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四十九天過了之後,溫竹青去了一趟王家那邊。


    就按照之前竹風跟大家說的,隻要不想走的,依然還是住在府裏,宅子這麽大,也需要維護的人,打掃清理,總不能荒廢了。


    當然如果不想在這邊的,想另謀出路的,溫竹青也不勉強。


    王家沒有主子了,維護一個死氣沉沉的宅子,大部分的下人都知道這裏麵沒什麽油水了。


    且分家了之後,府裏東西都少了很多,再加上喪事什麽的一辦,真是隻有一些看得見的房子、地的東西,連能擺在屋裏的值錢物兒都沒幾件了。


    有些心高的一看,齊家五奶奶是沒打算接他們去齊家幫忙的,想想也就冷了心,自己贖了身,去找更好的人家了。


    留下了四戶,要麽夫妻兒子,要麽祖孫三代,都是比較安穩的性子,反倒覺著王家沒有主子,隻打掃院子,又清靜活又少,挺好的。


    溫竹青便將這些人分管的院子分派了一下。


    王家暫時沒什麽事了。


    天氣慢慢的暖和了,錢姨娘卻病倒了。


    溫竹青雖然管著東府那邊,但其實過去還是比較少的,一般都是東府那邊的管家娘子、管家婆子的有事過來稟報。


    這天管家婆子過來詢問那邊姨娘們日常用的胭脂水粉頭油的事,說是周姨娘那邊的水粉沒了好幾天了。


    溫竹青道:“這些事情不都是你在分嗎?怎麽姨娘們水粉沒有了,你倒不知道?反要跑過來詢問?”


    那婆子忙道:“這些東西原本是有定量的,姨娘們都是每個月一盒,如果是有早用完的,或者想多要一盒的,以前是要問過錢姨娘,錢姨娘答應就可以。”


    恬姑就在旁邊道:“那就去問錢姨娘啊?總不成一盒水粉,錢姨娘都不讓多給?”


    溫竹青也懷疑這個婆子是來告狀的。


    不過那婆子忙道:“水粉而已,哪至於就不能多給了。隻是錢姨娘病了好幾天了,好些事都沒管,奴婢卻真的不敢多給,都是有數的……”


    溫竹青驚訝的打斷了她的話:“錢姨娘病了?什麽時候病的?”


    “就前幾天吧。”


    “請大夫了嗎?怎麽沒人跟這邊說?”溫竹青說著已經站了起來,恬姑一看就知道奶奶要過去看看,忙去拿了件煙羅浮紋雲錦披風過來。


    那婆子忙躬身道:“請了大夫了,也在吃藥呢。奴婢們倒是早就想過來迴稟五奶奶,隻是錢姨娘自己說不用,叫奴婢們千萬不要驚動五奶奶,說隻是尋常的風寒,很快就好了。”


    溫竹青已經往外走了,道:“過去看看。”


    那婆子答應著跟在後麵。


    來到了東府這邊,錢姨娘住在正房的東側院,也隻有她自己住在正房,其他的姨娘們都在西院那邊住著。


    溫竹青才進了院子,身後已經跟著過來了好幾個這邊的管家娘子,又笑著說的:“五奶奶辛苦,還來親自看錢姨娘?”


    “姨娘正好剛醒,奴婢剛從姨娘屋裏出來。”


    齊蝶和齊繡聽見了稟報,忙從屋裏出來迎,齊繡過來還牽溫竹青的手:“五嫂你來啦。”


    溫竹青笑著拉著她的手進了屋,問齊蝶:“錢姨娘怎麽樣?”


    齊蝶忙道:“姨娘說沒什麽事,多喝水就好了……”說著一行人已經進了裏屋。


    錢姨娘坐起來了,還想下床來,溫竹青過去道:“躺著躺著,不用下床。”叫丫鬟扶住了,又問道:“怎麽迴事?”


    端詳了一下錢姨娘的臉色。


    臉色是不太好,沒什麽血色,嘴唇看起來灰敗,眼圈有些發黑。


    錢姨娘努力的笑著道:“沒事……隻是轉季了,沒注意所以著了涼,這才躺幾天的。大夫來看過了,也該開了藥,估計再吃一兩天就好了。”


    溫竹青一邊問是哪個大夫來看的,叫將方子拿來,一邊讓她將手伸出來,她給診了診脈。


    “轉季還是要多注意。現在二三月而已,還冷得很,這段時間依然要和冬天一樣保暖……”正說著注意的話,溫竹青微微的蹙眉停住了,脈象有些不對。


    不是風寒。


    沉脈,手指重按始得,輕取不應指的脈象,脈搏顯現部位深。微脈似有若無,按之模糊不清,細軟無力,主陰陽氣血虛損。


    沉脈主裏證。因邪鬱在裏,氣血內困,則脈見沉象。


    “五嫂,我姨娘怎麽樣?”齊蝶在旁邊問道。


    溫竹青鬆了手,笑著道:“是有些氣血不達。”並沒有解釋的很清楚,對齊蝶和齊繡道:“需要多休息。”


    齊蝶‘哦’了一聲,她當然不會有什麽懷疑,而齊繡更加不懂,扭著自己的小手指頭,似乎有什麽著急的事。


    溫竹青就笑著道:“你們玩你們的去吧。今天就不用過來了,叫你們姨娘好好休息。繡兒,迴去讓丫鬟姐姐重新給你梳梳頭,看你的頭發都散開了。”


    齊繡又‘噢’了一聲,拉著齊蝶的手忙往外走:“那我們走了,五嫂,姨娘,明天再過來。”


    果然是惦記著什麽玩的吧,急吼吼的出去了。


    丫鬟拿來了方子,溫竹青看了看,顧大夫來看的病,診斷的同樣不是風寒,也是邪鬱在裏,氣血內困的病因,開始是舒緩氣血的方子,不過方子采中和之方,比較的緩。


    溫竹青又診了診脈。顧大夫就是城外之前看婦科比較多的那位大夫,對這方麵還是很精通的,溫竹青看了看方子,認為比較合適。錢姨娘的病情還不算是很嚴重,宜采用這種中和的方子。


    不過另一方麵,婦人的一些疾病很受情緒影響,情緒不好的話,非常容易使得病情變得嚴重起來。


    氣血,氣血,本就是跟情緒息息相關的。


    看見了她麵色凝重的診脈,看方子,錢姨娘有些緊張,道:“五奶奶……”


    溫竹青道:“顧大夫是怎麽說的?”


    錢姨娘有道:“就是說……不嚴重吃著藥就沒事了了。”


    溫竹青搖頭:“應該說了,心胸開闊些,凡事不要太放在心上?不要輕易動氣,更不要憋氣?”  錢姨娘臉一下漲紅了,猶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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