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的話一說出來,徐麗華的哥哥已經按捺不住了,站起來厲聲道:“我要告他們!我一定要告他們!”


    徐老爺老淚縱橫。


    齊瞻就道:“這位徐兄弟,你先坐下,要告也得商量好,你們現在有什麽證據?”


    徐麗華的哥哥一頓。


    溫竹青剛想說紅糖阿膠大棗羹的事情,齊瞻看了她一眼,溫竹青便抿住了嘴。


    她不知道齊瞻想說什麽,不過他的意思確實是暫時不讓自己說。溫竹青自然就不說了。  齊瞻這才看向了徐老爺,道:“徐老爺,我知道你們是讀書人,和我們生意人不是一路子,你們本身重名聲,也看重臉麵,所以這件事你們還是要想清楚,如果就這樣忍了,我和我媳婦就不多說什麽了


    ,免得有慫恿你們之嫌。因為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媳婦和溫家是有舊怨的,因為這個,溫二奶奶在我媳婦這邊看病,都沒敢說她真實的身份。”


    徐老爺囁嚅著,去看徐麗華的哥哥。


    溫竹青起身去看田氏,齊瞻便跟著過來了,這才輕聲道:“先不要說紅糖阿膠大棗羹的事情,如果他們不告,咱們告,那是證據,不能給他們。”


    “咱們告?”溫竹青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齊瞻點頭:“咱們當然可以告啊,你是徐麗華的大夫,你的病人在你麵前被人謀去了性命,這是人命啊,你去官府告狀很應該啊,”說到這裏聲音低了些:“叫湯大人查,保證什麽強奸什麽謀殺全查出來


    。”


    溫竹青點了點頭。這一次是要治溫家三房於死地的。


    誰讓他們一對老畜生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被我們拿住了把柄。


    溫竹青過去看田氏,田氏這會兒已經有些悠悠醒轉,溫竹青忙叫恬姑拿來水,給她喝下去了半杯。田氏坐了起來。


    徐麗華的哥哥忙過來攙扶,田氏定了定神,想起來了暈過去之前的事情。過去坐在了徐老爺的身邊,低頭垂淚。


    徐老爺道:“你好些沒有?事已至此,你也要顧著自己的身體。”


    徐麗華的哥哥忙也道:“是啊母親,溫大夫說您身體也不好,不要這樣傷心了。”說著聲音提高了些:“我們一定給妹妹討迴來公道!將溫家那老畜生告到衙門,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田氏一聽忙擦了淚道:“真的要告嗎?”說著看老爺:“老爺,一定要告那個老畜生!叫他還我女人命來……”


    說著哭了起來。


    徐老爺和徐麗華的哥哥又勸她。


    如此半天,田氏終於好點了,也緩過神來了,想起之前的話,忙問溫竹青道:“溫大夫,若是去衙門告狀,你能做證人,證明我女兒是懷有身孕的?且你之前說過的,我女兒的病情不宜懷孕……”


    溫竹青點頭:“當然可以。我說的不是不宜懷孕,是不能懷孕,懷孕就是死。”  田氏連連點頭:“對對,就是如此說的。我女兒是清楚這一點的,所以……”說著看向了徐老爺,眼淚‘撲唆撲唆’往下掉:“女兒和女婿說過了的,這半年都是分房睡的,女兒把自己的貼身丫鬟都給他做房


    裏人了……女兒怎麽會懷孕的?如果不是那個老畜生……”


    徐老爺也擦著眼淚。


    “那個老畜生!”徐麗華的哥哥咬牙切齒的道,頓了頓看著母親田氏,想說什麽忍了忍,又沒說。


    他應該是想說懷疑溫三太太給徐麗華吃落胎藥是故意讓妹妹死的,隻是考慮到母親今天受的已經夠多了,所以還是沒說。


    “溫三太太說,什麽小日子吃了不對的東西,因此身體受不了大出血……”田氏說著轉頭看溫竹青道:“溫大夫,這個你能證明嗎?”


    溫竹青道:“流出來的東西,我不是叫夫人你身邊的婆子收起來了?若是要證明,那就是。”  田氏一下反應過來了。因為就是因為看到了那個,才受刺激過度,在溫家暈過去了的。她顫抖著嘴唇轉頭找自己的下人,丫鬟出去叫,一會兒一個婆子進來,躬身道:“奴婢收起來了,連同血被子什麽


    的……”  田氏點頭,看向了徐老爺:“老爺,告他們去吧!我女兒……從小身體好好的,從沒有得過大病,嫁到他們溫家,生生病了幾年,又被……臨死都被……”哭的說不出來:“太慘了,我受不了,老爺你若是


    不追究溫家,我真的沒法活了……”


    “爹!”徐麗華的哥哥也喊了一聲。


    他們兩人都有感覺,告不告老爺說了算,但是到現在,老爺還沒有說出來‘告’這個詞。


    齊瞻其實也在冷眼看著。


    徐老爺雖然也很難過,也很憤怒,但到底想的更多一些,被夫人和兒子這樣逼著問,隻能囁嚅道:“這樣的事情鬧大了……”


    齊瞻搖頭,果然。


    “老爺現在還在顧臉麵?!我女兒的命都沒有了!死的那麽慘,你還在顧臉麵?”田氏震驚的質問。  徐麗華的哥哥更是氣的發瘋,剛剛不敢說出來的話已經叫了出來:“父親!您怎麽能這麽狠心?妹妹病的嚴重,溫故那個老畜生卻還是沒放過她,奸汙了她。溫三太太那個母豬更是故意一碗要命的落胎


    藥直接殺死了她!妹妹死的太慘了,您怎麽能這麽狠心……”


    田氏猛地抬頭看他:“你怎麽……”  徐麗華的哥哥眼圈通紅,流著淚道:“溫大夫說的,妹妹是吃了落胎藥大出血而亡的,落胎藥是混在了一碗紅糖阿膠大棗羹中,且落胎藥多含幾種虎狼藥,但凡是知道醫理的,或者是那種黑穩婆,專門


    給人找這種藥的,都會知道這種虎狼藥直接就是要命的,即便是身體好的孕婦吃了也受不了,何況妹妹……”


    田氏怔了怔,接著就放聲大哭起來:“我可憐的女兒……”雙手抓住了徐老爺的胳膊哭著質問:“老爺你還不說話?!你女兒是被人害死的,故意殺死的!你為什麽要這樣狠心……”  徐老爺同樣老淚縱橫,夫人和兒子這樣的質問他,他也受不了,點著頭道:“告,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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