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說:“我是說穿著……睡衣。”鹿鬆柏的思路和小皇子差不多:“野營?”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座山雖然在軍區範圍內,但是很外圍,說不定就有吃了熊心豹子膽往這裏探險,然後探累了,換衣服睡覺……好吧,新的問題出現了。睡覺的帳篷呢?換下的衣服呢?還有登山杖、水壺、地圖這些必備用品呢?總不至於就是穿著睡衣來探險吧?鹿鬆柏和小皇子一樣,很快陷入了邏輯死胡同。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小皇子想四處看看,來之前,鹿鬆柏就接到命令,要給小皇子留下足夠的自由活動時間,便借口與藺琛有事商議,兩人去了上坡另一頭。藺琛忍不住頻頻迴頭,直到看不見了,才迴過頭來,隻是眉間的褶皺怎麽都消不下去。“你媽沒催你結婚嗎?”鹿鬆柏冷不丁地來了一句。藺琛對“結婚”兩個字莫名抵觸:“你美美區來的?管得比我媽還寬。”鹿鬆柏經曆過情情愛愛,自然懂的比他多,旁敲側擊地說:“我看你這麽疼他,不如自己生一個。還親。”“他和我也很親。”講完,又怕自己的立場不夠中立,他補充,“你不是讓我套話嗎?我們的關係這幾天一日千裏。”鹿鬆柏說:“怕不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吧?”“不知道他走到哪兒了,萬一又玩滾坡怎麽辦,我去看看。”藺琛見不到人,有些不安。鹿鬆柏拉住他:“放心,我戰友看著呢!你怎麽迴事?十幾歲的時候成熟得像個小老頭,年紀大了,又毛毛躁躁地像個毛頭小子。”藺琛斜了他一眼:“俗人是不會懂得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一見如故。”鹿鬆柏似笑非笑:“對,我俗,我隻知道一見鍾情。”兩人閑扯了二十來分鍾,鹿鬆柏實在安撫不住藺琛了,隻能讓他迴去。藺琛迴到原地,小皇子不在,鹿鬆柏根據隊友的提示,在幾百米外的小山坡上找到了人。小皇子當時正蹲在山坡上,往他們的來處看。鹿鬆柏說:“你怎麽跑這麽遠?”小皇子說:“我看了下附近地勢,這裏才適合紮營。如果我真的是睡覺時被人追擊,那很可能是被人追到那裏去的。”這倒是個新思路。鹿鬆柏說:“繼續說。”小皇子搖搖頭:“沒有了。”他站起來,拍拍腿上的塵土,“我們走吧。”原路折返。小皇子一路心事重重的樣子,鹿鬆柏幾度探聽不得,正示意藺琛,就聽小皇子突然問:“這裏是邊境嗎?”他至今沒太弄明白這個世界的政治格局。“不是,為什麽這麽問?”小皇子說:“隨便問問。”心裏想:既然不是邊軍,那魁海軍區應該是普通的衛所。其實,剛剛蹲在那邊上坡的時候,他突然從一個電視情節中獲得了新靈感——兩國交戰,一方兵敗,親信為了保護國君,主動穿上了對方的衣服,引開追兵。按照這個邏輯,他身上的傷和衣服就說得通了。可是勝旗山離大越京都不遠,他身為大越福王,誰敢在這個地方追殺他?還是說,他穿越之後,地點也變了?他心裏慢慢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猜測。早在十五歲生辰那天,他就向父皇請求過去邊軍曆練,隻是母後和太子哥哥不舍得,再三阻止,這件事便一直延期。會不會是……他的請求終於被首肯,他去了邊境,遭遇戰事,關鍵時刻,下屬穿著他的衣服引開追兵,但他還是受了重傷,然後陰差陽錯地到了這個異世界?那父皇他們收到消息,會不會以為……他已經戰死沙場了呢?小黑粉顯然沒有心思再繼續,藺琛便提出離開。“還有十五分鍾,你們不再看看嗎?”鹿鬆柏反倒替他們可惜。小皇子沉默地搖頭。歸來的路上,藺琛不顧發小的暗示,直接坐了後座,但小黑粉歪頭看著窗外,獨自沉浸在思緒中,並沒有察覺到鄰座的擔憂。到考場停車場外,藺琛與鹿鬆柏道別,換上自己的車。他先拆了一條巧克力棒,但小皇子已經在吃爆米花了,還把嘴巴塞得鼓鼓的,藺琛見縫插針地送巧克力過去,小皇子來者不拒,嚼得哢嗤哢嗤的。藺琛見他麵色如常,緩緩發動汽車,可到了山腳附近,小皇子突然說要解手。這荒郊野外的……藺琛隻能找了個枝葉茂密的叢林,讓他進去解決,自己在外麵放風。活了二十多歲,他還是頭一迴幹這活兒,不知道大概的時間,隻覺得自己站得都快成風幹的臘肉了,裏麵的人還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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