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不管凡間還是修真界,不管哪朝哪代,對美的追求向來亙古不變。證明了養顏駐容的丹藥真是極品丹藥後,圍觀群眾忍不住也將目光投向了列表上的其他丹藥,尤其是那所謂的極品洗髓丹。然後稍微被價格勸退。這時候有人來了,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看衣服是外門仆役弟子,雲桑看出對方的眸光充滿著希冀,摸了摸衣袖,神□□言又止,一下子就明白對方的想法。少年道:“這個洗髓丹,真的有用嗎?”其實他更想問的,可能是分期付款。他話音剛落,雲桑還未開口,另有一個穿著華服錦衣的劍修走了過來,跟那位少年麵容有幾分相似,聽了這話嗤笑道:“庶弟,你是天生的廢物四靈根,還是屬性相克的四靈根,再好的洗髓丹也沒用。”宗門裏也擺放有洗髓丹,但一般用於清理身體內駁雜的東西,幫助更好的吸收靈氣和修煉,根本無法幫人重塑資質、改變命運。而且隻有內門弟子才有資格享用。少年麵色沉鬱,隻看著雲桑,似乎在求一個答案。雲桑淡淡道:“我的丹藥當然有效,一名修者一生隻能吃一枚洗髓丹。你能忍受多大的痛苦,就能洗滌多大的資質。我不能讓你成為單靈根,但雙靈根、三靈根還是有可能的。”雲桑用了我的丹藥這個字眼,沒有多少人注意,但聽到的人卻愣了一下,不明白這是口誤還是其他情況。洗髓丹顧名思義,洗滌靈根資質、效果堪比移形換髓,但天道在上,不可能讓人輕而易舉擁有一切,想要重塑必定要經曆烈焰焚身、冰寒徹骨的冰火兩重天,更要在斷絕經脈、無盡痛苦中感悟一切,才能真正洗滌。他描述的前景,讓少年發了一會兒呆,似乎曾經想也不敢想,但他很快就握緊拳頭,做出迴應:“我可以忍受痛苦,若真能如此……我暫時沒有那麽多上品靈石,可我、我的一生可以供你驅使。”雲桑:“無需,你有生之年還我便是,我有耐心。”沒有多少人能比他活得長了,他確實有耐心。否則敢欠老祖的錢,正如魔門當年上窮碧落下黃泉的追殺雲桑一般,雲桑也會天涯海角地追債。聽了兩人對話。“雙靈根?三靈根?你還真敢誇下海口。何必給人希望,又予以破滅呢。”那名劍修笑了笑,是沒把雲桑當迴事的笑容。在他眼裏,雲桑是一名凡人,確實沒必要當迴事。甚至他越品味這番對話,越想越好笑,於是捧腹大笑。“你為什麽會覺得一個人的資質是無法改變的呢?”雲桑微微抬起眼,他神色很平靜地問了這句,然後把丹藥往那少年懷裏一推,“晚上迴去就吃吧。丹藥效果因人而異,但不會差到哪裏去。”他已經出來好幾個時辰了,現在準備收攤迴去了。臨走時,他看了一眼華服劍修,知道對方肯定是仙門家族從小培養的子弟,便道:“你要小心,可別一夜之間就被外家的庶子爬到頭上去。如果真遇到這種情況,歡迎你也來我的攤子買藥。”畢竟修真界不看嫡庶本家外家,隻看實力。說完他就轉身離開,背影從容閑適,仿佛要乘風而去的仙人。謔,這句話夠狂。劍修輕輕哼了一聲,完全沒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發現自己親眼見證了什麽後,他才慌忙地開始湊靈石。第二日,仙羽宗門外那顆問仙石爆發出雙色光芒後,再看那名大家族庶子慘白堅毅的臉龐後,所有人都驚住了。大家後知後覺、又渾渾噩噩地意識到這一點雖然修者一生隻能吃一顆洗髓丹,但如果這個丹藥在仙門內普及後,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的界限將被打破,陣營也將重新洗牌。更別提那名凡人每天售賣的丹藥都限量,賣完就走,從不因人情往來多做逗留。而他白條上寫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天生資質難求,隻要忍受痛苦,後期許能逆襲,你是想當一輩子的懦夫還是拚一把,看看自己是否展翅翱翔的雄鷹。”這詞寫的,太讓人有購買欲了。隻可惜對方沒給多少人分期付款的機會,於是大家為了洗髓丹,都開始拚命賺取靈石。購買者甚至有長生峰的丹修,他們眾籌買了丹藥,然後理直氣壯道:“我們暫時是煉製不出效果那麽好的丹藥,所以我們才要買下來,迴去掰碎了好好研究!”用以掩飾自己也對丹藥的垂涎。每年仙門內都有數不清的少年少女,懷揣著希冀前來,卻過得庸庸碌碌,幹得多,得到的少,真正逆天改命跳入內門的不過萬裏挑一。許久之前的曾經,雲桑也是其中一個。而且這修真界數千年不變,未免過於枯燥無聊,不如翻一翻新。“阿雲,迴家吃飯了。”天上飄下一柄劍,劍上坐著一個器宇軒昂的美少年,雲桑見了,哦了一聲收了攤子走了過去,被擁入懷中。唯有君儒山這個宗門內第二個老家夥,聽到仙門廣場的轟動後,怔了許久,賣壯陽丹發家,然後洗髓丹成名,這一點怎麽那麽像那位傳說中的大人物。這、這怎麽可能呢!第89章 少年仙君和他的糟糠妻7雲桑在賣丹藥掙靈石, 洗髓丹威力之大,連城裏的拍賣行和本地商行都找來了,他們也沒辦法, 曾經在拍賣行裏創下“一旦難求”的洗髓丹, 居然還不如仙羽宗上的極品丹藥有效,已經遭到了四大仙門家族子弟的抗議。他們隻能通過各種渠道, 找上了雲桑,不敢輕視對方一介小小的凡人軀體, 而求一場雙贏的合作, 讓雲桑掙了足夠多的靈石。他決定開啟下一階段的計劃, 隻是手頭缺了點素材。正巧這時候,君飛夜接了一個宗門任務。仙羽宗作為中洲第一大仙門, 名下自然有自己的俗世管轄地。他們接受這些所屬轄地百姓的供奉,然後義務就是保護這些百姓免受異獸妖魔侵擾, 轄地是否太平安危也與仙羽宗的威望名聲息息相關。這次是鹿山腳下好幾個連片的村子就出了事, 君飛夜接了任務,立刻就帶若幹師弟妹要前往。作為讓仙門首席掛心不下的家屬,雲桑也去了, 一路被嗬護得極好。不少師弟妹噓寒問暖,希望他給不近人情的君師兄吹吹枕頭風, 讓丹藥打折。雲桑眨了眨眼睛, 沒答應也沒同意。很快就到了地方,委托信上未盡的事也浮出了水麵。原來本地的民眾素來信奉水神, 年年都會往河流裏丟下一隻新鮮的烤乳豬,祈求來年風調雨順、水波不興。可就在幾年前, 村裏婦女在河邊搗衣、壯漢在船上卸貨時, 一個尖耳藍臉不似凡人的男人浮在河上, 自稱自己是水神,說他吃膩了烤乳豬,要改為每年推出兩名容貌上佳、未滿十二的少年少女作為祭品,否則就讓河流興起大波,淹沒村莊。這些村子本就靠水吃水,賴以為生,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裏,如果發洪水就活不下去了,於是村民惶恐卻不敢違背。他們也相信,這個藍臉的男人是水神,因為跟廟裏的泥塑雕像長得一模一樣。好在人人家裏都有好幾個孩子,舍去一個心如刀割但也能接受。今年就輪到一名姓李的人家,這個李婦人隻有一個女兒,還長得很是貌美,婦人自然非常舍不得,於是就寫了委托信,輾轉多次寄到了仙門。她也不相信,一個以少年少女為極品的神,會是什麽好神。待仙羽宗修士到來後,女兒已經被綁走,所以她痛哭流涕,內門弟子紛紛安慰。同時他們也怒不可遏,又想起了白京河時的無能為力,頓時嫉惡如仇的正義感浮上心頭,決定去鏟除那裝神弄鬼的河中妖怪。後麵的事情就簡單多了。祭品少女被救下,“水神”被引了出來。一群平均都是築基期中階以上的修者,聯手起來“水神”根本不是對手。君飛夜負責指揮,他在安頓好雲桑,給對方罩了一個守護結界後,也立刻提劍加入戰局。少年眉眼飛揚,暗含鋒芒,踏在一柄閃著寒光的飛劍上,俊顏透著一股神擋殺神的強勢自信,足以牢牢抓住所有人目光。真是極好的素材。雲桑微微一笑,心動之餘,還從懷中掏出一枚上品影印石,記錄下了這一幕。秦妙妙因為水平不夠,無法禦劍,她也隻能被迫留在原地,跟雲桑作伴。她看不懂雲桑拿著這塊石頭做什麽,但不妨礙她趁機冷嘲熱諷幾句:“這下你總算見識到,你跟君師兄的差別了吧。”見識到了。雲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