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珠?這是怎麽迴事?”


    強忍著痛楚,詩音抬起頭來,不解的望著眼前的少女。而麵對她的詢問,有珠則是麵色冰冷,沒有絲毫改變。接著她就這樣伸手入懷,拿出了幾張卡牌。


    “黑桐家的確沒有魔術的氣息,你也沒有魔術的知識這一點,我已經知道了。但是,這個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詩音?我對這些卡牌進行分析,結果發現在它們的上麵有著大量不亞於魔術刻印的強大力量。如果說魔術刻印是刻印在身體上來發動的話,那麽這些卡牌上的魔術刻印隻需要持有者接觸就可以發動。你曾經說過,自己沒有魔術的知識吧,但是你也曾經說過,這些卡牌是你製造的,對嗎?你來這裏究竟有什麽目的,現在請你徹底的向我坦白吧。”


    這是第一次,詩音如此清晰的感覺到有珠的殺意。


    原來是這樣啊………


    注視著有珠那雙夾雜著擔憂與憤怒的眼眸,詩音終於了解了少女的心情。


    一定很疼吧。


    望著眼前女孩被撕咬住的雙手,有珠眼眸之中閃過了幾分不安與愧疚,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自己的舉動。她雙手緊握,安靜的等待著詩音的迴答。平心而論,有珠真的非常喜歡詩音,在母親去世之後,她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裏,雖然有魔術上的好友,但是雙方也難得見幾次麵。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眼前的女孩就這樣闖入了自己的生活中。


    最初吸引自己的,是她身上那龐大而怪異的魔術迴路,一開始的時候,自己緊緊隻是把她當做罕見的動物來研究。但是在與詩音同居的這段時間裏,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原本淡漠的心開始變得不那麽平靜。明明比自己還要小,但是卻看起來比自己還要成熟。無論自己如何任性,如何的刁難,她都帶著那溫柔的,仿佛包容一切的笑容接納著自己的不滿。僅僅隻是看見她的笑顏,自己的心就會莫名其妙的變得平靜。如果可以的話,有珠真的很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繼續下去。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有珠越發不能夠原諒她的背叛。在日常的觀察之中,有珠已經發現,詩音雖然本身的確沒有貫通魔術迴路,也欠缺對魔術的知識。但是卻擁有著如此強力的魔術靈裝,如此強大的力量即便是有珠自己也無法做到。如果這真的是詩音做的話,那麽她根本就不需要來到這裏向自己學習魔術,這也就說明,詩音很有可能是被誰派來接近自己的。甚至就連她之前被襲擊,也可能隻是演戲而已。


    在意識到這點的同時,無比的憤怒與憎恨充斥了年幼的魔女的心。但是她一直忍耐著,等待著。無論如何,詩音對自己的確很好,或許她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她對於自己的確非常溫柔,這種溫柔是發自真心,沒有一絲偽裝。那麽,自己可以給她一次機會。既然她來這裏是為了學習魔術,成為魔術師。那麽,自己就為她打通魔術迴路,就當做是之前對她的迴報。而如果成功的話,那麽自己也就不再欠她什麽了。


    到那個時候,她就可以以“久遠寺家主”的身份,來徹徹底底的審問這個“入侵者”。


    她曾經給過詩音一個機會,在貫通魔術迴路之前,有珠已經暗示過詩音,如果她願意放棄自己的任務和使命,跟隨在自己身邊的話,那麽自己不是不可以饒過她一命。但是詩音卻拒絕了自己的好意,在有珠看來,那是最後的一次機會了。


    可是,她卻選擇了那個自己不知道的“主人”,反而拒絕了自己的好意。


    這究竟是怎麽樣的理解偏差啊。


    察覺到這一點,詩音自己也是有些無奈。說實話,她本身的確是一點兒魔術知識都沒有,靠遊戲裏的那點兒設定和真正的魔術知識還是不能比的,而且自己的卡牌自從那之後就一直被有珠拿去研究,詩音自己原本也不在意。現在想來,有珠這麽做恐怕也有“扣押武器”的意思吧。畢竟在她的眼中,自己可能是個“不懷好意”的入侵者呢。


    想到這裏,詩音閉上眼睛,輕輕出了口氣,強忍著雙手的痛楚抬起頭來,專注的注視著有珠。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有珠,這些卡牌的確是我製造的。但是,我的確不知道什麽魔術刻印。”


    “……………………”


    聽到詩音的迴答,有珠的眼眸中閃過幾分怒意,而作為迴應,撕咬著詩音手臂的兩隻使魔也是加大了力氣。但是即便如此,詩音也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想要讓別人信任自己,沒有什麽比坦白更加重要的。她從來沒有打算向有珠隱瞞什麽,直到現在也是一樣。


    “我知道,我的話或許聽起來很匪夷所思,但是這的確是事實。這些卡牌是我製造出來的,有珠。但是,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卡牌是如何製造出來的。”


    “……………………?”


    這一次,有珠的麵上略微多了幾分疑惑的表情,這也難怪,除了詩音本身的確非常誠懇之外,她說的話也太不符合邏輯性了。說實話,如果詩音向自己說這些卡牌其實是從家裏的某個倉庫之中無意之中翻到的反而更加合理。但是她說這是自己製造的,卻又說自己完全不了解是怎麽造出來的。如此充滿了矛盾和疑點的證詞,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說出來吧。但是現在,詩音卻說出了明顯無法被認同的迴應。


    “我有一種力量。”


    “力量?”


    “是的,我可以想象某種物體的存在,和它所應該產生的效果。而隻要我做出聯想,那麽它就會憑空產生——就好像這幾張卡牌一樣。我唯一所知道的,就是這些卡牌是以卡牌的形態存在,而發動之後會形成什麽樣的結果,接著它就會自動出現在我的手裏,就是這樣。”


    “這…………………”


    聽到詩音的迴答,有珠的麵色微微一變,她本能的想說這不可能,但是身為魔女的知識告訴她,這的確是可能的。因為在魔術的世界之中,的確存在著一種類似的傳聞,但是那幾乎是和自己的“童話”一樣,屬於幾乎不可能被確認的存在。甚至可以說,就連有珠自己,也從來沒有親眼見證過這個力量本身。


    但是詩音卻並沒有再解釋什麽,相反,她轉過視線,盯視著身邊的布偶,兩隻眼睛散發出了紫色的光輝。很快,伴隨著詩音的動作,她麵前的空氣開始顫動,無數微弱的光粒憑空出現,在詩音的麵前凝結,過了片刻之後,一張潔白的卡牌浮現在了詩音的麵前,隨後緩緩的飄落在她的身邊。


    【白符】白亞的露西亞人形。


    這一次,有珠沒有說話,她瞪大眼睛,驚詫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接著她猶豫的伸出手去,拿起了掉落在詩音身邊的卡牌。


    在入手的瞬間,有珠便明白,詩音的話並沒有錯。


    雖然和之前的那些鮮紅卡牌一樣,眼前這張白色的卡牌也是用同樣的材質所構成。但是上麵的魔術刻印卻與之前鮮紅卡牌上的完全不同。之前有珠之所以懷疑詩音,其中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那套鮮紅色卡牌上的魔術刻印的構架和氣息是完全相同的。那是和自己的“暗黑童謠”類似,充滿了血腥,鮮紅與黑暗的氣息構架。但是眼前這張白色的符卡卻完全不同,不但魔術刻印的構成與之前那套鮮紅符卡完全是南轅北轍,甚至連氣息都不一樣。相比起那套古怪的鮮紅卡牌,眼前的白色符卡上的魔術刻印更加精細,明了而且優雅。與鮮紅卡牌上那種明顯的血腥,暴虐和扭曲的魔術刻印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魔術刻印的製作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更不要說幾乎所有的魔術刻印都是魔術世家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產物。想要製造一種魔術刻印就足夠困難了,更不要說是兩種不同形態的魔術刻印。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魔術師,根本就不是有珠可以輕易製服的人。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到現在為止,有珠已經差不多確認了詩音的力量,正如她自己所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自己的猜測完全都是錯誤的。之前的那些傷心,憤怒和不滿更像是在自尋煩惱。這讓她未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帶著仿佛掩飾般的口吻詢問道。


    “因為我也不知道是否該說出來………我曾經看過一些古老的文獻,上麵有寫像我這樣有著特殊力量的人,可能會被抓起來………”


    麵對詩音略帶苦笑的迴答,有珠這一次倒是沒有懷疑。因為她基本已經確認了眼前女孩身上的力量,的確,如果是這種力量的話,一旦被魔術協會知道,被“指定封印”也絕非不可能的事情。


    原本撕咬著詩音手臂的使魔早已經悄然消失不見,隻殘留下了那被撕裂的手臂上的斑斑血跡。而看見這一幕,更是讓有珠感到不安和惶恐———就好像一個孩子大發脾氣打傷了人,事後才發現原來完全是自己弄錯了一樣,充滿了懊悔。


    “………去處理一下傷口,然後休息吧。從明天開始,要教給你的東西還有很多呢。”


    僵硬的說完這句話,有珠放下了手中的卡牌,接著轉過身來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還有………下次不要再對我有所隱瞞了,我不喜歡。”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有珠。”


    “……………”


    嬌小的身影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關上了房門。而望著消失的背影,詩音則是浮現出了柔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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