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修真界隻有懸浮飛舟,不出百年將會有海陸空三種飛舟,最遠還可抵達山海界。”對著稿子念的君飛夜,殊不知他輕描淡寫的口吻下,拋了一個什麽樣預言式的重磅炸彈。眾人一聽,心中無比震撼。隨著新一期仙州誌聞的熱銷,懸浮飛舟也徹底在修真界全麵鋪開,雲桑對修真界的改造進行得如火如荼。君飛夜結束示範後,走向“攝影師”,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這東西挺方便的,可禦劍飛行才最浪漫。我乘坐恨水劍在天上,我總覺得自己是無拘無束的,我在擁抱這一片浩瀚雲海。”雲桑點頭表示同意。懸浮飛舟到底是懸浮飛舟,禦劍飛行的話則更像一名修者身上長了翅膀,速度可以隨心所欲的操控,快感自然截然不同。當年他也是一名仗劍蕩平世間不平事的劍修,禦劍飛行何等快意不羈。“我就知道你懂我。”君飛夜笑,他也喜歡帶阿雲禦劍飛行,不為別的,就為了禦劍過程中,對方抓著自己衣擺,把身子靠在他身邊依偎的樣子,兩個人貼得很近,好似融為一體。不過一趟下來,阿雲的頭發總是亂得不成樣子,所以君飛夜隨身會攜帶一把木梳,每次結束旅程,都會小心翼翼為對方梳理淩亂的長發。每每這個時候,他也總感到,他和阿雲是如此的契合,仿佛他已經為對方梳了好幾世頭發了。這一次也不例外,他熟練地為雲桑梳理微亂的頭發,捧起一小撮柔亮的黑發,輕輕落下一吻。動作是那般的珍重,仿佛此人一根頭發的掉落都會引起他的不舍。這些日子雲桑的異常毫無掩飾,君飛夜哪怕戀愛腦上身,也不會無知無覺,他說:“阿雲,你會突然離去嗎?”凡人的歲壽有限,而修者歲壽是凡人的數倍不止,難怪對方會這樣問,問得非常含蓄,但雲桑一聽就知。雲桑瞥他一眼,慢吞吞地說:“不會。”天道在上,最後一道雷劫什麽時候降臨,是會劈死他還是手下留情,他是否會身消道隕,修為退化到連嬰孩胚胎都不如之類,雲桑根本無法保證。可他唯一能保證的是,自己就算身消道隕,隻剩世間一縷殘魂,他也會飄去君飛夜身邊,讓對方知道自己在。君飛夜鬆了口氣。“那你能迴答我一個問題嗎,曾經山盟海誓、結為道侶的兩個人,其中一人自始至終都情深不壽,那另一人是否會因閱遍大千風景後轉移感情?”瞧這明朗驕傲的仙君說的,他對自己很有信心,敢打包票,手卻死死地抓著雲桑,質問出這一番句,仿佛自己是一隻預感會被拋下的小獸,篤定雲桑的心沒有比他堅決強烈。雲桑說:“我的答案在心裏,我說不出口,你能施展讀心術嗎?”他不愛說什麽甜言蜜語,更別提君飛夜的不安其實毫無道理,他早已在輪迴轉世中閱盡了人間風景,而君飛夜失憶了而已。“你不想告訴我嗎,世間哪裏有什麽讀心術,如果有,我傾家蕩產也要買來學習。”君飛夜搖頭,看上去格外失落迷茫,“不然別人的心我也許能猜透,可你有好多秘密,我老是猜不透。”雲桑慢吞吞道,看向天邊的彎月。“我以為你能讀出來呢……海底月是天上月,而眼前人是我亙古不變的心上人。”話音一落,君飛夜愣了。明明固執要一個答案的是對方,可得到答案後感到不敢置信的還是對方。心上人這個詞他明白,亙古不變卻是什麽意思呢?出身清正又情竇初開的少年仙君,對感情之事還是了解甚少,基本從書中得來,於是在狂喜之後,複又皺起了眉頭,瞅著雲桑,似乎還想繼續再問。感受到對方過山車似的心情,雲桑淺笑不語,把對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然後十指交纏,像孩子玩樂一般握了握。他心裏清楚,等君飛夜修為到了渡劫期,覺醒一切前世記憶後,肯定就不會這般患得患失。等日後迴想起現在撒嬌般的行為,對方估計也會覺得臉紅。而雲桑已經拿影印石全部刻錄下來了。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各位寶貝,最近老請假咳咳下一章修真故事(本源世界)將正式收尾,本文也要完結了,類似番外的奇幻故事,會在下一章的尾巴一起出現我去碼字啦啾啾咪第92章 少年仙君和他的糟糠妻10又是一年生辰, 修真界已不是當初模樣,期間發生的變化堪稱改頭換麵。有關修真界近百年來的改變,君儒山全部都盡收眼底, 也許這就是上古大能的力量。在尋常修士眼中, 那些境界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應該如古書中所言那般高高在上、目下無塵,他們高坐雲端俯瞰芸芸眾生, 在大能眼中世間人若螻蟻般庸庸碌碌。大道長生本就該摒棄雜念、無欲無求。可雲桑不一樣, 他姿態清冷,卻又積極入世。他甚至能避世隱居,又能與人群融為一體保持自我。這看似很不合常理,可君儒山稍微一想, 忽又感到理所當然。因為到了對方那境界,再往上一步便是天雷伺候,從古至今多少渡劫期大能止步於此,無法承受雷劫而身消道隕,亦或者滋生心魔徹底墮落。境界越往上走, 本就越發寸步難行,千年前對方已經失敗過一次,這一次雲桑想延緩修煉、阻隔天雷的行徑完全可以理解。如果問君儒山究竟是怎麽發現對方身份的, 隻能說是機緣巧合,仙門宗譜拒絕將雲桑的名字記載入內, 便說明此人身份存在謎雲, 他來到祖師爺數千年前閉關修煉的密室。在密室的牆上找到了一幅塵封千年的畫卷, 出於某種神奇的指引,他打開了它,看到了畫像上的仙人。一身廣袖白衣, 似在風中狂舞,數千年未變的容顏,連那微闔雙目、清冷觀望人間悲喜的神態都如出一轍。畫中人的眼珠之靈秀,似乎還會轉動,正跨越千年幽幽地注視著他。君儒山唿吸一窒,將畫像中每一個細節都確定無疑後,頭皮開始發麻,不敢相信自己竟窺探到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乘著月色,他來到了寒潭。果然見到了那個正在散步的凡人,如月色下要消失的精靈,這時候雲桑這具肉身凡胎已經足以帶給他彌足的恐懼,可同時君儒山又清楚,他不過一介化神期的修為,和雲桑所在的渡劫期差了何止兩三個階梯,連仙羽宗的供奉明古真人,仙羽宗的最強者,都與雲桑跨越了近兩個階梯。階梯與階梯之間的差距,足可以用天塹海壑來衡量。雲桑如果不想被他發現,完全有千萬種手段隱藏自己,甚至扼殺所有知道秘密的人,可對方卻默許了,代表對方態度全然無謂。漸漸的,君儒山也知道對方態度了,他便也裝作無事發生。雲桑想施展拳腳做什麽,君儒山暗地裏便傾仙羽宗之力,為對方排憂解難、幫助推行。看兒子與對方相濡以沫,他心裏既高興又心酸,高興的是兒子能成為那位大人物的道侶,怕是修了幾生幾世的福氣,對方還毫不吝嗇教兒子頓悟突破。心酸的是,那位大人物遲遲沒有與兒子真正圓房,那態度比起是一名道侶,他兒子更像是一個使喚弟子。他擔心君飛夜,淪落到當年祖師爺癡戀師兄、被殘酷拋棄的下場。然後一千年後,他的擔憂消失了。因為雷劫來得猝不及防,烏雲遮蔽了視野,天地間靈氣激蕩,一道道翻滾雷霆忽然降至。雷霆震天動地來勢洶洶、似乎要毀人道骨、震碎心丹,令三界不安。“雷劫!”君儒山臉色煞白,他心裏清楚老祖當年倒退的修為好不容易才補足,而剛補足就又迎來了天雷,還連著雲桑和他兒子一起劈,仿佛天道早有預謀。比起三界的惶恐,雲桑麵色鎮定地舉起寶物,絲毫不懼周遭原本高聳的山峰已被削去棱角,完好的植被也被焚焦成黑炭,隻因天道預謀了千年,他亦準備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