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震寰坐在後座上,望著窗外的夜景,久久沉默不語。孩子們都在另一部車上,沒有在身邊,陳琪琪靠在丈夫的身上,問道:“你剛才為什麽沒有提基金會的事?”


    “還沒有到合適的時候,今天才2號,還有3天的時間來操作這個事情,我不能太急了。”


    “我們何家跟他們周家也算是關係良好,這點要求應該不算太難做吧?!”


    何震寰笑道:“你也說了是何家了,以前主要是大哥這邊跟他聯係的多,我要給他時間了解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以後你也要跟他們多走動一下,誰能知道,一個才來香港不到一年的家族,竟然會這麽快就進入了主流圈子。你剛才也看到了,周廣博跟大哥一樣,是個心直口快,沒有心機的男人,周家太太也不過隻是個普通女人,雖然曾經是資本家的大小姐,受過高等教育,但是這樣的女人我們香港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周家最厲害的就數周子夜這個晚輩,一個才25歲的年輕人,就創造出了巨額的財富,還籠絡了香港不少的頂尖家族,這份能耐讓人不容輕看啊。”


    陳琪琪說道:“以後有了這個基金會,我跟徐姐的走動自然會更多。不過,這個基金會對你真的這麽重要嗎?你拿去了之後,我們這見過女人豈不是沒有事做了?”


    “你放心,我主要是借用這個名譽,而這個基金會的日常管理實務雖然會由中華總商會接手,但是一些出頭邀名的活動,還是由那麽這些女人出麵。等於我們幫那麽從這些繁雜的日常事務中解脫出來,這對我們見過方麵都是好事。”


    何震寰不知道周子夜已經想到了他的企圖,並且在內心裏也接受了這個企圖。一個慈善基金會,比一家公司或者工廠都要難於管理,僅僅靠一幫女人,不是說做不好,但是總不能讓她們這些女人一個個都變成女強人吧。搞慈善是讓她們不至於無聊生事,但是要是搞的她們比自己還忙,那就輪到他們這些男人叫苦了。要是他媽十天半個月也不迴家一趟,周子夜懷疑自己老爸會不會端起父親的架子把自己狠狠揍一頓。


    何震寰剛剛當選了香港總商會的會長,這個時候,他不僅要發布自己的管理方針,更需要有拿得出手的政績來為自己造勢。而這個慈善基金會就是一項誰都眼紅的政績。


    雖然近年以來,內地創立了不少的慈善基金會,但是絕大部分是私募基金會,也就是你不能接受普通人的捐款。即使有一些公募的基金會,也受到了地域的限製。數來數去,國內不受限製的公募基金會就還是那幾家。


    周子夜的這家基金會由於受到了中央的關注,並且經主席特批,才在幾大部委的壟斷市場裏建立了起來。雖然周子夜很低調,卻仍然吸引了有心人的關注。一家不受地域限製,不受項目限製的公募基金會,是多少人費盡千辛萬苦也辦不下來的啊。


    中華總商會要是能夠將這個基金會收入旗下,那麽對於以後的中華總商會,將會是一個曆史的新起點。何震寰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主動向周子夜這個晚輩靠攏。


    周子夜對這種情況是樂見其成,他是這家基金會的創始人,這已經是無可取代的了,所以講這個基金會發揚光大的事,他也不介意分出一些功勞。僅僅靠他自己,或者說是靠他媽跟一幫女人,基金會的發展絕對快不了。


    而基金會發展越快,能夠幫助的人就越多,自己還省了那麽多的雜事,何樂而不為呢?!隻要自己監控住基金會的發展,不要把基金會變成一個權錢交易,藏汙納垢之地,所有的資金可以用在需要的地方,自己的目標也就達到了。


    在香港,公募型的基金會受到了嚴格的審查,百分之五辦公經費的紅線幾乎沒有任何人敢於跨過,因為隻有你跨過了這條紅線,等待你的就是身敗名裂。再說了,基金會本來就是富人捐助的載體,也沒有多少富人會將主意打到公募基金會的上麵,因為公募基金會的透明財務體係,也實在不是撈錢的地方。


    周子夜最關注的地方在於捐助的資金流向方麵,這才是藏汙納垢的重災區。這裏麵的種種黑幕數不勝數,也隻能依靠完善的合約和嚴格的監管來製約。


    周子夜一邊處理自己的電子郵件,一邊想著基金會如果真的讓給總商會後,自己要在裏麵占據一個什麽樣的位置。等工作忙完,這件事在自己的大腦裏也形成了一個初步的框架。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周子夜問道:“媽,要是基金會的事情有了變化,不讓你總管大局了,你最想做什麽工作?”


    周廣博讚同地說道:“這個事情我看行。你媽以前就是個小老師,基金會這麽大的盤子,你媽現在就是在硬撐,要不是你在旁邊指導,她哪有這個能力管理這麽大一家基金會。”


    “我樂意怎麽了?有兒子幫我你不服氣啊?!”見周廣博不敢迴嘴,徐清和白了他一眼問周子夜:“有什麽變化了?不是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嗎?”


    “昨天何家二叔的來意我已經說了,他剛剛當上會長,肯定是想有所作為。而我們這家基金會是一個很好的載體,在他們的手中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我昨天想了想,這個事情可以合作,基金會的管理權給他們,他們是一家有一百多年曆史的商會,各種人才應有盡有,我們可以省了不少心。隻要我們在裏麵還有一定的權力,可以監管住這個基金會,就不怕基金會會變質。”


    徐清和問道:“那我最近幾天的工作就白做了嗎?還有啊,我許出去的職位怎麽辦?!”


    周子夜笑了起來,“放心吧,一些榮譽職位都還是你們的,沒有人敢跟你們搶。並且基金會就是給了他們,他們也會邀請你們在裏麵參與一些具體的工作,利用你們的名聲,給基金會造勢。”


    “我哪有什麽名聲啊?!”


    周廣博接嘴說道:“首富的老娘,皇太後啊,誰不知道你?!”


    徐清和噗嗤一笑,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笑道:“陰陽怪氣的,要這麽說,你不也是太上皇了啊!”


    周廣博笑道:“那是!你沒看我最近應酬都少了許多嗎?!一般人的邀請,我還真不去了呢!丟人。”


    “還不是依靠兒子的名聲在裝腔作勢,我看啊,你也就這點能耐了。”


    周子夜聽著他們的鬥嘴,心裏卻猛然一酸,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連忙低下頭。曾經的那段記憶裏,今天就是他們家陰陽相隔的日子啊。


    也是這個時間,自己在醫院裏麵對瘦骨嶙峋,彌留之際卻依然在安慰著自己的爸爸,要自己好好做人。而自己的媽媽卻在旁邊的病床上哭泣不止,與現在狀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子陽注意到了周子夜的異樣,問道:“哥,你怎麽了?”


    “沒事。”周子夜收迴了注意力,說道:“媽,今天晚上不要做飯了,今天晚上我沒有安排,下午我們早點迴來,晚上開著遊艇出海吃晚飯。遊艇買迴來了這麽久,都借出去兩次了,你們都還沒有去玩過。”


    周廣博笑道:“那好,我準備好魚竿,看看能不能釣上幾條魚來。”


    時空轉換,事過境遷,周子夜不願意再去迴想那記憶裏痛苦的畫麵。珍惜現在,維護好今天擁有的一切,才是他這一生最重要的目標。他再也不想像一隻喪家之犬,遠遠逃到山海,為了生活,一個人孤魂野鬼般地在全世界流浪。


    曾經的經曆告訴自己,不管是雲山,還是山海,不是自己住的地方就是家,有爸爸,有媽媽,哪裏才是家。


    周子夜原本還想矜持一下,等待何震寰來找自己。但是徐清和卻不依,如果何震寰真有這樣的心思,那麽徐清和就不知道自己這幾天在忙的有什麽意義了。要是把基金會置於中華總商會的構架下,那麽她做的事情都成了無用功。


    迫不得已,周子夜隻好主動撥通了何震寰的電話。“何二叔,你登上總商會會長的寶座,小侄也沒有什麽好孝敬的,不知道你對基金會的工作有沒有可以指教的地方?”


    何家沒有周家的早起習慣,他們習慣了晚睡晚起,每天八點才開始吃早餐,到了冬天,這個時間還會更晚。周子夜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何震寰剛剛起床,正在洗漱。陳琪琪將電話拿給了他,孩子疑惑地說道:“他怎麽會這麽早就打電話過來?”


    “誰知道呢?!”何震寰接通了電話,裏麵傳來的聲音讓他一下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說道:“世侄你應該也知道,我的父親自六十年代開始就以自己的名義成立了一家基金會,在幾十年的曆史中,我們捐助了數十億的捐款,對於基金會的操作,形成了一套完善的管理經驗。”


    周子夜笑道:“今天中午我會在金融中心那邊,不知道二叔有沒有興趣來陪我一個晚輩共進午餐?”


    “我一定準時過來。”掛了電話,何震寰楞了好一會才注意到自己的妻子正在盯著他,將手機遞給了自己的妻子,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這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他知道我昨天過去的意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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