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打算跟她鬧翻,然後再裝作負氣離開的模樣,可是他終究是沒有付諸行動,甚至他們冷戰了多次,但他總是差在最後一步。  他其實知道她是怎樣的人,他知道要哄她很容易,隻要說幾句她愛聽的話就可以了,可是他偏生就是不說,他想著趁著這個機會走了算了,可是最後,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的,他沒有離開,他還想


    著跟她重歸於好。


    他不想要再見麵的時候,她將他當做仇人,他舍不得放下她,也舍不得放下這個家,他就想著,他就算是要走,也要將她妥善的安置好,他不忍心讓她一個人,不忍心讓她一個人等待。


    她是一個外麵堅強大方,其實內心脆弱無比的姑娘,一個連黑夜都畏懼的姑娘,他怎麽忍心讓她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他呢?


    “公子啊,你不是舍不得方才那個姑娘了吧?”李鈺見到沈轍久久的沉默,也忍不住的說了一句。


    “我……”沈轍長歎了一口氣,道:“我現在是沈轍,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夠就這樣放下她。”


    “你既然舍不得她,那將她帶迴家族不就可以了?”張如冰便說道。  “不行!”沈轍對於有這個主意並不滿意,他道:“我沈轍這個身份的人跟事不能夠跟沈家有半點聯係,不然以後一定會露陷的,而且,家族是什麽樣的情況,爾虞我詐,危機四伏,你讓她一個鄉下小丫


    頭,怎麽自處?”


    “可是……”張如冰看了沈轍一眼,說道:“既然公子你不讚成我們的主意,那你的心中想必有主意了吧?”


    “我是有個主意。”沈轍說了一句,想到了上次見到的白勳,心中不禁是有了一種別的想法。


    “那您就盡快的處理好,我們必須要再過年前趕迴去,沒有時間了。”李鈺說道。


    “不行,我想要同她過一個年。”沈轍說道。


    “你瘋了!”張如冰聞言失口說道:“我的公子啊,您不會是出去這幾年,忘了您在家族的地位了吧,您若是過年後再會,到時候沈家還有您的位置嗎?”


    “沈家有沒有我的位置我不需要,我如今除了是沈家的子弟,我還是戰場上的將軍,我在戰場上的功勳是我自己用鮮血換過來的,是實打實的戰功,這些,誰都沒有辦法抹殺!”沈轍說道。  “可是……”張如冰還想要說些什麽,李鈺拉住了他,道:“算了,如今公子的確是將軍,再不是從前那個在家族內謹小慎微的孩子了,將軍當年就能夠毅然決定去參軍,我想如今公子心中也自然有所定


    計吧。”


    “隻是,您過了年,可一定要迴來,從這裏趕到京城,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您若是等到上元節後才迴,那可真的是黃花菜都涼了。”李鈺又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沈轍點點頭,這會兒,他的心中卻是一團亂麻。


    當初李鈺跟張如冰讚同沈轍冒充這個身份,就是因為這個身份的主人了無牽掛,而他可以多一條身份,多一條路,可如今,他卻是娶了一個妻子,還對她暗生情愫。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搖頭歎息一聲。


    “喂,你們幾個在那裏說什麽呢?”這個時候,牧晚歌已經洗幹淨臉走了出來了,她左右不見沈轍,走遠了一些,才發現三人在小路邊說些什麽。


    牧晚歌說著走了過來,三人見到了牧晚歌,皆是緘口不言了,牧晚歌走過去,看向沈轍,道:“相公,你認識他們啊?”


    “啊,認識。”沈轍答了一句,道:“以前趕考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他們幾個,當時我們還說好要一起去喝酒呢,後來沒有去成,誰知道他們竟然找上了門來。”


    “那都怪你啊,誰叫你不守信用,竟然惹得別人上門來了。”


    牧晚歌聞言便笑了起來,聽到沈轍說起他們這淵源,她的態度也好了許多,同兩人一抱拳,說道:“方才真的是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們真的是他的朋友,你們又不說名姓,讓我有些懷疑。”  兩人麵麵相覷,同沈轍使了一個眼色,詢問他是否要說出真名,卻又聽到牧晚歌說道:“不過方才我相公這麽一解釋,我就知道原因了,你們行走江湖的,仇家太多,若是隨處留名的話,反而對我們不


    利,所以我都能夠理解的。”


    “姑娘理解就好,在下姓李。”李鈺當即一抱拳說道。


    “在下姓張。”張如冰也同牧晚歌一抱拳。


    牧晚歌便也同他們行了一個禮,道:“我姓牧,牧牛牧羊的牧。”


    “哦,原來是牧姑娘。”李鈺便又同牧晚歌略微一點頭,道:“方才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哪有,是我請你們恕罪才是呢。”牧晚歌朝他們一笑,說道:“我方才是真的不知道你是相公的朋友,否則的話,早就掃榻相迎了。”


    “好了,我們不要在寒風中說話了,快進屋坐吧。”說著便同兩人一招手,然後自己走在前麵帶路。


    李鈺跟張如冰兩人落後兩步,盯著牧晚歌的背影,小聲的同沈轍說道:“原來嫂子還挺落落大方的嘛,怪不得你舍不得她了。”


    “是啊,她倒是跟一般的鄉野村婦不同,為人爽朗,頗有些豪氣,連我都要喜歡她了。”張如冰說道。


    “咳咳。”沈轍輕咳了一聲。  牧晚歌率先迴到屋子,趕緊將桌子上的紙張什麽的收拾好,一邊收拾,一邊同進來的兩人說道:“我們方才在畫畫呢,然後我童心大起,就將我相公畫成這個樣子了,怎麽樣,我這技術好不好?他像不


    像是絕色美人?”


    “像,像極了。”李鈺答了一句,再看了沈轍的臉一眼,方才繃緊了一路忍著的笑終於忍不住的從口中蹦了出來。


    “哈哈哈……”不僅是他,張如冰也是同樣的忍不住,哎呀,他也有這時候,他們終於能夠找到他的糗事,日後可以拿出來,好好的笑話一下他了。  “你們幹嘛笑啊?是笑話我相公,還是覺得我這畫技好,才忍不住的讚歎的啊。”牧晚歌一本正經的說道,表情有些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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