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曼原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地說服周子夜,他一直以為周子夜對美國的市場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作為全球最大的經濟市場,應該對他充滿了吸引力。特別是他原以為羅斯柴爾德家族對他的幫助,他應該很在乎,現在對方卻似乎毫不在意,現在卻發現自己似乎根本摸不準周子夜的心思了。


    自己原以為不重要的協議,對方卻要堅守,自己以為可以輕易打動對方的心,對方卻毫不在乎,那麽自己還有什麽是可以吸引對方的?沒有!


    他堅持地說道:“美國作為全球最大的經濟市場,它應該在你的事業版圖裏占據更主要的地位。有我們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幫助,你可以在這個市場裏如魚得水。”


    周子夜曬然一笑,端起清茶喝了一口,放下了水杯說道:“如果我想重新進入美國市場,不需要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幫助也可以進去,不管是洛克菲勒,摩根,還是梅隆,他們都急切盼望我重新進入美國市場,你認為,在美國,你們家族能夠比他們更有用嗎?!我曾經跟你們家族一直配合的很好,我甚至給你們帶來了數百億美元的財富,可是,是你破壞了這一切。來自朋友的暗箭永遠比對手的大刀更讓人心寒。”


    雷曼的臉白了起來。“我可以向你道歉,並且願意用任何條件來滿足你!”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周子夜冷笑了起來。“雷曼,你知道你自己最大的缺點是什麽嗎?!你永遠是這麽的自以為是,似乎別人都是傻瓜,隻有你是聰明人。你想利用我急切返迴美國市場的心思,讓我接手你們手裏迅速貶值的債券,可是你始終沒有認真想想,如果我真的一無所知,我又為什麽會在這場危機中脫身,沒有受到一點損失呢?!我比你看的更清楚,你所謂的掌握在手裏的底牌,其實早就被我看的一清二楚。”


    “你真的以為美國的金融市場對我有那麽重要嗎?!你真的以為我願意依靠你們的勢力,在美國的市場尋找一塊落腳地嗎?!我隻需要花費一百億美元,就可以在世界上大部分的小國家當上國王,受所有人的愛戴,那麽我為什麽要花一千億美元隻是在美國充當各大勢力的平衡點?!你根本不了解我,根本不知道我需要的什麽,卻以為可以將我玩弄於手掌之間,這是你太過於高估自己,卻過於低估了我,要不是你們羅斯柴爾德家族有五大分支,我跟你們英國分支和德國分支一致保持著友好的關係,不要說你,就是你們美國分支的全部人,也不放在我的眼裏。以我現在的資產以及人際關係,你真的以為共濟會或者是猶太人組織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嗎?!不可能!”


    看著他越來越白的臉色,周子夜隻覺得暢快無比。“如果沒有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招牌,你甚至沒有跟我坐在一起聊天的機會,可是你卻不珍惜這樣的機會,反而想把我當作一個傻瓜一樣戲弄,你是從哪裏得來的自信,認為我會上當呢?!現在你們家族的美國分支承受著來自社會各界的壓力,你不想著與我真誠的合作,卻來跟我耍這些小手段,這不是在侮辱我,而是在侮辱羅斯柴爾德這個名字!”


    巴特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子夜將自己堂兄諷刺的一無是處,在他的眼裏,自己這個堂兄一直是家族裏很為嚴肅自傲的一個人。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不願意陪著他來找周子夜。周子夜雖然在他的印象裏很為隨和,但是作為世界首富,對他這個剛剛畢業的學生來說,壓力實在太大了一點。


    安排付江敏將他們送了出去,周子夜積壓在心頭的半年的惡氣終於出了,覺得暢快無比。波比卻有些擔心地說道:“你對他是不是太過分了,他可不是心胸寬廣的人!”


    “像他這樣的人,最是色厲內茬,沒有家族的支持,他什麽事也做不成,也不敢做的。”


    雷曼有些失魂落魄地迴到了古堡,見到了一致關注著自己的父親,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停留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這一會,他誰也不想見,一直以來的自信和自尊被周子夜毫不留情地踩在腳下,他這個時候才發覺,自己真的是一直沒有擺正心態嗎?!


    聽了巴特轉述的經過,伊芙琳他們一眾元老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周子夜毫不客氣的說辭,讓他們個個的臉上也都沒有光彩。


    利奧波德看了臉色晦暗的內森一眼,說道:“一個用了五年時間就成為世界首富的人,你們還想著去哄騙他,利誘他,要是我知道你這個計劃,肯定是要反對的。埃文周他幾乎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而且他還不滿三十歲。我實在不能理解,你為什麽會用這麽低級的策略去試探他。這次的次貸危機,雖然避免不了會有些損失,但是這種損失並不是我們承受能力之外的,你為什麽會想要自討沒趣?!”


    內森歎了一口氣,顯得有些疲憊地說道:“我至今還清楚地記得,1945年我們從奧地利的集中營出來後,前往美國之後的經曆。我的父親查理每天工作十八個小時以上,就是想恢複家族的榮光,不讓自己成為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恥辱。可是家族南北戰爭時期在美國的行為,一直讓我們的發展充滿的艱辛。或許是因為我們在二戰中失去了太多,或許是因為我跟查理一直想要讓我們這一分支快速發展起來,我們的心態有些著急了。對於雷曼的行為給家族帶來的負累,我在此向大家說聲抱歉,雖然我們的手段錯了,但是我們對家族的忠誠卻始終沒有改變。”


    利奧波德有些不願意聽這樣的話,說道:“家族對你們支持還不夠多嗎?!你又何必說這些話來轉移話題?!沒有人懷疑你們對家族的忠誠,我們羅斯柴爾德家族永遠是個團結的家族。但是卻是你們一直在破壞規矩,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這次你又為什麽讓雷曼去試探埃文周?!我們現在與他的關係本來就岌岌可危,可是你們的行動又讓這層關係更加危險。如今的埃文周就像我們家族一樣,具有雄厚的實力,你以為現在的他,還能夠靠陰謀詭計來對付嗎?!哪怕他就是花了兩百億,將你手裏的債券全部接手又如何?!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他損失一些錢,卻會把我們家族視作仇敵,你認為這樣的結果你就滿意了嗎?!我現在還慶幸他已經覺察到你們的心思,否則的話,以後才會是災難!”


    伊芙琳也說道:“內森,查理叔叔給你起了祖父的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你能夠像祖父一樣,成為一個具有宏觀視野的人,可是在針對埃文周的關係方麵,你的確罔顧大局了。從我們跟埃文周合作以來,期貨方麵,他給我們帶來的利潤就超過了三百億美元,在股權投資方麵,創造的利潤也將近兩百億美元,這筆財富現在是家族最大的一筆現金資產。這樣的朋友是需要用心籠絡的,可是你們卻將他推到了對手的位置上。洛克菲勒財團和梅隆財團已經在跟他進行談判,雖然現在具體的合作約定我們還不了解,但是等到一年以後,他肯定會成為美國金融市場上麵一股新的勢力。”


    “我知道,這次你們在次貸危機之中損失慘重。但是我們也為你的各項投資進行了再保險,長期來看,美國的經濟總有恢複的一天,短期來說,即使割肉,這點損失我們也可以承受。我現在隻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向埃文周使出任何手段,不能再讓我們之間岌岌可危的關係雪上加霜了!”


    當夜,內森父子倆在房間裏交流了許久,父子倆都對現在麵對的困難形勢一籌莫展。投資方麵的失利,讓他們不得不依靠整個家族的實力,否則的話,現在他們就要宣布破產了,能夠維持到現在,全是靠了家族其他分支的現金支持。但是讓他們對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低頭認輸,他們的心裏仍然充滿了不甘。


    猶太人的葬禮簡單,肅穆,第二天的葬禮雖然雲集了全世界許多的高官富商,但是由於沒有拜祭,哭喪這些程序,所以一切都安排的很快。隻有在最後入土的程序上,浪費了不少的時間,幾乎所有的來賓都抓起了一把泥土,或者是一支鮮花,拋進墓穴。


    墓穴填平,樹碑,這一係列的行動完畢,牧師先生就蓋伊的一生展開了懷念,最後是一段長長的祈禱辭。家屬在最靠近墓穴的位置,周子夜帶著波比位於他們的身後,靜靜地聽著牧師的祈禱。可惜的是,天空晴朗,這個時候如果下點雨就更應景了。


    隻是波爾多這個地方,一年之中大部分的的時間都是陽光普照,如果沒有這樣的條件,也不會產出全世界最有名氣的葡萄酒了。因為葡萄的生長,就需要陽光的照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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