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呃。”這樣充滿敷衍的完成方式顯然無法滿足正對接吻好奇的男人,循著那一點淺淡的甜味, 他很快就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如何攻城略地,用力撬開那微合的齒關。所有退路都被男人逐漸移至自己腦後的大手盡數阻攔, 體質偏弱的青年換不過氣, 隻得從喉嚨裏發出幾聲求饒般的嗚咽。但在如此曖昧的情況下,所有聲響都隻能產生火上澆油這一個作用。銀絲勾連,愈發淺淡的甜味在唇齒間交換,搭在後頸粗礪指腹無規律的用力摩挲,得了趣兒的青年貓似的悶哼兩聲, 忽而又整個僵住。“骨碌。”胡亂掙動幾下撞落早已摔在一旁的小巧瓷杯, 黑發青年趁著男人本能迴頭的刹那, 倏地翻身向裏一滾, 直接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來。未曾料到刻進骨子裏的警覺竟被對方當成了聲東擊西的手段,蕭弋坐直身體,沉著臉扯了扯被角:“出來。”“不要,”隻給自己留了一條用來唿吸的小小縫隙, 黑發青年的聲音悶悶從被子裏傳來,“臣妾、臣妾還沒做好準備。”看穿一切的0049:……沒做好準備?明明是“準備”過頭了才對。心跳如雷地在黑漆漆的被窩裏眨了眨眼睛,正琢磨著該如何應對男人下波命令的沈裴,卻忽然聽到了一陣由近及遠的腳步聲。生怕對方是用欲擒故縱這招騙自己掀開被子,黑發青年等了好一會兒才騰地坐起,做賊似的張望一圈。確實沒在寢殿裏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身影,沈裴一臉複雜地捏了捏發熱的耳垂:【……他居然真的走了。】【不過也好,】輕輕唿出一口長氣,黑發青年略顯緊張地整了整裙擺,【我剛剛應該沒有‘頂撞’到他吧?】轉了好幾個彎才聽懂對方在說什麽的0049:……奇怪的屏蔽詞又增加了。它隻是個弱小無辜又可憐的純潔係統,哪裏會注意這麽不和諧的事?【好啦,我就是隨口問問,】成功用欺負自家係統的行為轉移了注意力,沈浪浪摸摸識海裏的龍貓,略顯欠揍地調侃,【滿眼馬賽克的小可憐。】皮毛淩亂的0049:好氣啊。某人此刻站在殿外偷看的事,它還是權當沒看見好了。眼睜睜地看著當今聖上親手戳破自己寢宮的窗戶紙偷偷往裏瞧,陪蕭弋站在房簷下的喜順深感迷惑,卻還是明智地沒有多嘴。知道陛下無意驚動此刻仍呆在寢殿中的皇後娘娘,他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直到蕭弋離開窗邊才抬腳跟了上去。“盡快找人把窗戶修好,”隨意接過喜順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蕭弋淡淡道,“還有,替朕查查關於丞相府近二十年的大事小情,越詳細越好。”半點沒有好奇主子突然調查此事的原因,喜順撐開手中的油紙傘,低低地應了聲“”。“擺駕議政殿,”迴頭望了眼住著自家小皇後的巨大寢宮,蕭弋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拂了拂龍袍,“朕今日心情不錯,正巧去找些樂子瞧瞧。”難得聽到陛下主動提出要去上朝的要求,派人去傳龍輦的喜順又驚又喜,內心暗道皇後娘娘還真是有辦法。自打對方入宮以後,無論是他們這些下人、還是京都裏的百姓、抑或是身披官袍的朝臣,日子都變得好過許多。若非要說有誰覺得沈裴受寵是件壞事,大抵也隻有沈府裏,心底藏著秘密的丞相夫人李芸茹。十分清楚被自家老爺送到宮裏的“二女兒”到底是個什麽身份,打從沈裴被一頂紅轎送進宮裏,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的好覺。欺君之罪往往要以殺頭論處,更別提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還是個瘋子,倘若沈裴的偽裝暴露,整個丞相府都別想有什麽好果子吃。當初若不是老爺瞞著自己連夜把沈裴送進了宮,她就算狠心弑子,也要阻止如此被動的情況發生。可惜現在再說什麽都已經晚了,每每聽到各種關於“帝後恩愛”的傳聞,李芸茹心底便像是有貓在抓,半點瞧不出身為皇親國戚的喜悅。“夫人?夫人?”見自家主子又在盯著皇宮的方向發呆,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放下托盤走近窗邊,“今個兒天氣冷得厲害,您快別站在風口,先喝盞熱茶暖暖身吧。”任由對方攙著自己坐在桌邊,李芸茹翹起保養得當的手指,慢慢揉了揉太陽穴。“夫人這又是在替二小姐擔心?”揮手示意其他婢女去外間候著,身為李芸茹陪嫁心腹的張嬤嬤,當即十分有眼色地替對方按捏起來,“要奴婢說,二小姐一直被養在別院,習的是女戒女德,就算僥幸攀了高枝,應當也翻不出什麽水花。”確定四下無人,她又壓低聲音寬慰:“至於身份一事……整整兩個月都沒有風聲傳來,想必這誤打誤撞下,咱們還恰巧合了那位的癖好。”“分桃斷袖……”仿佛聯想到了什麽極為不齒的事情一般,李芸茹蹙著眉冷哼:“可真是我教出來的好‘女兒’。”怪不得先前送進宮裏的那些秀女一直都沒有喜訊傳來,原來當今聖上竟真想要個“男後”,還好當初被選中的不是瑜兒。“可不是麽,”一眼猜出主子在想什麽,張嬤嬤立即附和起來,“大少爺聰慧健康、年少有為,又怎麽能困在宮裏蹉跎時光。”“二小姐這一去,倒也算是替兄長擋災,還了您當年心軟留下他的恩情。”被這一番恰到好處的體己話哄得眉頭舒展,李芸茹輕輕抬起指甲瞧了瞧:“可我總覺得,這裴丫頭,自小就是個主意正的。”倘若讓對方得勢,不知道還會引出什麽麻煩。“夫人寬心,”十分清楚這深宅大院的規矩,張嬤嬤點到即止,“聽說老爺和大少爺最近和安親王府走得很近……”未出五服,老安親王和安親王世子的身體裏,同樣也流著皇家的血脈。知道此事絕非能隨意拿出來討論的話題,李芸茹故作嚴肅地斥責對方一句,眼底卻露出了幾分真正的輕鬆。是啊,倘若天怒人怨的暴君倒台,一個失了靠山的皇後,也不過是個隨意拿捏的笑話。許是來源於血親的惡意著實太過強大,因為下雨一直賴在太極宮的沈裴,揉著鼻子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早早從鳳棲宮趕來的春桃更是嚇得夠嗆,連忙又往暖爐裏加了無煙的銀絲炭。放下手帕的沈裴抱著懷裏暖唿唿的湯婆子,心裏想的卻是,隻穿了一件單衣出門的蕭弋會不會又在朝堂上發飆。因得重生後的他成了暴君蕭弋最喜歡的、常常帶在身邊的“寵後”,上輩子怕他連累主角沈瑜的攻略者,這一次並未出手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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