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正在和若秋母子吃早飯的明翔接到了振宇打來的電話。沒等明翔說話,振宇的聲音就在另一邊響起,“你的私事,我不想過問,第三天了還不打電話來,就太過份了。”“給你十分鍾,馬上給我出現。”“大哥,我在深圳呢,就算坐火箭也得先買票啊?”“十分鍾不到,後果自負。”“振宇,我真的有急事,我明天趕迴去,公司那邊的事,就拜托你了。”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掛斷電話。

    趙達在竊笑,若秋裝作什麽都沒聽到。明翔在上飛機之前,對趙達使眼色,趙達也像接收到信息一樣,向明翔用手指打了個v字。看得若秋滿腹狐疑。

    若秋正在電腦前出神發愣的時候,趙達問:“媽媽,你在想什麽?”若秋一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端著一本政治書的趙達。說:“看書也不專心,還問我在想什麽?”“在想你喜歡得那個人嗎?”若秋心裏一動。她是不太想和趙達說起振宇的,因為說起來太繁雜了。連也自己都有點縷不清頭緒,何況是孩子?她揣摸著孩子的表情,難道明翔對他說了什麽。見若秋一直不迴答,趙達說:“想他,應該去看他,您不是說過嗎?想要的東西就要去爭取,即使得不到也不會後悔。”趙達看起來完全是個大人,似乎是突然間長大的。

    趙達要求提前迴學校。若秋隱約猜到了趙達的想法,她斷定明翔把她和振宇的事說了。也許在孩子似懂非懂的腦袋裏,經過處理也能夠理解她了。或是趙達因父母離異,有點早熟。

    在趙達陽光般的笑容中,若秋還看不出什麽不好的預感。趙達在走之前,對她說:“媽媽,如果你過得好,我也會快樂。我在學校時,一想到媽媽一個人生活,我就難過。我相信媽媽的眼光。不過,一定要找個比爸爸好的。要不我會不平衡。”

    若秋下了飛機,沒有直接迴振宇的家。她在一家賓館要了一個房間,緊張又猶豫不決。要不要去看振宇呢?剛到海南的日子,她非常後悔離開了他。有很多次,她都想不顧一切的飛迴來,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可是,想到她離開時的堅決;想到輕易迴去後振宇的得意;想到她流產的孩子。她沒能邁出這一步。到了後來,就是想迴去,也怕振宇有了別的女人,不敢迴去了。

    晚上十點一刻,若秋在門口徘徊。要不要進去?如果明翔是在做個套,那該怎麽辦呢?可是看明翔的急切,並不像是在說謊。不管怎麽樣,就去看一眼吧!若秋心一橫,在門上輸入密碼。

    打開了門,一股酒精的味道撲麵而來,夾雜著一絲血腥味。隻有方廳的一個裝飾燈亮著。使屋子顯得有點詭異。若秋輕輕的關上門。她走向茶幾,茶幾上很亂,若秋吃驚的看到上麵都是些帶血的紙巾。地上也有幾個,有些紙巾被血浸滿了。茶幾上有一個空酒瓶和一個杯子。

    若秋來不及多想,就奔向臥室,打開床頭燈。振宇左側臥,左手伸到床邊上,手裏握著一條白色的毛巾,血色斑斑。振宇身上有很重的酒氣。他倦著身子,穿著襯衫,襯衫扣子隻有兩個是係好的。若隱若現地露出他結實的胸膛。若秋拉過被子蓋在振宇身上,又找來藥箱,小心的將手巾拿開,傷口有很多,重疊在痊愈了的傷疤上。手上深一點的又開始流血,若秋拿出厚一點的藥布準備包紮。振宇醒了,他看到若秋,用那隻流血的手,一把拉住若秋的手,遊離著說:“若秋,你又來了,真好,過來陪我躺一會兒好嗎?我好想你!”振宇的手向懷裏拉,血就淌下來,滴到了被上,床上,若秋的裙子上。若秋忙順著坐在床上。振宇的手一直在動,口裏不斷的念著她的名子,求她上床來,求她別走。最後,若秋把振宇的胳膊壓在腋下,幫他包紮。好不容易包好了。剛一鬆開,振宇又摸索著若秋。若秋怕那隻手再流血,就上了床。振宇也轉過身來。若秋躺在振宇的懷裏,振宇很高興。說:“今天別走得太早好嗎?我好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兒,我很想你。”

    若秋滿含淚水,笑笑說:“我不走,我今天就在這兒陪著你,你累了,快睡吧,聽話。”“我不睡,我隻想這樣看著你,我一睡,明天就看不到你了。”振宇淚水無聲的流著,那是男人的淚水。但是他實在堅持不了多久,酒精讓他不到十分鍾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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