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宮人們把粥端了上來，那是之前太上皇清醒後讓人弄的，可算是來了。老太監自然而然接過粥，想伺候太上皇吃粥，被老頭瞪了一眼，訓了一頓，伸手指著葉遙：“阿遙來伺候孤喝粥。”葉遙聽到自己的名字抬頭，才發現太上皇真的說的是自己，頓了一下，還是不敢動。古人叫名字通常代表著親近，書裏沒說太上皇和他熟啊！咋就直接阿遙了呢？不會是世界意識自動補全了他的人生經曆吧？艸，他隻想當個透明人，早點和蕭明策離婚啊！老太監知道太上皇體恤他，不想他繼續勞累，不是真想訓他，又說了幾句，太上皇脾氣爆，見他不聽自己的，氣的喘了幾口粗氣，老太監這才答應去休息。老太監走後，葉遙還是木然的跪著，其實在迴憶書裏的情節，太上皇瞪了他一眼：“怎麽？不想伺候皇爺爺嗎？”蕭明策接過宮人的碗，又坐到床邊，準備親自喂太上皇：“他笨手笨腳的，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照顧得了皇爺爺，還是讓孫兒來吧。”葉遙正要起身，一隻腿都抬起來了，被蕭明策捷足先登，起了個寂寞，心裏罵了一句“狗逼”，又重新跪下。這宮裏跪來跪去的好煩，他下次再進宮，得多準備點“跪的容易”。太上皇不吃蕭明策這套，眼角一抬，“怎麽？舍不得你媳婦兒伺候孤這老骨頭？”“不……不是！”蕭明策低垂著頭，他雖娶了葉遙，也不準備休了他再娶其他正妃，可他並不喜歡葉遙，葉遙可以是安王府王妃，卻成不了他蕭明策的媳婦兒。太上皇如今當著人麵說葉遙是他媳婦兒，蕭明策心裏別扭極了。“阿遙還不快過來。”太上皇可不管蕭明策在想什麽，又對著葉遙瞪了一眼。第5章 葉遙心裏翻了個白眼，瞪那麽大，也不怕眼珠子瞪出眼眶，但他也隻敢在心裏想想，硬著頭皮站起來，走到床前，從蕭明策手上接過粥碗，彎著腰喂了太上皇一口。太上皇吃進嘴裏，滿足的歎了口氣：“好吃。”皇帝在一旁聽著，立刻吩咐下去，賞做粥的禦廚。見他吃得差不多，葉遙又遞過去一勺粥，太上皇一口咽下，拍了拍床邊：“你坐這兒。”他本來就跪得難受，還要彎著腰喂東西，太上皇讓他坐，他也就不客氣的坐下了，看得蕭明策直皺眉，但皇帝和太上皇都沒說什麽，也輪不到他，隻能等迴王府再找人來教他規矩。小半碗粥下去，太上皇就吃不下了，擺擺手，示意葉遙放下。皇帝和親王上前看了一眼，見粥吃掉差不多半碗，鬆了口氣，太醫也跟著鬆了口氣。太上皇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舒了口氣，才看著葉遙：“這幾日阿遙便留在孤身邊侍疾吧。”葉遙等著就是這句話，原先隻是想找太上皇要個承諾，但剛剛他和蕭明策的簡短對話，讓他覺得原身和太上皇之間可能有些淵源，事關自己，還是搞清楚些好。葉遙正準備跪下迴“是”，蕭明策先一步出聲：“皇爺爺，阿遙的癡症才剛好，大夫也不確定會不會複發，孫兒怕他衝撞了您。”要不是這裏都是他惹不起的人，葉遙非得當場吐出來不可，阿遙是你能叫的嗎？狗逼。皇帝也想反對，隻是看太上皇高興，也不好掃他的興，蕭明策能自己提出來，倒是讓他找到理由反對：“父皇，策兒說得在理，還是讓宮人伺候吧。”太上皇一聽兩人反對，頓時又氣了，瞪著父子二人：“孤這還沒死呢，一個個就把孤的話當耳旁風了？”“孫兒不敢。”蕭明策趕緊改口，眼神示意葉遙：“阿遙還不謝過皇爺爺。”要不是留在太上皇身邊就是他的目的，就蕭明策這態度他才懶得理，不過目的有驚無險達成，葉遙不想節外生枝，跪著答應下來。太上皇這才滿意：“策兒若是不放心，每日入宮來看看便是。”“是。”蕭明策躬身應道。太上皇病情有所好轉，其他人也就無需再跪著等他咽氣了，葉遙留在內殿，蕭明策卻不得不離開。蕭明策離開後，太上皇和皇帝又說了幾句話，便讓所有人都離開，獨留下葉遙在殿內。皇帝出去前，意味深長地看了葉遙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麽。葉遙來時，差不多晚上七點，折騰了快兩小時，算算時間這會兒估計九點了。殿內很安靜，窗戶掛著簾子，月光透不進來，葉遙站在床邊，一時不知道要做什麽。太上皇本來閉目養神，卻突然睜開了眼，看著葉遙的眼神有些……愧疚？葉遙被這眼裏的愧疚弄的莫名其妙，但書裏對太上皇著墨不多，他也不清楚他的為人，不敢輕舉妄動，隻得等著太上皇先說話。“阿遙過來坐，跟孤說說你的病是怎麽好的。”殿內沒有安靜很久，太上皇開口了。隻是這不是關心自己的病情，而是關心他的情況是怎麽迴事？他和太上皇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啊！葉遙抓心撓肝，又不敢問，隻是有問必答：“以前的事，腦子裏都沒什麽印象，府裏下人說我掉到湖裏，昏迷了三天，醒來以後我的病就好了。”太上皇皺眉：“策兒是怎麽照顧你的？怎麽讓你落水了，孤下次得好好說說他！”葉遙想笑又忍住了，不得不承認，太上皇責怪蕭明策，讓他挺幸災樂禍的：“太上皇您也別氣，他那時候不在府裏，怪不了他。”太上皇聽這話，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半晌才歎口氣：“過來坐，跟孤說說在安王府過的怎麽樣。”葉遙沒動，隻是淡淡開口：“安王府有吃有喝，沒啥不好的。”太上皇見葉遙不動，又拍拍床邊的位置，直到他坐過來才繼續問：“你的病好了，可有派人通知你父親和阿爹？”父親和阿爹？難道不該是阿娘？葉遙黑人問號臉，可是又不能當著太上皇的麵表現出疑惑，趕緊低下頭：“之前身體差，養了幾天才能下地走動，父親那邊，還沒來得及通知。”這家長裏短的，問的葉遙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雖然知道太上皇暫時不會處罰他，但不僅不處罰，還噓寒問暖的，怎麽感覺比處罰還驚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