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看過完整的劇本, 沈裴看向表情自然的江影帝,一時竟有些拿不準對方有沒有說謊。“想什麽呢?”惡人先告狀的技能滿點,江奕哈哈大笑:“我說的可是正經床戲,要一起蓋棉被聊天的那種。”沈裴頓時很想在對方的俊臉上狠揍一拳。坐在前排開車的經紀人聽著某位影帝惡作劇成功的傻笑,默默抬手扣下後視鏡, 直接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原本趴在一邊玩球的旺財抬起頭來左看右看, 然後抬起前爪,姿勢親昵地搭住青年膝蓋趴好。知道自家這隻蠢狗向來喜歡占美人便宜,江奕忍不住兇:“你個小色胚。”目光掃過某位影帝還握著自己不放的爪子,黑發青年抿抿唇, 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有其主必有其寵。到底誰才是色胚還不一定呢。“好了,不逗你了, ”順勢鬆開青年的手在旺財頭上rua了兩把,江奕一秒正經, “不過有句話我得先說明白,《追兇》裏的衛明朗和林陽確實有種特殊羈絆, 肢體接觸的戲份很多,你最好考慮清楚再簽約。”黑發青年垂下眼簾。其實他並沒有像豌豆公主般嬌弱到碰一下就會疼的地步,隻是由於彼此間的初見實在稱不上愉快,他總會下意識地覺得對方會弄痛自己。仔細在腦海裏權衡過利弊,黑發青年嗯了一聲:“我會注意。”沒有一直碎碎念當老媽子的習慣,得到了保證的江奕點頭, 提高音量示意經紀人先送臨時上車的兩位迴家。然而還沒等外形低調的房車真正開進楊正所說的小區,被譽為圈內金牌經紀人的方凱就經驗老道地一甩方向盤:“有人盯梢。”0049立時跳戲到了諜戰片的拍攝現場。臨時調頭所帶來的慣性太大,原本就因為討論演戲坐在江奕身邊的沈裴,當即一個失去平衡撞在對方肩上。死死賴在美人膝頭的旺財被夾在中間,嗷嗚嗷嗚地叫了兩聲。抬手將額角撞在自己肩頭的青年穩穩當當地扶起,江奕剛要迴話,就瞥見了對方發紅的眼眶。腦海裏突兀閃過初見時那隻滿是淤青針孔的手,他微微歎了口氣,不自覺地放輕音量:“還有其他落腳的地兒嗎?”沈裴搖了搖頭。明星的住處對圈內狗仔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麽多難打聽的隱秘,隻不過顧及著藝人及其公司背後的能量,大部分時間雙方都維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但是到了被公司解約又滿身黑料的沈裴這裏,類似的規矩顯然失了效。實在拿這隻外冷內軟的小哭包沒轍,江奕抬手揉揉眉心:“身份證帶了嗎?”像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問這種無厘頭的問題,黑發青年猶豫兩秒,然後才沉默地點了點頭。“帶了就好,”隨手把一個具體定位發給方凱,存心戲弄對方的江影帝沒正形兒地笑道,“坐穩,哥帶你去開房。”0049目瞪口呆。以至於它甚至懷疑,宿主說的怕疼隻是逗自己玩玩。好在看似不靠譜的江影帝多少還有那麽點節操,安排青年用楊正的身份證在自己最常落腳的酒店住下,他細心地留下一串號碼:“睡吧,有事兒打電話。”“我自己睡不著。”或許是此刻的氣氛太過溫馨,又或許是打在男人身上的燈光太過柔和,腦袋一空,等沈裴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的時候,對方的臉上已經寫滿驚訝。畢竟在這個關係相對隨意混亂的圈子裏,這樣明晃晃的挽留幾乎已經算是一種邀請。沒等難得反應遲鈍的江影帝再說什麽,迴過神來的黑發青年就砰地關上房門,把一人一狗關在了門外。奇怪。明明對方的五官和謝易也算不上如何相像,但他在剛剛那個瞬間,確實是聯想到了上輩子的場景。混亂的思緒完全沒有注意到某隻龍貓的欲言又止,沈裴搖了搖頭,決定先去泡個澡醒醒腦子。無端吃了個閉門羹的江影帝蹙眉站在門口,過了好一會兒才蹲下身直視旺財的眼睛:“傻狗你說……這個沈裴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夜深人靜。浴缸裏的沈裴重重打了個噴嚏。*拍懸疑片的劇組向來比較注重保密工作,除開合同裏白紙黑字寫明的條款,幾位主演也都被安排在片場附近的酒店。知道啟星娛樂常合作的狗仔還沒那個能耐混進李銘導演的劇組,一直神經緊繃的楊正放了心,不住安慰沈裴這是苦盡甘來。眼見劇組明天清晨就要開拍第一場戲,連續幾天沒有睡好的沈裴頂著兩個黑眼圈,輕輕敲響了對麵江奕的房門。許是因為最近一直要調動負麵情緒去揣摩角色的緣故,那些許久沒有出現的噩夢,又都變著花地卷土重來。第一天進劇組就碰上夜敲房門的戲碼,江奕雙手抱臂看向他麵前隻穿著睡衣的青年,心底暗暗道了聲果然。那晚的挽留並不是意外。原本江奕也很看不慣圈子裏那些自薦枕席醃事,可瞧著青年那張漂亮到每一處都合自己口味的臉,他又覺得你情我願的交易也沒那麽不堪。然而還沒等做好心理建設的江影帝張嘴,黑發青年就主動打開了話匣:“我找旺財。”“汪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