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夜現在不敢小看任何人了,原本他還指望著自己的銀彈攻勢可以管用,但是現在根本不敢再提。他甚至懷疑,自己要是現在敢提出用錢來賄賂他,會被他毫不猶豫地推出去斬首。


    正當他在內心裏考慮如何修正自己這次的目的的時候,對方又笑了起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道:“坐下說話吧。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我甚至在五十歲的時候,還不如你現在成熟。”


    周子夜故意示弱地說道:“但是現在我對以後的發展真是有些迷茫了,希望能夠得到長者的指點。”


    丹瑞沉默了一會,卻說道:“被西方世界製裁的緬甸需要發展的機會,我們需要跟世界融合,但是絕對不能容忍他們以此為條件,對我們的內政指手畫腳。最少在目前,經貿區的建立對緬甸的發展是有好處的,而你卻不能僅僅隻想著經濟方麵,在金三角想要真正立住腳,要比一般的政治家更多的考慮政治因素。我對你跟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關係感到非常的疑惑,你是如何獲得他們的友誼,而讓他們在西方世界為你鼓吹?!”


    周子夜原本以為自己是因為經濟能力被對方看重,可是現在卻有些疑惑了,難道羅斯柴爾德家族也想從政治方麵對自己施加什麽影響嗎?他原本以為自己是長袖善舞,在金三角才混的風生水起,但是現在,他發覺自己隻不過是幾國博弈的棋子,這讓他的自信迅速消退。


    雖然能夠充當幾國博弈的棋子,已經是很給他麵子了,但是周子夜對自己這麽晚才發覺這一點格外不滿意,自己這麽傻乎乎的折騰,指不定得到了多少恥笑呢!


    丹瑞似乎覺察出了周子夜的心態,笑著說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在這種僵持的情況下,你的橫空出世的確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短短兩年的時間,你現在的資產超過了兩百億美元,這是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的。而你主動參與進金三角的發展,更是讓所有人看到了解除僵局的方案,所以,你也是個關鍵性的人物。”


    周子夜苦笑著說道:“我現在寧願我沒有來金三角了。”


    丹瑞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金三角為什麽成為金三角,真的僅僅是毒品問題嗎?這個問題理清了,你才能知道具體應該怎麽做。不過我相信,現在大部分的人都對你是具有好感和信心的,也願意在這個基礎上給你提供一些便利。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現在為什麽沒有對你的舉措施加任何影響,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對你的行為是樂見其成的。包括中國,包括東盟,甚至包括我們這幾個國家,都願意看到你到底可以做到哪一步,這是我們對你的共同期望。”


    周子夜說道:“說到底,金三角的問題是政治問題,所以這裏才一團亂麻。而我想用經濟手段來解決問題,恰好符合了所有人對問題解決的期望。而金三角想要發展,僅僅是經濟問題是不夠的,更多的是依靠政治問題。但是如果我在政治上涉入太深,最終會走到與周邊國家的衝突中,是這樣的嗎?!”


    “你的確很聰明,所以,你會發現,當你解決了一個問題的時候,另一個更大的問題會出現,想要真正解決這裏的問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最初的震撼,周子夜的大腦已經迅速地轉了起來。他覺得自己被丹瑞帶入了一個誤區,他跟丹瑞談經濟,但是丹瑞故意淡化經濟的作用,利用一點隱晦的威懾,將話題從經濟方麵轉到政治方麵。但是自己對政治的熟悉程度自然比不上一輩子都在這方麵策劃的丹瑞,這樣的情況下,思維自然要跟著他走了。


    他能夠跟自己和顏悅色地說這麽多,固然是因為自己的角色很重要,也是因為他同時也是局內人,自己是棋子,他同樣也是棋子,現在無非就是看棋子的對決而已。而自己對他的用處也遠遠超過了自己一開始的定位。


    他為什麽要問羅斯柴爾德家族?恐怕就是想通過自己與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關係,跟西方表現出緩解的信號。但是自己具體要怎麽做,他卻一點也沒有想好。


    周子夜說道:“對我來說,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我從來不會去想。我隻願意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管最後的結局如何。我這樣說,會不會有些不負責任的感覺?!”


    丹瑞楞了一下,啞然失笑了起來,不過他絲毫不會擔心。周子夜既然已經進入了局中,想脫身就不會那麽容易了。在金三角的投資會成為他脫離不了的牽絆,而在這裏,他具有比周子夜更大的權勢。


    “聽說貴國的海油公司與你達成了諒解,你準備重新啟動中緬輸油管道的建設,對這件事情,你有什麽具體的想法?”丹瑞既然知道周子夜不容易用語言哄騙,那就把利益放到了前麵。利用利益拉攏對方,也是他一開始就有的準備,隻有將對方的利益跟自己的保持一致,才會有更廣泛的合作,也能將對方拉進自己的陣營。


    周子夜卻出乎他意料地說道:“中緬石油管道的建設,不僅是中緬兩國的事情,不管是新加坡還是美國,都不願意在馬六甲海峽之外,讓中國多一條石油通道。如果是單純的講經濟利益,緬甸肯定會大力支持中緬石油管道的建立,但是現在既然陷入僵局,似乎更應該從政治角度著手。我更願意聽聽將軍閣下的意見,這會讓我能夠做出更符合你的利益的決策。”


    周子夜說的你,而不是緬甸,但是丹瑞卻沒有絲毫的意外。他不動聲色地說道:“在很大程度上,我的利益和我的國家是保持一致的。”


    周子夜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一點我也相信,但是總歸還是有些許的差別。”


    “那你現在的計劃是什麽?利用自己的財富,讓我們的官員轉變心意,還是其他的?”


    周子夜搖了搖頭說道:“在緬甸積極尋求與世界的融合的時候,我認為,尊重西方的意見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更願意在這方麵進行努力,爭取成為緬甸和西方世界的使者,改變緬甸在西方國家的國家形象。”


    丹瑞這才真正地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似乎也柔和了許多。“我很願意聽聽你的想法。”


    周子夜說道:“科氏工業是美國最大的私營公司,他們對利益的看重遠遠超過了那些上市公司,如果有他們的積極斡旋,我想中緬輸油管道的建設會減少不小的阻力。而我在西方的媒體界,也具有比較不錯的關係,所以在輿論方麵,我也可以盡自己的一份努力,幫助緬甸減輕這方麵的壓力。但是我需要一個契機…………”


    丹瑞問道:“什麽契機?!”


    “昂山素季。”


    丹瑞卻搖了搖頭說道:“這不可能!”


    周子夜也知道這不可能,昂山素季是緬甸民主化的代表人物,已經被軍政府關押了十五年,並且一直到六年後才被釋放。作為與軍政府針鋒相對的領軍人物,或者說是代表人物,丹瑞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地就釋放她。即使他願意釋放她,現在也不可能,因為這幾乎已經是最後的讓步與底碼。


    周子夜笑道:“我不是要你釋放她,而隻是想跟她見一麵,利用我的影響力,在世界上釋放出你們政府的軟化。我對與昂山素季談什麽絲毫不在意,我隻是要這個信號。”


    丹瑞沉默了半晌,才抬頭問道:“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在緬甸的問題上涉及如此之深,不怕以後不能脫身嗎?”


    如果不知道曆史的發展,周子夜會有多遠躲多遠,但是對於知道曆史發展的他來說,在緬甸進行了民主化發展政策以後,他現在的舉動隻會為他獲取更多的資本。現在的他,不想涉及政治,但是政治和經濟並不是完全脫鉤的,為了自己的安全,他也不得不獲取更多的籌碼,讓自己更加安全一點。


    “我不是一個政治人物,我也更願意在經濟方麵發揮自己的作用。但是在經濟計劃與政治摻和在一起的時候,我也隻能遵從政治領導經濟這個原則。”


    “你為什麽對中緬石油管道的事情這麽熱心?這與你的商業王國似乎沒有太大的關聯!”


    “從我一開始牽頭提出這個計劃,我就已經陷了進來,如今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政治任務。我也不願意涉入太深,但是現在有些身不由己。我這個人要麽不做,要做,就想把這件事做好。中緬輸油管道不論是對緬甸,還是對中國,都具有積極的作用,所以,我也願意盡我自己的一份力。”


    周子夜的坦誠終於獲得了對方的點頭。“我會將你的意願傳達給能源部和緬甸國家油氣公司,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可以看到你的努力。”


    周子夜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說道:“我會盡快聯係科氏工業和歐美媒體,為這次的計劃盡量減少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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