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祭何出此言?我看你的弟子們都很優秀啊!”身背雙刀的白發中年男子一臉戲謔道。


    對麵相對而立的黑發老者聽後,也不動怒,”你阻我出手,難道那小子是你弟子?“


    “哈哈,怎麽可能!我這種人怎麽可能收弟子!”


    ”你燕雙刀堂堂墨家钜子,怎麽連個弟子都不收?也不怕你死後,你這一脈便斷了傳承。”


    “荀劍臣你這老不死的都沒死,我怎麽會死!”


    ”我可不像你,四麵樹敵,就連你自己墨家內部都有不少人盼著你死。”


    燕雙刀微微一頓,“哈哈,那這些人得問問我背上的雙刀答不答應!”


    “你燕雙刀也就是仗著你師兄給你留下的兩把好刀,才能活到今天罷了。”


    “嘿嘿就是比你的文聖劍厲害,哈哈!”


    “我的那一柄文聖劍自然比不上你那兩把極品法寶,不過我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防著別人來搶。”


    “哼!誰敢來搶,直接砍死!”


    “你們墨家不是講究兼愛非攻嗎?”


    “墨家理念自有墨家學宮祭酒踐行,我和你一樣,行護道之事,自然不去講究這些,你不也是如此?”


    “我心中時刻遵循儒家經義,與你可大不一樣。”


    “是啊,隻是時常為了護道做些違心之舉罷了,是吧?”


    “哎,為了儒家,這些委屈不算什麽。”


    “幾年不見,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無恥啊。”


    “彼此彼此。”


    …………


    黃河水道底部,光球內。


    蕭墨因劇痛而近乎麻木遲鈍的神誌漸漸恢複了清醒,他第一時間向另外三人看去,見小姑娘和熊羆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兩人自身顯然沒什麽大礙,他心下稍定。


    “蕭大哥!你怎麽樣?”小姑娘急切問道。


    “我沒事了,你們都還好吧?咦!韓姑娘!”蕭墨急聲道。


    “韓姐姐!”小姑娘一聲驚唿。


    隻見此時韓紫玉麵如金紙,雙眼緊閉,正盤膝坐於光球壁上,不時皺起眉頭,嬌軀微微顫抖,顯然在承受著不輕的痛苦。


    “這?那自稱範離歌的男子沒有對瑤妹和熊羆動手,按理來說也不應該對紫玉動手啊?難道?”蕭墨心中隱約有了一個猜測,“難道最後能順利逃脫,是因為紫玉擋下了範離歌的最後一擊?”


    看著麵露痛苦臉色蒼白的佳人,蕭墨心中擔憂,懊惱,自責交織不斷。


    一旁正為韓紫玉擔心的小姑娘突然瞥到蕭墨臉上的複雜神色,晶瑩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黯然,“不知道若我像韓姐姐此刻一樣時,他會不會同樣如此為我擔心……”


    在眾人複雜的情緒中,時間飛快流逝,突然,韓紫玉嬌軀猛的一震,蕭墨感覺眼前女子身上氣質似乎瞬間又清冷了三分。


    韓紫玉睜開雙眼,默然與蕭墨對視,眼神格外冰冷。


    “紫玉!”蕭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嗯?”韓紫玉聽到這一聲唿喚,丹鳳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似乎忘記了眼前的男子是誰,一陣恍惚後,她眼神漸漸恢複清明,眼中的冰冷慢慢融化,但仍有一部分深藏於眼眸中,似乎怎麽也化不開。


    “紫玉你感覺怎麽樣?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蕭墨見韓紫玉眼中冰冷之意稍減,忙壓下心中不安,出言問道。


    “我沒事了。”韓紫玉微微搖頭,蒼白的俏臉上露出一絲淡淡微笑。


    蕭墨深深看了韓紫玉一眼,見她表麵看上去並無大礙,便將心中疑惑壓下,並未再問。


    “這次我們能順利逃脫,實屬僥幸。”蕭墨環顧眾人,熊羆一如既往麵無表情,小姑娘臉上流露出後怕的神色,而韓紫玉似仍與往常一樣,麵色淡然,隻是淡然中似乎帶著幾分之前許久不曾出現的清冷,且更甚之。


    蕭墨心中一緊,默默記在心中,準備之後找個機會好好問一問韓紫玉。


    “我們這幾天便安心在光球內修煉,同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到邯鄲前便不再上岸了吧。”


    “好吧。”小姑娘有些鬱悶道。


    “放心吧,蕭大哥這幾天一定給你抓好多好吃的黃河魚給你。”


    “蕭大哥最好了!”小吃貨立刻歡唿雀躍起來。


    蕭墨偷眼看去,發現往常對吃東西這方麵都會流露出莫名興趣的韓紫玉,這一次對兩人的對話竟毫無反應,見此他心中越發擔心起韓紫玉的狀況來。


    …………


    距蕭墨離開臨淄城五日後,渤海,芝罘派駐地。


    “轟!轟!”


    此時芝罘仙島上各處爆炸聲轟然作響,連綿不絕,之前一派仙家氣派的玉宇瓊樓皆在各色法寶法器製造的爆炸中化作斷壁殘垣,隨後無數身著儒家學宮標誌性青色衣袍的武者玄修與身著藍色衣袍的芝罘派弟子戰作一團,然而在儒家學宮壓倒性的實力下,沒一會島上的芝罘派弟子大都放棄抵抗,選擇了投降,隻剩下芝罘派主殿照臨殿周圍還有零星戰鬥的聲音響起。


    照臨殿前,芝罘派掌門眼睜睜看著殘存的精英弟子們被屠戮殆盡,他雙目盡赤,握劍的右手不住的顫抖。


    “掌門,林靈最後叫你一次掌門,您還是投降吧。”林靈麵色誠懇的勸道。


    “好好好!!!”芝罘掌門連道三聲好。


    林靈麵色一喜,正要說話,突然間麵色大變,“鐺!”兩道奪目劍光瞬間交擊於林靈身前,雙劍交擊產生的氣浪猛的將林靈不由自主的推向遠處。


    “文聖劍!”芝罘掌門此時臉上青筋暴突,看著對麵與他一劍之隔,麵色淡然的黑發老者,眼中怒意勃發,似要將其生吞活剝一般,“儒家學宮不顧正魔會盟令,將我芝罘派滅門!不怕被天下人共誅嗎!!!”


    “洪掌門你勾結魔道,殘害同門,濫殺同族,人人可誅之,對了,你的芝靈劍呢?”黑發老者淡然道。


    “啊!”芝罘掌門一聲怒喝,全身水波連閃,瞬息間出現於遠處持劍觀戰的林靈身前,泛著深藍水光的一劍迅捷無比的直直刺向林靈前胸,林靈心下一驚,正要運氣內力舉劍抵擋,便見身前奪目劍光一閃,鐺的一聲,黑發老者手持文聖劍再次擋下芝罘掌門的攻擊。


    “退遠些,你們掌門可是還能發揮出先天境後期的實力呢。”黑發老者深深看了林靈一眼。


    林靈一言不發,向著遠處飛速逃去。


    “孽障!”芝罘掌門怒吼一聲,便要向林靈追去,”鐺!”雙劍交擊,黑發老者將芝罘掌門牢牢壓製,眨眼間林靈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師父。”範離歌白袍血染,突然閃現於黑發老者身側,對其鄭重見禮道。


    “你無需插手。”黑發老者看了一眼受傷不輕的範離歌,淡然道。


    “是。”範離歌輕輕點頭。


    “洪掌門,以我先天境圓滿期的實力加上文聖劍,若你有芝靈劍,還可試著搏一搏,但現在,你沒有機會的,還是投降吧,以後也好為人族戴罪立功。”


    “嗬嗬。”芝罘掌門怒極反笑,”要我去作為一條狗活幾十年嗎?我怕到最後會忘了自己是人!”他全身猛的湧現出濃濃湛藍水光,這滔天水光頃刻間便形成了一張巨大的水幕,伴隨著巨大的水流聲,水幕上竟漸漸有芝罘仙島虛影顯現。


    “半步法相,可惜。”黑發老者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意外,隨後顯出一絲惋惜來,他隨即麵色一肅,氣勢徒然一變,全身瞬間金光湧現,將文聖劍穩穩橫在身前。


    芝罘掌門此時身後芝罘仙島虛影完全顯現,其中照臨主殿竟似與現實重疊,顯現出實體來,”噗!”芝罘掌門猛的吐出一口精血,臉色灰敗,顯然由於強行凝聚法相傷了根本,他此時灰暗的臉上滿是決然之色,怒吼一聲,手中湛藍之劍直直刺向對麵持劍的黑發老者,身後芝罘仙島虛影中的照臨殿實體竟也同時向著黑發老者頭上轟然壓去!


    周圍水聲大作間,黑發老者眼神一凝,身上金光瞬間大盛,讓人不敢直視,芝罘掌門同樣眨了一下眼睛,等他再看向黑發老者時,瞳孔猛的一縮。


    “法相!”


    隻見此時黑發老者身後突兀出現一道巨大的身著青袍手持戒尺的教書先生虛影,眨眼間這虛影便迅速由虛轉實,立於黑發老者身後,此時看不清麵容的教書先生似乎也微微轉頭,望向了芝罘掌門!


    芝罘掌門感覺那教書先生法相似乎望向自己,心下一凜,忙想將勉強凝聚後攻向黑發老者的照臨殿法相收迴防禦自身,“嗯!”隻見那青袍教書先生法相將手中戒尺緩緩舉起,又向著半空中還未收迴的照臨殿法相緩緩擊去!芝罘掌門眼睜睜看著教書先生手中的戒尺打向照臨殿屋頂,自身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戒尺似慢實快,精確無誤的擊中了照臨殿屋頂正中,隨著轟的一聲震天巨響,照臨殿法相在一擊之下竟被瞬間轟成粉碎,“轟!”現實中的照臨殿隨後竟也化為一片廢墟,周圍頃刻間煙塵彌漫,不能視物。


    幾息後,待煙塵散去,隻見芝罘掌門手持利劍,劍尖距離黑發老者眉心隻差半步,全身僵直站立著,一動不動。


    “半步之差,不算可惜。”隨著芝罘掌門嘴唇微動,他整個人眨眼間便寸寸崩解,瞬間形神俱滅!


    黑發老者此時身上金光漸漸淡去,他嘴角緩緩流出一絲鮮血,心下微微一歎,“半步法相能讓我受傷,雖然借了地利之勢,但確實不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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