喬微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吧?


    謝屹不言不語,晃著酒杯再抿了口酒,唇上翹。他冷冰冰的臉上露出淺微笑容,眼睛眯成細線,黑痣噙著霧水般,妖冶多情。同學們嫉妒謝老師的美貌值時,謝屹視線穿過一群大老爺們,看向那拿著話筒的姑娘。


    喬微點好了歌,非常羞澀地撩起眼皮,向謝屹的方向看了一眼,聲音軟糯地說:“我唱歌唱得不好,大家不要介意。”


    謝屹被看一眼,握著酒杯的手指收緊。他的心髒在這個瞬間停了一拍,驟得捏緊,又驟得被鬆開。他手心在刹那間出汗,杯子差點從手中滑出。謝屹脖頸微熱,他低下了頭。


    而他的同學們激動道:“不介意不介意……”


    話音未落,漂亮姑娘開嗓:“妹妹你坐船頭呀!哥哥我岸上走……”


    同學們:“……!”


    歌聲如核彈級颶風,劈裏啪啦橫掃大陸。被她歌聲掃到的人,麵容失色,大慌大驚,倒了一片。一個個大男人捂住胸口,用敬仰的眼神看向忘情狂吼的美麗姑娘——五音沒有一個在調,唱起歌來聲線突然粗起。


    這強大的殺傷力,誰與匹敵?!


    喬微見同學們全被毒倒了,正要默默退下時,聽到清清男聲跟她對唱:“小妹妹我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喲……”


    大家一同震撼地看向拿起話筒的謝屹。謝屹不愧是謝老師,大場麵見多了,喬微這麽強大的殺招,他都能躲過去。他不光沒有被喬微的歌聲震傻,他還能站起來,捏著嗓子裝女聲,跟喬微對唱。


    燈光晃似琉璃,踩在他腳下。謝屹給颶風加一重殺傷力,他作女聲唱歌,麵上神色那麽淡定。彩色燈光落在謝屹麵上,他氣質閑雅,平靜看來,卻溫情脈脈。喬微心尖發抖,他走得越近,她抖得越厲害。喬微張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被謝屹垂眼皮瞥一眼。這次她看懂他的眼神了,他問她:唱啊。


    唱啊,喬微。


    謝老師犧牲這麽大,怎麽能讓他唱獨角戲?


    一眾同學看呆了,見喬小姐笑一下,握緊話筒,再次狂吼高歌。喬微眼睛微澀,眨了眨,朦朧光霧中,青年如春如山,雖淡漠,卻站在她身邊。她本來怯意就不多,謝屹一配合她,她更放得開了。


    謝老師眼睛那麽溫柔。


    他的心也一定溫柔。


    喬微吼唱——“妹妹你坐船頭啊!”


    謝屹:“隻盼拉住我妹妹的手哇!”


    場麵一度非常尬,然兩人理所當然。謝屹毫無架子唱女聲部,喬微五音不全高歌一曲,同學們被二人的厚臉皮震得哆哆嗦嗦。但美女帥哥實在養眼,又是私下玩樂,眾人呆呆聽他們唱完了幾分鍾的歌,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不知誰吼了一聲:“好!”


    喬微這樣的流量小花,和謝屹這樣過氣的男星一首賽一首地唱。群魔亂舞,自我高.潮。同學們從來沒見過兩個明星一起發羊癲瘋,太精彩了。喬微平時總被經紀人耳提麵命注意形象,她從來沒玩得這麽興奮過。玩得開了,唱歌唱得口渴,她也跟著男人們一起喝酒。


    沒有男人想著去攔一下,都理所當然地覺得應該喝酒。


    一直玩到淩晨,一群人倒下,喬微也倒下,頭痛欲裂。她喝得暈沉沉,還很困頓,倒在沙發上就要睡。幸好這裏還有沒有喝醉的男人,扶著酒鬼們把人送走。到喬微這裏,她明星的身份讓人忌憚,送美女迴家的機會就被推給尚且清醒的謝屹。


    沒喝醉的同學說:“謝哥,你做慣了大明星,送女生迴家應該很有經驗的。”


    謝屹心裏刷屏:你長這麽大了,怎麽不見你跟女生說話有經驗了?


    但是謝屹懶得說出口。謝屹被迫接手了醉醺醺的喬微,從她提包裏找出酒店房卡,打電話過去問地址。他用帽子把喬微的大半張臉全都遮住,自己也武裝起來,出門偷偷摸摸不算,還要半摟半抱一個不配合的成年姑娘。喬小姐醉酒嗚嗚咽咽,鬧法是間斷性的。因為懷裏冷不丁往外掉的姑娘,謝屹被人用懷疑眼神看了好幾次。


    謝屹心裏憋悶得想撓牆。


    兩人坐上出租車時,謝屹已滿頭大汗。他看眼靠著自己肩睡得人事不省的漂亮女孩,想下次再不要帶她出來玩了。


    然後謝老師心裏一突:我在想什麽?下次?


    如此一番,謝屹把喬微弄進酒店房間時,原本十分鍾的路程,被耗成了一個小時。謝屹眉皺成山型,將喬微拖進房間,丟到床上。喬微被扔到床上都沒感覺,埋進被褥裏,砸吧一下嘴,小臉粉紅,嘴唇嫣然,睡得依然十分香甜。


    謝屹抱臂站在床頭,心中費解:怎麽有姑娘這麽沒有警惕心?


    到這裏,作為一個正人君子,謝屹本該走了。但謝屹站床頭半天,低頭盯著喬微看半天,腳如釘在地板上一樣。他想走,可他身體不聽他使喚。因為他心中在想:這麽睡覺,不合適吧?沒有刷牙洗澡,沒有換衣服,妝也沒卸,一個正常女人,怎麽能這麽睡覺?


    這是不衛生的,是不合理的。


    謝屹通常努力去不對別人的事指手畫腳,他盡量隻把視線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他知道自己有毛病,他不想煩別人。可是喬微全然無害地躺床上,謝屹看著就全身難受。謝屹自我掙紮了十分鍾,仍然沒擺脫掉本能。


    他長歎一口氣,出去接了水。謝老師跪在床上,一手拿著手機百度怎麽卸妝,一手固定住人臉開始卸妝。


    他還想幫她把牙也刷了。脫衣服不合適,那就把她現在亂了的衣服整理好。一個人睡覺,衣服怎麽能亂呢,床單怎麽能隨便扔著呢?這都是有章程的啊。


    謝屹小心地捧著喬微柔嫩的臉,用細軟的化妝棉擦著她的臉。懷裏安靜的姑娘突然睜開眼,謝屹嚇得全身僵硬。


    喬微麵色嚴肅:“謝老師。”


    謝屹:“聽我我我解釋……”


    喬微忽然伸出手臂,摟住青年的脖子。她翻身一動,青年手裏的棉簽掉落,床頭櫃上擺著的卸妝水被鞋子一掃,也砰地摔到了地毯上。水漬滴答滴答地滲透地毯,而床上姑娘將青年壓在身下。


    她身子跌下,整個人伏在了他身上,唇撞上了他的唇。


    但他沒說。兩個人往迴走,謝屹不苟言笑,低著頭想劇本台詞,也不說話,全不看錄節目中搭檔會不會冷場。反而是喬微忙碌地分配兩人的服裝,最後將眼鏡鄭重交給謝屹。謝屹微愣,看喬姑娘抬頭將他一望,羞澀道:“謝老師你戴眼鏡,特別有衣冠禽.獸的感覺,我喜歡。”


    謝屹:“……”


    他忽然想到一個月前的話劇演出,他似乎就是戴了道具眼鏡?喬小姐衝上台找他簽名,後續帶給他一堆麻煩。莫非她那時看的是眼鏡?謝屹神色重新變得冷淡了。


    他淡聲:“喬小姐審美真畸形。”


    已走到試衣間,男女各一邊,喬微抱著衣服進屋前迴頭:“謝老師長得真帥!”


    喬微眨眼睛:“不畸形吧?”


    謝屹猛地迴頭,向身後看去。他目光凝起,轉肩時,隻來得及看到身後簾子一拉,喬小姐靚麗的麵孔一閃而過。她眼睛彎彎,笑意似一江春水,因為太過漂亮,而深深印在謝屹腦海中。


    眼睛清純,麵孔美豔,碎發掃過微翹紅唇、秀氣鼻尖。


    妖豔賤貨。


    謝媽媽的怒吼聲從記憶中鑽了出來——“我就知道你喜歡這種妖豔賤貨的長相!”


    “謝老師?時間來不及了,咱們趕緊換衣服吧?”工作人員的聲音將謝屹拉迴到顯示,謝屹抹把滾燙的臉,一聲不吭地進去試衣間,拉上了簾子。他靠在牆上,手蓋住眼睛。謝屹演戲多年,心理素質極強。幾個唿吸後,他放下手,睜開眼,變迴了之前那個雲淡風輕的謝老師。


    之後便是謝屹配合喬微進行節目錄製,幾個常駐表演,笑料百出。表演的人自己在台上笑,看的人也在台下笑成一團。幾組的演出都樂得評審們眼淚笑出,到喬微和謝屹上場時,卻變了畫風。


    喬微扮演漂亮的萵苣公主,謝屹扮來帶公主離開的盜賊。道具簡陋,其他人笑場不住,謝屹一次都沒有笑過。他仰頭看樹屋上的公主,把跳下來的公主摟入懷中時,眼睛低下,與懷裏纖瘦的喬小姐深情對視。


    攝像機忠誠地記錄下這一幕。


    場中靜謐,粉紅花瓣飄落,導演站在攝像機後,看得眼睛亮起。


    “好!”不知誰喊了一聲,所有圍觀者都劈裏啪啦地開始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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