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雨一直堅持住在新房裏,媽媽米蘭隻好陪著她,心藍阿姨也來看過幾次,很仔細地煲了飛雨愛喝的雞湯。

    雨林在香港一點也不知情,米蘭說不想告訴他,那樣的話除了讓他擔心也並不能解決什麽問題。飛雨讚同,同時她也擔心如果他知道大家懷疑是田香做的,他又該萬分悲痛了。

    陸亞南來了,他說那根毛發的檢測結果出來了。是一根頭發,專家結論是:男性,年紀在20歲至30歲之間,身高約176厘米左右。

    飛雨感到非常意外,在自己身邊符合這種條件的男性太多了,同事朋友?飛雨肯定不可能是身邊的人幹的,他們沒有理由這麽做。青陽隨和的性格也根本不可能得罪什麽人,自己同樣如此。

    “不管怎麽說,還是有了結果。隻要鎖定這個目標,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找到真兇。”陸亞南看出飛雨的失望,安慰著,“隻可惜小區的監控係統不夠完善,否則我們就不會這麽費勁了。”

    “是啊,一個高級住宅小區竟然沒有完善的監控係統,太不安全了。”媽媽米蘭倒了水來給陸亞南。

    “陸警官,你說難道會是田香派的人?但是沒有道理啊,她為什麽要這麽神神秘秘?僅僅就是為了要栽贓陷害我們飛雨嗎?”米蘭擔憂地問陸亞南。

    “田香的事情我偶爾聽你們提了一星半點,卻並不是很詳細,如果能多了解點她的情況,倒是可以分析一下。”

    飛雨想了想,還是下定決心向陸亞南講述自己和田香之間曾經發生的那些過往。

    米蘭擔心地阻攔說:“還是我來說吧。”

    “媽媽,別擔心,我會很平靜的,放心吧。”飛雨像是講述別人的故事那樣慢慢從頭說起。

    陸亞南認真聽著,不時打斷幾句,在他看來,田香這個人的性格極其怪異,報複心太強了,特別是聽到她整容成飛雨的模樣從而達到報複目的的時候,簡直感到匪夷所思:“竟然有這麽可怕的人!”

    “但是她走開的這些年,並沒有發生過什麽事,她就這麽放棄了嗎?”陸亞南看著飛雨,她的眼睛裏沒有憂傷了,亦沒有了悲痛,也許是悲痛到極至反而平靜了下來吧。

    “是的,她沒有再繼續報複。我們都以為她已經完全放棄了。但是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飛從任何角度上來講,一個身患重症不久將離世的人是不可能這麽狠毒的,即使是心中的怨恨未能消除,她大可光明正大的留下行兇痕跡,因為一個將死之人是不會害怕任何刑事責任的,她有必要如此大費周折嗎?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陸亞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田香還是沒有任何消息,米蘭所知道的田香的住處房東說她很早以前就搬走了,大家平時和她沒有什麽來往,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去哪裏找她,她以前愛去的幾家夜總會也說已經很久沒有過她的消息了。

    陸亞南在鳳凰苑周圍經營各種小生意的鋪麵也安排了人,沒有人反映曾經發現過形跡可疑的符合特征的男人。

    偵破工作暫時陷入了僵局。

    陸亞南做過一個推理:如果當晚有人潛入新房,殺害了青陽,飛雨四處尋找青陽的時候,兇手應該藏在哪裏,他後來又是怎麽離開的?

    青陽出去陽台的時間不短,這個時間足夠兇手對他下手,但是把一個大男人順利地藏進床裏,又把周圍處理的不留一絲痕跡,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兇手把青陽的屍體藏進床裏後,拔掉了電話線,在飛雨慌亂之機撥出電話實際上是在和兇手通話,兇手慌稱青陽已經睡下,使飛雨安心入睡,從而爭取到整理現場的時間,第二天淩晨的報警電話自然也是兇手所為,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飛雨做替罪羊。他把所有痕跡都銷毀了,僅僅留下飛雨和青陽的。

    但是飛雨並沒有被抓走,顯然出乎兇手預料,他可能意識到沒有留下足夠的線索給警察,於是第二次返迴現場,製造出線索……也就是那尊如來像!而且故意留在顯眼的位置。試想一下,兇手既然把一切痕跡都銷毀了,怎麽會不記得銷毀掉那隻用來行兇的兇器呢?那麽青陽的手機很有可能也是兇手順手牽羊取走了。雖然目前還不清楚為什麽要取走一隻普通的手機,但是現在看來肯定有他的目的。

    那麽兇手又是怎麽進入到房間裏的?從地麵到八樓,是一段不矮的距離,顯然不是從牆體爬上來的,那麽就隻有走正門了,可是房間的鎖頭也並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而且兇手顯然很熟悉環境,青陽遇害的當晚,兇手應該就是提前就進入了房間,然後伺機行兇……顯然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陸亞南又想到那些來自廣州的電話號碼,兩者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呢?陸亞南邊思索著邊吩咐助手小秦再查看一遍房裏的大小衣櫃,飛雨當晚四處尋找青陽之際,兇手必定是藏在一處隱秘的地方,那麽他也必將留下些蛛絲馬跡。

    “會留下嗎?”小秦嘟囔著,“現場收拾的不留一點痕跡,又怎麽可能留下什麽。”

    “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了。”陸亞南看小秦沒好氣地說,“還說要做一個好警察呢,這點事情就沒有耐心了?”

    “兇手為什麽要栽贓給我呢?”飛雨說出心中的疑惑。“是啊,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我們分析過田香,她離開的這兩年好象並沒有再實施報複,況且你們訂婚之際,她已經身患重症,就算是她在報複,那麽她完全可以公開承認,她的目的不就是報複嗎?這麽費盡心思的來行兇,顯然是為了隱藏自己,自然不是田香的作風……”陸亞南蹙眉分析著。

    “不是田香,又會是誰呢?青陽雖然在公司裏負責網絡工作,但是他人很和善,與同事關係也很融洽,他的工作並不牽扯到任何人的利益,當然更不可能有什麽敵人。是誰有這麽大的仇恨要殺害他?而且又嫁禍給我?好狠的計劃!”飛雨歎了口氣。

    “是啊,一箭雙雕,現在看來,並不是一樁普通的謀殺案。我們還需要去許家進行調查。”陸亞南點頭,“你能陪我們一起去嗎?”

    飛雨猶豫了片刻:“如果需要,我就陪你們去吧。”

    “陸哥,陸哥。”小秦衝出來叫著。

    “發現什麽?”陸亞南趕緊迎上去。

    “我在衣櫃裏找著了這個。”小秦興高采烈地攤開手。

    那是一隻小耳環,滿大街的時髦男女喜歡穿滿耳朵帶的那一種。

    “還是白金的呢。”小秦說。

    飛雨看了看並沒有見過,她自己從來不戴那些飾物,青陽就更不可能了。“走,再去找找看。”陸亞南說。

    那隻衣櫃明顯也是收拾過了的,沒有留下別的什麽痕跡,小秦也算是運氣好,竟然是在櫃門角縫裏找到了那隻耳環。

    陸亞南反複研究過那隻環,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送迴警局,值得慶幸的是,耳環上的皮脂經化驗,dna和那根頭發完全吻合!接下來就是要排查青陽周圍那些喜歡帶耳環的男性。

    青陽周圍的人,飛雨也差不多都認識,由於青陽是外地人,他的父母是隨著他大學畢業來這裏工作跟著遷過來的,親戚都不在身邊,周圍的朋友也很有限,青陽的朋友僅僅限製於公司的同事,所以調查起來並沒有什麽困難。

    可是依然沒有任何線索。沒有人相信有人因為仇恨殺害了青陽,青陽不是一個和人結怨的人。

    許家兩個老人因為唯一的兒子的出了這樣的事情,悲痛欲絕,看見飛雨,雖然沒有說什麽,眼神裏明顯充滿了仇恨,把他們讓進屋,什麽也沒說,默默地坐一邊暗自流淚。飛雨能夠理解,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他們有理由相信案子與自己有關。所以她隻能默默地看著兩個老人,不知道說什麽好,不管說什麽,他們現在也不可能聽得進去。

    青陽的房間很簡單,一隻衣櫃,一張單人床,兩把椅子,就剩下一張書桌,桌上一台手提電腦。飛雨看出那不是公司配備的,是一款老式三星,世麵上已經很少見了。

    電腦桌麵有密碼,打不開。

    “這是青陽一直帶在身邊的,他說還是讀大學的時候買的。”飛雨說,“公司分別給我們配了一台,是放在公司裏的。這一台很少見他用,我也不知道密碼是多少。”

    房間裏並沒有查出什麽有用的線索,因為飛雨也並不是經常到許家,所以許家的環境她不是很了解,不知道還需要去哪裏查看。

    “房間就這麽大。”小秦說,“兩個老人房間更沒有什麽可看的了吧。”

    陸亞南沒有說什麽,抬眼示意小秦還是去看看,小秦隻好例行公事地四處瞄了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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