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地停頓之後,李裳笑著說:“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目前太子傷勢不明,靖千江乃是我們的心頭大患。我瞧著齊瞻優柔寡斷的,若不是由我出手,他這輩子都弄不死靖千江……你會為了郢國如今的戰火蔓延而惋惜嗎?”蘇玄平靜道:“那些跟我沒什麽關係,但我認為跟這份請柬大有關係。”李裳道:“你覺得,齊瞻已經知道我的作為,宴無好宴?可是他還要仰仗我手中勢力……”蘇玄微微一笑:“話我隻說到這裏,殿下,拭目以待罷。”當晚,滿城歡宴,軍中更是發下美酒佳肴,犒勞將士,人人吃的興高采烈,酣暢之餘也放鬆了之前的緊張情緒。李裳和蘇玄以及他其他幾位得力手下也都前往齊瞻住處赴約了。宴席初初開始時,眾人氣氛還算和諧,把盞共論合作情誼,可是酒到中旬,齊瞻便提起了西羌軍隊直逼京城之事。“我當初阻止你泄露情報,便是唯恐此日。”齊瞻說道:“西羌人野蠻兇殘,搶掠成性,一旦侵入京城,必然會大肆洗劫,就算他們離開,要恢複元氣,也得休養生息上數年了。”李裳笑道:“魏王這是怪我多事了。”齊瞻道:“那情報當真是你所透露出去的?”李裳道:“為了助你完成大業,我也不是不得不為。”話音剛落,他手中的酒杯便啪一聲落在地上,砸的粉碎。與此同時,李裳手下的其他人也個個手足酸軟,頭暈無力,癱倒在椅子中。“魏王,你”齊瞻令人將大門緊閉,站起身來,說道:“李裳,你可不要怪我,我畢竟是郢國的人,絕對不可能看著你禍害我齊氏的天下。”李裳冷笑道:“你要跟我玩對付先帝的那一套,控製我,然後假傳我的命令,動用我的人手。”齊瞻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對你的承諾也會依從,隻是得等到天下平定之後了。你便先在這裏住一陣罷。”他這話不過是應付之語,眼下已經跟李裳結仇,等到大事成了,自然要先把他給殺了,以防報複。李裳臉色變幻不定,忽然哈哈一笑,說道:“齊瞻啊齊瞻,我心裏清楚,你我所求不同,總有拆夥的一天,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齊瞻正要說話,卻見李裳神情詭異,慢慢抬眼看著自己。然後他就感到背心一涼。齊瞻不可置信地迴過頭去,隻見身後站著一名麵目陌生的侍衛,手持鋼刀,刀刃已經從背後插進了自己的體內。他想叱罵,想詢問,喉頭卻隻是喀喀幾聲響,唇邊流出一縷鮮血,目眥欲裂。而李裳那邊的人紛紛起身,竟是渾然無事,顯然早就已經有防備了。李裳走到齊瞻麵前,說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疑問,但怕是沒命聽到我解答了。真是抱歉,我卻從未想過要留你一命。”他一頷首,齊瞻背後那人將劍抽出來,他的身體立刻軟倒在地,傷處鮮血狂湧而出。蘇玄站在齊瞻的背後,眼睜睜看著那血順著地麵流淌開來,齊瞻的身體抽搐幾下就不動了。他眼中寒光一閃。提醒李裳齊瞻或有陰謀,就是為了試探對方的反應,他為了避嫌,並未參加李裳隨後的布局,故不知道他目的何在。眼下對方竟然如此果斷的殺掉了齊瞻,蘇玄不免想到,齊瞻再怎樣也是齊氏皇族的血脈,他即便造反登基,好歹也有身份在。但李裳竟然殺了他,整個平洲再無皇室中人可以領導,難道他就不怕發生戰亂麽?自己費盡心機地接近對方,所要求得的那個真相,總算唿之欲出了。蘇玄握緊了拳頭,隻聽李裳緩緩地說道:“魏王大逆不道,意圖奪位,竟然害死了先帝,又刺殺太子,妄想登基,實在是罪大惡極。好在被我識破了他的陰謀,使得魏王伏法。”在眾人迷茫的注視之下,他從懷裏拿了一塊玉佩舉起,說道:“其實我本名齊皓,乃是郢國皇室血脈,如今自會擔起責任,整頓如今之亂象。”“這塊玉佩乃是先帝尚未繼位時的舊物,後贈予我母,另有兩塊他親手寫繪的定情絲帕,可做明證。”李裳此言一出,眾人無比目瞪口呆,震驚無比。他在說什麽?李裳卻沒有過多解釋,迅速吩咐眾人處理齊瞻屍體,控製齊瞻府上不肯聽話的人員,將他們都指派了出去。蘇玄沒離開,問道:“殿下此言當真?”李裳笑道:“讓你驚訝了吧?不過事情確實是真的。當年先帝還是親王之時,出使梁國,並且與我母親結緣當時她已經是宮妃了,但一直不得寵愛。”蘇玄道:“那麽梁國興帝將殿下送來成為質子,是……?”李裳道:“他並不知道真相,是因為我母親在宮中不得寵,又遭人迫害,護不住我,正好又有兩國交換質子一事,她便主動要求將我送來,正是想著我在生父身邊或許能夠更加周全。”他臉上微露一抹冷笑:“可惜,我這位生父更是冷血多疑,他有那麽多從小看大的兒子都不怎重視,又怎麽會照拂於我?齊瞻覺得當不上太子就耿耿於懷,其實真正感到不平的,應該是我才對!”這一番離奇身世,實在讓人料想不到,蘇玄心中卻隻冒出來了四個字,那就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前世今生的種種,電光石火一般閃過心間。在這些重生之人當中,蘇玄應是最晚死的那個,當時曲長負身死,他心中憋著一口氣,發誓要攪得這天下大亂,誰也別想好過才行。然而靖千江卻偏偏跟他作對阻攔,導致蘇玄功虧一簣。他隨亂軍前往梁國暫避風頭,心心念念的,都是要想辦法再收攏一批勢力為自己所用,繼續攪弄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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