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你不能再靠夢中的經曆發財?!”程寧氣憤地說道:“在你的心裏,錢是比我更重要的東西!”


    周子夜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我承認,因為我需要一個可以與你平起平坐的機會。至於你,你覺得我們保持夢中的關係不好嗎?我有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的生活,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在事業上麵,我們可以做的比在夢中更強大。”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繼續一個人生活,在旁邊孤零零的看著你幸福的一家?!”


    “難道這不是你追求的生活嗎?夢中的你可是很享受這種生活狀態。”


    程寧抓起手邊的杯子,就潑了過來。周子夜可以動,卻沒有動。一杯冰水迎麵潑上,他還是冷靜地從旁邊的抽紙裏扯了幾張,擦了擦臉。“程寧,在夢中我們不合適,現實裏照樣不合適。你是個以自己為中心的人,我也是,我們都不能為對方犧牲自己的一切。”


    “我突然發現我可以。”程寧倔強地說道。


    周子夜笑了笑,說道:“你也不過是在騙你自己。因為今天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你的麵前,告訴你,他知道你所有的一切,你就錯誤以為兩個人就必須是一對。可是,這終究與愛情無關。是的。我是可以欺騙你,告訴你我們是上天注定的一對。可是我的生活裏的人呢?!我夢中的愛人,現實裏的愛人呢?!難道我可以舍她而去嗎?何況,我也並不是一個對愛情忠貞的人,除了我的妻子,我還有情人,甚至不止一個,她們我也該都舍棄嗎?!與其我們最後成為一對怨偶,不如我們還是遵循我們夢中的經曆,隻做朋友。”


    程寧冷靜了下來,看著周子夜問道:“那我為什麽會一直單身?!”


    “因為你是個完美主義者。”


    程寧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抬頭問道:“鐵礦石進口還有幾年好做?”


    “六年左右。”


    “你說我因為盲目樂觀,投資失利,最後公司清盤是怎麽迴事?”


    “因為鐵礦石進口量越來越多,利潤也越來越大,加上你的財富也越來越多,你對市場的判斷就失去了理智。你崇尚印度米塔爾式的兼並擴充,一度想與津稀鋼鐵的韓總爭奪控製權,可惜最後失敗,最後你以五十億港幣的價格出售了津稀的股份。你一直想往下遊的工廠發展,可是08年以後鋼鐵廠因為巨額的營運成本已經舉步維艱,所以你陷入了資金鏈的缺乏中,也就是說,你在用你從鐵礦石貿易的盈利中在還債。而後,鐵礦石進口的業務也徹底被國家整合,你失去了現金的來源,就更加難以維持……”


    程寧問道:“這六年我賺了多少錢?”


    周子夜搖了搖頭說道:“你賺了不足國家損失的百分之一。因為直到六年後國家才算整合好了這個行業的混亂局麵,我們額外被國外三大礦產商賺取了差不多8000億。你能夠相信鐵礦石的價格在這些年升值達到四倍以上,進口量增加也達到四倍以上,運費升值兩三倍以上的局麵嗎?我們不能因為一己私利,耽誤國家的整體利益。”


    “我不用你教我怎麽做!你不過就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小屁孩。”


    周子夜戲謔地望著了她一眼,笑道:“你也不過是一個隻會依仗你爸媽的驕傲老孔雀。”


    “你……”程寧想要發火,卻發現自己在他的麵前似乎占不到任何的便宜,自己對他一點都不了解,可是對方連自己喜歡穿什麽內衣都知道。她不依地說道:“你欺負我!”


    周子夜笑道:“好了,我們不來這套。你都三十一歲的老女人了,還跟我撒嬌,這合適嗎?!我們來說點正事。”


    程寧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說。”


    周子夜說道:“你迴頭勸你爸媽,支持推進國內鋼鐵行業的整合,在鐵礦石進口方麵,拋棄自己的利益,更多的去陰三大鐵礦石公司,去簽訂大份量的長期協議價,然後你隻需要在這方麵攝取一點點的小利潤,但是進口量增加了,你的利益受的損失也不會太大。隻要你按照這兩個方麵來做。我就和你成立一家有色金屬貿易公司,我可以給你兩成的股份,以後我們的主要力量就集中在有色金屬進口方麵。”


    “為什麽不繼續做鐵礦石?”程寧皺了皺眉說道:“為什麽才給我兩成的股份?”


    周子夜說道:“你不要太貪心,兩成的股份已經不少了,鐵礦石行業即使在國內整合完畢,可是由於精純鐵礦石的產量主要控製在力拓,淡水河穀,必和必拓三家公司的旗下,所以鐵礦石價格的鬥爭也是艱難的。而我從來就沒有想進入這個行業,因為我的主要目標是有色金屬,銅礦,鉬礦,銀礦,金礦才是我主要的目標。這些礦產由於產量比較分散,價格同盟很難建立,所以也就可以更容易就控製。我的目標就是盡量地影響市場,不讓漲價風潮來的太兇猛。”


    程寧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麽要做這些?”


    周子夜冠冕堂皇的說道:“窮則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我既然已經證實了我們在夢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麽當然也要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程寧疑惑的問道:“那你在夢中是幹什麽的?”


    “我是一個有色金屬交易員,我們是在萊寶公司的酒會上認識的…………”


    周子夜又開始一本正經地施展他的忽悠大法。對於這樣的忽悠,別人不一定相信,可是對於清高自傲單純的程寧來說,卻要容易的多。特別是在周子夜掌握了她的秘密後,她潛意識就已經把周子夜當做了貼心的人。


    麵對別人,周子夜也不敢忽悠什麽夢中認識的謊言,可是他知道,這一點對於一直孤僻的程寧十分有用。他也不怕程寧會把他的話宣揚出去,否則的話,他寧願慢慢接觸,也不會這樣貿然地泄露秘密。


    不過到最後他講述完了兩個人的故事後,還是叮囑著說:“對於我夢中有你,跟你在一起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說出去。”


    程寧疑惑地說:“我跟誰說?”


    周子夜笑說:“我都忘記了,某個可憐的女人,除了我連個好一點的朋友都沒有。”


    程寧白了他一眼說道:“小心我把這事告訴上層,讓他們對你切片研究,看看你還會夢見什麽東西。”


    周子夜故意歎息著說:“可惜的是,除了你,我什麽都夢不到。難道你想把你乳下有一顆痣,每個月十號才來大姨媽的事宣揚出去嗎?!”


    程寧剛掂起了一小塊慕斯,聞言將慕斯砸在了周子夜的身上,怒道:“討厭!你再這樣說,我以後不理你了。”


    周子夜知道她的小姐脾氣,也不見怪,將慕斯撿了起來一把填進口中。“反正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你想說就說,我是一個人都不會告訴的。關於合作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隻要你聽我的,以後你想買飛機就買飛機,想買遊輪就買遊輪,想買海島就買海島。反正地球這麽大,隨便你想怎麽折騰都可以。”


    程寧想了想說道:“既然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為什麽你要占百分之八十,才給我百分之二十?我們一人一半才公平。”


    周子夜說道:“不是我故意給你這麽少,而是這家公司以後還要接納別的勢力,但是我必須要占據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權,所以不能給你太多。不過,這家貿易公司的模式可以改變為總公司由我們控股,一家分公司針對國內市場,可以給你一半的份額,但是另外一家分公司針對國際市場,就沒有你的份了。”


    “那總公司的股份我要百分之三十,我可以按資金入股。”


    周子夜看著她略顯剛厲的臉,歎了口氣說道:“依你……不過,以後這家公司你要管好,我不會把精力放在這邊。”


    程寧醒悟了過來,說道:“你故意給我下套!”


    周子夜搖了搖頭說道:“我怎麽舍得欺騙你,隻是我以後主要的精力會放在礦山的勘探和開采,提煉方麵,所以這方麵要你多操心了。我們各司其職,這樣才是最佳拍檔。”


    程寧皺眉說道:“既然你的主要精力是在礦山方麵,這方麵為什麽沒有我的份,而是隻搞了一家貿易公司讓我參股。”


    “你也知道,現在已經勘探出來的礦山,我們很難入手,所以我們就要去尋找沒有勘探出來的礦山。在全球幾個有色金屬的主要資源國家,除了智利,美國,加拿大,大部分地區的政治,治安都不是那麽穩定。我們會麵對各種各樣的困難,我隻想你簡簡單單地生活,不想你參與太多的爾虞我詐與危險。你明白我的心意嗎?”


    程寧想了想,認同了他的說法說道:“那好,我迴去後就會按照你的這些說法,跟你立一份合約,你要是敢欺騙我,我會讓你一輩子不得安身。”


    周子夜笑道:“開始的時候我不會要你投一分錢,但是我可以保證,你很快就會成為國內女首富,不然的話,就算我違約,任你處置。”


    “那我就會好好折……”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又被他引入了他的思維渠道,但是這樣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就是信他一次又何妨。他能夠知道自己這麽多的秘密,應該有能力做到他說的一切。那樣的話,比自己一家辛辛苦苦的折騰要強的多。她轉變了語氣說道:“我就信你一次,迴去我會盡量說服我爸媽,但是你不能騙我。”


    周子夜望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即使欺騙全世界,也不會騙你,因為騙你等於我在騙自己。”


    程寧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好,現在你就老老實實地從頭開始,把我們在你夢中的事再說一遍。”


    周子夜鬆了口氣,終於算是把她給忽悠住了。他費盡心思籠絡她,雖然有前世的緣分,更多的卻是看中她背後的勢力。隻有籠絡住她,才能利用她背後的勢力為自己服務。


    她外祖父遺留的政治勢力不小,她爸爸也是部委曾經的高官,她媽媽自己本身都是冶金專家。有了這些,以後在礦產品的初加工方麵,資源進口方麵,都不用再怕別人卡自己的脖子。有了這個基礎,也才有根基去國際上消化更先進的技術,這些指望他這個門外漢,還真是不容易搞定。


    周子夜把她前世經曆的一些波折,半遮半掩地告訴了她。特別是一些她私密的小秘密,別人都不可能知道的事,這樣就獲得了她無條件的信任。雖然兩個人才剛剛認識,但是周子夜一點要給她留下足夠大的影響力,這樣才不會讓她心神不定,猶豫不決。


    主要是她背後的勢力太大,周子夜既要利用好,又不要被對方吞沒,那麽程寧的態度就非常重要了。他可不想辛辛苦苦,最後為她背後的勢力做了嫁衣。


    至於舍蔣悅而娶她,周子夜也從來沒有考慮過。他是想娶一個聽話的老婆,可不是想找一門顯赫的親戚。如果他想娶程寧,那麽一開始就會考慮到她,可是她確實不是一個好的結婚對象。


    除了清高孤傲,她還有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潔癖。真娶了她,自己不要說再拈花惹草了,就是主動權恐怕都占不到。一個不順心,家裏恐怕就會被她鬧得雞鳴狗跳,根本不是安穩過日子的狀態了。


    但是她也要絕對維護好,不能用愛情,就隻有用友情和利益。這樣不遠不近,才可能和她一直維持一個比較好的關係。


    聽到自己的秘密被周子夜一件件說出來,程寧開始還有些羞惱,可是後來就麻木了,再後來就覺得周子夜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懂自己的人。看著英俊不凡的周子夜,她第一次覺得也許男人並非那麽難以接受,可是隨後就想起了他竟然跟幾個女人保持關係,又覺得惡心了。


    這種矛盾一直糾纏在她的心裏,讓她既有一種我生君未生的遺憾,又有一種徹底擺脫困擾的快感。反正在她的內心裏,她已經完全認同了周子夜的話,將他視為了自己的知己。


    從下午的四點多,他們一直談到了晚上的八點多。因為周子夜要處理幾張交割的合約,兩個人才分開。送走了滿懷興奮的程寧,周子夜也是一陣輕鬆,有了程寧的加入,自己的許多計劃都可以提上了議程。


    自己用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把她籠絡了住,以她的性格,會比自己更重視這個秘密,也更珍惜兩個人的緣分,根本不怕她會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不過,自己也要跟祝小姐這邊加緊聯係,她們目前之間有一定的矛盾衝突。自己要好好利用一下,在她們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讓她們雙方都投鼠忌器,隻能拉攏自己。


    當然,隻有她們兩方麵還不夠。不論是東方投資,還是三礦,還是海油,包括吃相難看的重銀,還有香港這邊的財團,他都要進行利益分享。將所有的人都拉進自己的利益圈,形成一個誰也不敢輕易觸碰的利益集團,隻有這樣,自己才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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