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點頭:“對呀,應該是有什麽吧。”頓了頓又道:“那姑娘挺好的,比她娘強多了。”


    齊瞻好笑,沒有再說下去。


    他知道溫竹青對那個當母親的其實並不是真的生氣,她隻是覺著如果是寡母帶著女兒過活的話,那當母親的應該堅強些,不要那麽懦弱。


    隻是人生下來的性格,想改也比較難。


    畢竟還是很累的,稍微的說了一會兒話,洗漱之後便上床休息了。


    轉天早上起來,溫竹青叫人去衙門帶那個趙大夫。趙大夫過來,正好溫竹青、艾怡她們也已經吃了飯,準備出發了。


    昨天那個鋪子的病人已經看完了,大夫們會診的時候便也分了哪個大夫看哪裏,溫竹青是女子,自然是給那個已經調整住的全都是女人的別院去看病。


    從住的地方出來,往另一個別院走,因為都是齊麓臨時找的地方,能找到都不錯了,所以也沒有辦法照顧遠近,今天這兩個地方是很遠的,幾乎要繞大半個城。


    今天準備的是將這個別院的病人看完,因此艾怡和荷葉都和溫竹青一起。在這邊馬車也不是那麽的方便,因此三人坐馬車,齊瞻就不能陪溫竹青坐車,隻能騎馬了。


    馬車經過一條街道的時候,齊瞻看見路邊躺著一個人,外麵裹著破棉絮,看起來很像昨天之前躺在各個診堂外麵的病人。


    他當然下意識的便認為是病人,忙道:“竹青,這邊有個病人。”說著下馬過去查看。


    馬車停了,溫竹青伸頭出來看了看,那趙大夫從早上見到的時候就帶著著急的神色,雖然極力的隱藏著。他應該是去另一個地方看病的,為了見見那生病的姑娘才跟著過來,所以很著急。


    溫竹青道:“荷葉,艾怡,你們和趙大夫先走吧。這邊一個病人,我去看看然後和五爺過去。”


    如今不是往常,荷葉和艾怡也沒有多說,全都點頭答應了。


    溫竹青下車,馬車繼續往前走,後麵一輛馬車上的婆子們下來了,有些跟著前麵的馬車走了,有些站在原地候著。


    溫竹青下車的時候已經將蒙臉巾和手套戴上了,看見齊瞻過去要伸手把那個人翻過來,忙道:“等一下。”


    跑過去給他一副手套,對齊瞻微嗔:“跟你說過了,對病人不要亂動手,戴上手套。”說著有幫著給他戴上。


    齊瞻對她笑,讓她戴上了手套,這才伸手將那個人戳了戳:“喂?”


    那人沒動,齊瞻於是認為病重,雙手伸出去正要將他翻過來,因為那人背對著外麵躺著。


    誰知道才伸出手,那人突然猛地坐了起來!


    齊瞻和溫竹青全都唬了一跳,齊瞻拉著溫竹青就往後撤,身後的護衛一下衝過來了兩三個人。


    那個人坐起來並沒有幹什麽,隻是將身上的破棉絮給抖掉了,這麽一看,穿的整整齊齊,一件黑色的袍子,三十來歲。


    齊瞻道:“你躺這兒幹嘛?”


    溫竹青因為看見那人臉色有些泛起潮紅,不知道是睡得熱的,還是生病的,便問道:“你生病了嗎?覺著身體哪裏不舒服?是沒給你安排地方嗎?”


    那漢子伸了個懶腰從睡覺的台階上跳了下來,居然臉上帶著微笑:“平白無故為什麽咒別人生病啊?”


    溫竹青一愣,齊瞻道:“你沒事睡街上幹嘛?如今長安城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在街上躺屍,別人能不把你當病人?”


    溫竹青聽那人說話中氣十足的,不像是病人,便道:“看起來應該沒生病,走吧相公。”


    齊瞻拉著她上車,他這一次跟著直接上了車,馬車繼續往前走。走了大約一刻左右,馬車旁邊有人說話:“五爺?”


    齊瞻掀開車窗戶簾子看了看,是護衛,便道:“什麽事?”


    護衛道:“剛剛躺街上那個人跟著咱們呢。”


    齊瞻一聽驚訝,扭頭正要看看,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居然停了,車夫在外麵道:“到了,五爺,五奶奶。”


    齊瞻便掀車簾子下了車,伸手攙扶溫竹青下車,一邊扭頭看後麵,果然看見那個漢子跟在後麵。


    齊瞻剛皺眉,正想過去問問。但是溫竹青已經進了院子了,齊瞻是要照顧她的,病人那麽多,就在病人中間走來走去的,誰知道會有什麽事?尤其是昨天還抓了一個亂伸手的惡棍。


    齊瞻隻好不管那個跟著的人來,忙後腳跟溫竹青進了院子。


    這個院子就是一個正經四合院,正房一大間,兩邊耳房,院中左右廂房,溫竹青先進了左廂房,和別處一樣,都是已經將家什收了起來,大家直接睡在地上。


    這樣能收留更多的人,不過被褥都是齊備的,有新的有舊的。


    溫竹青開始看病,齊瞻便在旁邊跟著,需要他拿東西了就打打下手。這邊住的全都是婦人,因此啼哭聲不絕,溫竹青不但是要詢問病情,還要不時的安撫病人。就這樣開始了一天的診病。


    齊瞻因為跟著忙起來了,也就忘了後麵跟著來的那個人,橫豎護衛、小廝的跟了不少,也不會有什麽事情。


    一直到了中午,頭暈眼花的溫竹青被齊瞻攙扶出來,下人已經端來了椅子,她剛坐下,齊瞻就親自端來了茶,溫竹青喝了一口,道:“腰疼。”  齊瞻便叫她轉過身,他給捶捶。忙活的時候,齊瞻還在注意看院裏,早上的跟著來的那個漢子居然還沒走,就坐在對麵廂房門口的台階上,自家的兩個護衛大約也覺著這個人很是可疑,因此就在不遠


    處盯著他。


    溫竹青也看見了,奇怪的道:“那個人是不是家人生病了?他在找他的家人?”一頓就道:“也許是病人搬來搬去的,他不知道搬哪兒去了?”


    齊瞻就道:“問題是問他什麽都不說啊!肯定是啞巴。”


    溫竹青一下被逗笑了。


    夫妻倆就這樣當著麵笑那個人,那個漢子終於忍不住了,在那邊說了一句:“你說誰是啞巴?”說著站起來過來了。  那兩個盯著他的護衛馬上搶上來,將他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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