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的婚禮舉辦的很為熱鬧,他交遊廣闊,在本市結下了一張龐大的關係網,造成了在酒店的包席都接近100桌。迎親的車隊就是一個2002年的好車展,轟動不小。


    這讓他那個歌手女友頗為有麵子,最少此時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滿。隻是想到她前世背棄小黑,周子夜總是心裏有個小疙瘩。迎親的時候,他注意到一直在幫忙的韓君,或許是他的心理作用,總是覺得她臉上的笑容有一絲失落。


    攔住了正在跟一幫朋友鬧伴娘的韓帝,周子夜說道:“你跟你妹妹說一聲,我香港的公司現在需要一個助手去幫忙,看她願不願意過去,要是願意過去,就去辦個港澳通行證。”


    韓帝楞了一下說道:“去香港,那太好了。小君前段時間還在跟我說,想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我給攔住了。要是去香港,有你照顧,我也放心了。”


    周子夜點了點頭,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恐怕再想的開,心裏也會難受。可恨的是,韓帝這個馬大哈,他可不會關心自己妹妹心裏在想什麽,天天吃喝玩樂占據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小黑沒有爸媽,雖然有幾家親戚,但是這些年也都生疏了下來,他的婚禮都是周廣博跟徐清和幫他操辦的。


    拜堂的時候,他開始的時候就堅持周廣博和徐清和坐在上手,在主持人吆喝著拜堂的時候,他直挺挺地跪在了他們的麵前,讓全場都大吃了一驚。


    小黑拉著媳婦跪下,磕了一個頭,從主持人的手裏接過了話筒說道:“我小黑從小沒爹沒媽,靠天養,要不是有廣博叔,我指不定現在在哪個監獄裏過日子。所以說,要問我小黑這輩子心裏最感激誰,那就是廣博叔和清和嬸。我嘴笨,說不出啥大道理,今天給二老磕個頭,也算代表我一點心意。”


    徐清和眼窩淺,聽小黑這麽一說,就忍不住有些發紅,她連忙掏了紙巾出來,怕在這麽多人麵前掉淚。


    周子夜抱著曈曈,踢了一腳旁邊看熱鬧的王偉。這小子才反應過來,扯著大嗓門說道:“黑哥,我就這一對幹爹幹媽,你可不能給我搶跑了啊!”


    徐清和嗔怪地瞪了王偉一眼,卻也不用擔心在這種場合掉眼淚了。下麵的人也是一陣哄堂大笑,算是揭過了這煽情的一幕。


    曈曈隻顧得看熱鬧,摟著周子夜問道:“舅舅,我看到樓下好多煙花,還有大炮,我們去放煙花好不好?”


    周子夜在小事上麵從來不會讓人失望,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抱著曈曈就往下走。“煙花白天看不出效果,你想看,我們晚上迴去了給你放。現在舅舅帶你來玩大炮,一會你可自己把耳朵捂好,這大炮可響了!”


    曈曈緊張地瞪了瞪眼,嚴肅地繃著臉,用雙手捂住耳朵問:“是這樣嗎?”


    周子夜忍不住笑說:“你要是害怕我們就不放,看別人玩。”


    曈曈搖了搖頭說:“不嘛!不嘛!我不怕!我們就要自己玩。”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心虛,嬌聲說道:“舅舅你要保護我。”


    周子夜哈哈大笑了起來,把她舉了起來,“你個小丫頭,怎麽能這麽可愛!”惹來了曈曈一陣陣歡快的笑聲。


    跟在他後麵的蔣悅和程寧也都被他們的對話所逗笑。程寧問道:“小周對小孩子這麽喜歡?你們什麽時候也趕快要一個?”


    蔣悅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還在上學,再早也要等兩年以後了。”


    程寧忍不住心中的嫉妒,說道:“還是趕緊要一個吧,小周這麽出色,你就不怕他被別人搶跑了?”


    蔣悅搖了搖頭說:“反正我就聽多多哥的安排,他是不會對不起我的!”


    “你就這麽相信他不會出軌?”


    蔣悅搖了搖頭說道:“我相信,即使多多哥有了別的女人,他也不會對不起我。”


    程寧一下子語塞了,半天才擠出了一句:“他出軌的話,就是對不起你啊!”


    蔣悅望了她一眼,轉過頭看了正在師傅的教導下調試禮炮的周子夜一會。才說道:“我知道會有很多的女孩子都喜歡多多哥,他的出色也會吸引很多的女孩子靠近他。但是我始終是多多哥心裏最特殊的一個。我們十幾年的感情,是不摻雜任何別的物質的純真的感情。”


    程寧的臉上登時覺得火辣辣的,幸好蔣悅的目光一直在周子夜的身上,才沒有發覺她羞紅的臉。這一刻,她忍不住在這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子麵前自慚形穢了。參加完了婚禮,她沒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帶著她的保鏢小蘇,就迴了京城。


    小黑結婚,沒有像一般人一樣還找個地方去旅遊,他媳婦懷著孩子是一方麵,主要還是他身為總經理,天天雜七雜八的事情也挺多。


    不過,周子夜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幾天,自己把公司的事管了起來。現在公司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準備迎接今年的退伍大潮,為此,公司上下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經過幾個月的發展,物業公司現在變成了一個怪胎。如果不是周子夜心裏早就有了計劃,在本地的行勢又很大,物業公司絕對隻有崩潰的結果。


    首先,物業公司的發展就是爆炸式的,自身從一開始的幾十個人,直接就發展成了五六百人。其次就是公司在這段時間通過兼並,收購,又吸納了一批同行進來,這個公司現有的保安員已經超過了一千人。


    這還不是最難解決的地方,最大的問題是沒有周子夜的限製,他爸爸和小黑就開始求大求全,把一個一開始隻是搞物業管理和裝修的公司,搞成了一個什麽業務都接的保安公司。


    周子夜進了物業公司,看到院子裏停的幾輛運鈔車的時候,心裏就有了不妙的感覺,上樓一看賬本,徹底地對他爸爸和小黑服氣了。不知道他們受了誰的蠱惑,竟然一下子購進了三十多輛運鈔車,現在還承接起銀行的運鈔業務。


    幸好公司的發展都還遵循周子夜當初立下的規章製度,現在雖然變的臃腫不堪,但是總算還在當初的框架內。


    周子夜沒有先管公司的事,而是帶著郭氏兄弟準備的一根百年人參,去拜訪宏年師祖。宏年師祖還是幾個月之前的樣子,如果不是周子夜前世經曆過他的葬禮,他完全不相信他再過幾天就會仙逝。


    聽聞是一顆百年人參,宏年笑了起來。“癡兒,藥醫不死人,我都已經油盡燈枯,除非這世上真有仙藥,否則的話,縱是千年人參,對我也毫無作用。這人參你帶迴去,你說的這兩個朋友,要是也跟上次你爸帶過來的何先生那樣的人,我見一見也無妨。”


    周子夜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師祖,你是靈山宮年齡最大的,我們都不知道你的家鄉在何處,你在俗世的家還有晚輩嗎?”


    宏年搖了搖頭,仿佛睡著了一般,半天才迴話說道:“早就沒有了,九十年前我就是孑然一身,這才了無牽掛地進了靈山宮。蹉跎一生,雖然沒有做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但是能夠維持靈山宮的曆史,沒有斷了傳承,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周子夜雖然家產萬貫,可是對這個無欲無求的師祖,著實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麽,心頭一陣黯然。


    宏年又說話了:“你雲見師伯在我麵前伺候了一輩子,臨老卻得了腫瘤,雖然做了手術,可是以後的療養也需要不少的開銷。靈山宮雖然家大業大,但是開銷也多,在他身上開銷太多總是讓掌教難做。你要是不嫌棄他這個累贅,等我去見了道尊,就把他接迴去讓他好好養著,跟我苦了一輩子,讓他也享幾天清福。”


    旁邊服侍的雲見,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但是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跪倒在了宏年的麵前。“師父,徒兒我哪裏都不去,你老駕鶴,我就為你守著草廬,反正依我這身體,最多兩三年也就又可以跟隨你老了。”


    宏年笑了笑輕聲說道:“如今社會變遷,日新月異。你跟著我一個甲子,雖然癡長了一把年紀,卻絲毫不懂人情世故。加上你入籍又晚,聲名不現,我去了後,你自然也享受不到現有的照顧,這對你的身體沒有好處。我就是去了,自然有國家立墓建碑,到時候,你想守著我,還要看別人臉色,何不也出去自在幾年?!”


    雲見泣不成聲,周子夜見宏年有些氣喘,連忙給他端了茶碗給他喂了口水。宏年喝了水,又平複了一下說道:“你命運多舛,留在靈山宮也跟雲清他們格格不入,前幾天為了我的後事,你又得罪了他,若不離去,你也過不了這個坎。你雲博師弟本來身懷煞氣,可是現在卻已被化解,如今福緣深厚,你跟著他們一家,也會善始善終。”


    雲清是現今的掌教,雲博就是周子夜他爸爸的道名。而周子夜的道名遵從靈山宮的排名,就是隻比雲之輩低了一級的方之輩,按照靈山宮的規矩,就被稱為方夜。


    這個時候就輪到周子夜該出頭的時候了,他扶起了雲見說道:“師伯,師祖仙遊我們雖然都舍不得,可是他如今年歲過百,身體早已腐朽,與其受這皮囊所限,早登極樂也是解脫。我們也該為他高興……”


    話雖然這麽說,可是周子夜說到這裏,也忍不住哽咽了,鼻子發酸,眼淚也湧了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又說道:“我家如今也算薄有家產,你過去後,我們都不必為身外之物煩憂,你還可以繼續你的研究,我可以給你提供最好的環境。”


    雲見望了望宏年,歎了一口氣說道:“等師父駕鶴之後,我們再談這方麵的事吧。”言下之意已經同意了周子夜的安排。


    宏年這才笑說:“好了,這下我才是真正了無牽掛。小夜,你給你那朋友迴個話,後天傍晚讓他們過來。你們都去吧,我要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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