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別多管閑事。”他居高臨下地瞪著他,語氣中毫無對他的尊敬,“否則骨頭散了,可別怪我出手太重。”

    “華格裏是全市數一數二的名校,哪能允許你們在這裏胡作非為!”數學老師並沒有因為龍品的話而退縮,他一臉嚴肅地瞪著他,厲聲嗬斥,“你們這些有錢人,太目中無人了,特比是侯聖彬!”

    他轉頭,將矛頭指向侯聖彬。

    “你媽媽曾今是這所學院最優秀的美術老師,她是多麽有教養的一個人,怎麽會生出你這種完全不把老師放在眼裏的學生!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孩子!”

    他的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侯聖彬突然間喘不過氣來。陽光落在他俊美的輪廓上,銀色的發絲在風中狂亂翻舞。周圍的嘈雜聲似乎一下子停止了,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

    已經多久了,他已經多久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陷入恐慌了,可是現在是怎麽了,他的黑眸漸漸迷離了,蒙上一層水霧,隻要輕輕一觸動,就會讓他徹底崩潰。

    “老頭!你說什麽!”他暴怒地揪住數學老師的衣領,泛著血絲的眼眸裏殺氣騰騰,“你是不是活膩了!”

    他的憤怒,嚇得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其他老師呆呆地站在他後麵,個個都不敢出聲。

    “侯聖彬,你不能打老師。”就在這時,穀慧兒從人群中走出來,她走到他麵前,嚴肅地盯著他,“不管他說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話,作為學生,你都不能打老師!”

    “少囉嗦!”

    怒吼一聲,他的暴戾,嚇傻了司徒蕊和在場的學生。

    司徒蕊看著侯聖彬那張慘白的臉,腦海中飛快地迴想著數學老師剛才說的話。到底他說了什麽,讓侯聖彬如此憤怒,如此害怕。

    媽媽!她突然想到了這個字眼,心中蔓延開一層迷惑。

    體育館後麵,廢棄的遊泳池邊,侯聖彬靜靜地坐在角落裏,手裏夾著一根燃起的煙,眉頭深鎖。緩緩吐出一口青白色的煙圈,他沉沉地閉上了琉璃般的黑眸,埋在陰影中的側臉,寫滿了疲憊與悲傷。

    這裏是學校最僻靜的地方,也是侯聖彬與那一夥不良學生教訓人的場所。現在,隻有他一個人,沒有人敢在他發火的時候來打擾他。但是,司徒蕊卻是個例外。

    潔白的皮鞋,踩在雜草叢生的土地上,發出輕微的窸窣聲。周邊的花朵,均營養不良地萎靡著,濃鬱的頹廢色彩,縈繞著侯聖彬憂鬱的側身。

    “皮癢了嗎?”侯聖彬聽到聲音,並沒有轉過頭。

    坐在灰暗的角落裏,他的背倚靠在斑駁的牆壁上,纖長細白的手指夾著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司徒蕊停了下來,站在離他不遠處的一株小樹旁,安靜地看著他冷漠的側臉,突然有一種非常異樣的傷感。

    見她沒走,侯聖彬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從憤怒,到驚訝,再到平淡,最後竟然有一絲自嘲。

    “你來幹什麽?有時間應該想想怎麽追顏浩楓。”

    暗暗咬著下唇,她慢慢走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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