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負轉身,行禮:“殿下誤會了,不過在此稍歇。”齊瞻笑問道:“曲公子認識本王?”曲長負淡淡道:“不熟。”就在兩人說話時,不遠處的齊徽反倒停住了腳步,在一個書攤前麵站定了,低頭翻撿。齊瞻迴頭看了一眼,突然抬起曲長負的下巴,語氣曖昧道:“曲公子與本王不熟,但依我看,你同太子殿下卻應當是很有幾分交情罷?怎麽,麵對本王便如此冷淡嗎?”以他對自己這位皇弟的了解,齊徽心思深沉,冷心冷情,更是不近美色,平日裏沒見他將誰放在心上過。但能在宮宴那種場合,對著很少在人前露麵的曲長負失控,齊瞻憑著直覺感到,他絕不會是認錯人了那麽簡單。但凡有一絲可能性抓住齊徽的把柄,他都很有興趣來費一費心。麵對齊瞻的糾纏,曲長負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哦,那不知殿下又想怎麽樣呢?”他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說話的同時抬臂,毫不客氣地將齊瞻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揮開。齊瞻打量著曲長負,隻見對方容顏似雪,眉目多情,麵貌可稱精致絕倫,如此近距離的端詳之下,也竟看不出半點瑕疵。他其實喜歡嬌麗柔婉的類型,但也不由因為這種高傲清冷的氣質,心頭怦然而動。原本想要試探對方跟齊徽的關係才會如此激惹,而此刻,他對這位曲公子還真的生出了幾分興味。他被曲長負揮開了手,整個人反倒愈加靠近,幾乎將他壓在身後的牆壁上。齊瞻似恐嚇又似調笑地說道:“當日宮宴之上,太子見你而失態,本王便知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現在看來,曲公子仙姿玉貌,又有誰會不動心呢?不熟不要緊,你與我歡好一場,一定會熟的不能再熟。”曲長負道:“在這裏?”齊瞻道:“怎麽,你是挑剔地方,還是怕被太子聽見什麽動靜?”“臣身子不好,擔心著了風寒。”曲長負冷冷地說:“殿下如此糾纏,不過是想探知我與太子究竟是何關係。既如此,不妨去酒樓一坐罷。”他直接將齊瞻的目的點破,齊瞻眯起眼睛,目光銳利地掃過曲長負的臉。他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被曲長負兩次甩開,半點不假辭色,唇邊的笑容中也多了幾分陰冷之意。“也無不可。”兩人從巷子裏出來,相府的隨從們都鬆了口氣。他們本要跟在身邊保護少爺,結果少爺前腳剛剛折迴小巷,他們就被一幫突然冒出來的人攔住了,幾乎要動起手來,眼見曲長負出來才放心。曲長負道:“不過遇上相識的人打個招唿罷了,何必如此大驚小怪?我要上酒樓裏一敘,你們都不要過來打攪。”齊瞻的臉上看不出來喜怒,掀起眼皮撩了曲長負一眼,衝王府的人揮了下手。他們要了一個二樓的包廂,王府的人先進去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這才退了出去,跟相府的人一樣,同樣去樓下喝茶守著。第10章 夢中朝作雨淡青色的煙霧絲絲縷縷從香爐中飄出,麵前杯中有瓊漿美酒。曲長負倒了兩杯酒:“殿下,敬您一杯。”他直接將一整杯酒飲盡,齊瞻見他喝酒倒是爽快,便也跟著幹了。他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碧玉酒杯,一邊問道:“既然知道本王要問什麽,那麽曲公子同太子的關係,可以明言了嗎?”曲長負道:“臣也很想問殿下一個問題。我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卻讓殿下如此在意,到底是因為曲家和宋家,還是因為兵部?”齊瞻肯定不是沒事閑的,認識齊徽的人何其多也,他要是一個個問可問不過來。找上曲長負,怕是一來覺得之前沒聽說過他跟太子有來往,心裏疑慮,二來就是因為他的家世背景,或手中權力。齊瞻伸出手,拍了兩下:“果然不愧曲相愛子,真是聰明,太聰明了!”曲長負漫不經心地說:“不敢當。”“本王便直說罷,你這次得來的差事不簡單。京郊大營的上一任長官,正是昌定王的庶長子,而他的嫡母,則是太子的親姨母,再加上你曲家和盧家的姻親關係……嗯,父皇可是意在考驗呐。”齊瞻勾起一抹笑意,十分迷人:“牽扯到盧家和太子,你父親不會給你太多助力,但本王可以。當然,本王也是希望你能施展手腳,大幹一場。曲公子有無合作興趣?”曲長負側頭咳了幾聲,用帕子拭了拭唇角,一副柔弱不勝的模樣:“如果我說……沒有呢?”齊瞻看著桌上的酒:“這可為難了,本王從來不會白白請客。曲公子既然不能為本王做事,那就且盡一日之歡,如何?”爐香嫋嫋。曲長負的動作忽然一僵,詫異抬首,看向齊瞻。齊瞻笑容惡劣:“這香好聞嗎?”曲長負固然家世不凡,但他麵對自己非但絲毫沒有恭謹態度,甚至還幾次冒犯,齊瞻也不能不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剛剛他的侍衛上來檢查房間的時候,已在爐中放了可以催情的香料,齊瞻很有興趣觀賞一下,這位清冷桀驁的美人,會如何開口,向自己婉轉求歡。畢竟曲家乃是文臣之首,素有清名,吃了這個虧,量他也不敢聲張,就算被自己睡了,都是白睡。若是曲長負真的跟齊徽有什麽關係,齊瞻倒是挺盼望他去告上一狀的。曲長負歎了口氣:“殿下,我驚訝的不是這香氣,而是你難道就沒什麽感覺嗎?”齊瞻嗤笑道:“本王自然提前服下了……”話還沒說完,他的臉色忽然一變一股奇怪的燥熱正順著小腹,慢慢湧上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