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番外12


    雲澤興對郭夢琪的處決很突然。眾人都不相信,皇上會為了甜兒廢黜郭夢琪……那個嫁入皇宮,便寵慣六宮的女子。


    或許,皇上隻是一時衝動,用不了幾天,郭夢琪就出來了。


    三四天過去了,雲澤興依舊沒有放郭夢琪出冷宮的跡象,甚至連提都不曾提過關於她的隻言片字。眾人也終於明白,他是真的拋棄了那個寵愛了六年的女子。


    這便是帝王之愛。


    郭夢琪的父親聯合老臣上表,在朝堂上指著雲澤興怒發衝冠,“皇後剛離開冷宮不足一月,便迷惑皇上廢黜舊人。如此妖女,與當年的月皇後有何差別!皇上之父,便是被月皇後那妖女迷惑心智,拋下江山與萬民於不顧……”


    “郭丞相不覺過份了嗎?”雲澤興威嚴之聲響徹整個大殿,“不知郭丞相如此言辭不尊,是不將朕放在眼裏,還是不將朕之父母放在眼裏?縱使雲國一統不是為父之功,可這天下終究還是雲氏之天下!”


    郭丞相身子微一顫抖,他沒想到,一向順從於他的小皇帝,忽然如此淩厲。縱使他權勢熏天,也不敢犯如此大逆不道之罪。隻能微微欠身,不甘願地說。


    “老臣不敢。老臣一時衝動,望皇上恕罪。”


    雲澤興便也一笑置之,不做深究,卻對肖冀使了一個眼神。肖冀心領神會,下了早朝便聯合親信開始研究計策,瓦解郭丞相盤根錯節的朝中勢力。


    雲澤興迴到梨園時,甜兒正坐在梨樹下,看著畫眉摘梨子。


    “你想吃麽?”雲澤興心情很好,眉宇間盡是笑意。


    甜兒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登高的畫眉,“是涵兒想吃。你知道,我不喜歡吃梨。”


    “我還知道,你不喜歡梨花香。”雲澤興挑挑眉,坐在甜兒旁側的位子,亦看向樹上黃橙橙的梨子,“入秋了,天冷,少帶涵兒出去走動。”


    “你是怕我聽到外麵的風言風語吧。”甜兒想讓小煜涵到身邊來,小煜涵卻膩在雲澤興身邊,抓著雲澤興腰間的瓔珞玩起來。


    “不許再搗蛋!”甜兒見小煜涵眼底閃爍笑意,知道小煜涵又鬼心思泛濫了。


    小煜涵故作乖巧地點點頭,“孩兒知道啦,母後。”


    雲澤興寵溺地扶了扶小煜涵的頭,說道,“從小到大你聽過的風言風語還少麽?這點嚼舌根的話,對你來說,不算什麽。”


    甜兒無謂笑笑,“是啊。不過平白無故背負妖後惑主的罪名罷了。”


    “我倒覺得,這些話都是讚美之言。”雲澤興看著甜兒美麗的側臉,陽光斑斕處,她的肌膚白瓷般透著瑩潤的光芒。


    “你想除去郭家,卻要我背負罵名。皇上此舉,高明。”甜兒迴頭,正對上雲澤興火熱的目光,心下一亂,臉頰頓時火紅起來。


    “皇上剛下早朝,還沒用早膳吧。我這就命人去準備。”甜兒倉惶起身,不想腰間一緊,身子不穩便栽倒在雲澤興懷裏。


    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與變得沉重的唿吸,甜兒的臉頰緋紅一片。趕緊推開他試圖起身,不知什麽時候她腰間的瓔珞竟與雲澤興腰間的瓔珞係在一起,害得她根本無法逃離,隻能硬著漲紅的臉皮,迎接雲澤興灼熱又好笑的目光。


    小煜涵見看了看眼神和表情都有點奇怪的甜兒和雲澤興,怕甜兒責怪他又搗蛋,吐吐舌頭,躡手躡腳地迴屋吃早膳去了。


    院子裏,秋日的陽光正濃,照在身上暖暖的,就連冰冷的心亦漸有融化。


    “這個調皮鬼。”甜兒深深低下頭,依舊能感覺到雲澤興摻雜著笑意的目光。她不想被他看到緋紅的臉頰,頭低得更低。


    “我小的時候可不調皮。”雲澤興笑著說,幫甜兒一起去解綁在一起的瓔珞。


    “我也不調皮。”


    “聽說,有人小時候,宮裏越傳梨園鬧鬼,還偏往梨園跑。”


    甜兒想到兒時無憂無慮的歲月,不禁笑了。“那時母妃在梨園,也顧不上什麽鬧鬼不鬧鬼的傳說了,心裏隻想著如何才能見到母妃。隱約記得,還是林妃娘娘暗中幫我找到梨園。”


    “林妃?”雲澤興凝眉想到一個人,“林楹惜?”


    “不是。她的姐姐,林嫣若。”話落,甜兒黯然一笑,“我比你大五歲,知道的也比你多很多。”


    瓔珞解開了,甜兒低頭轉身,往房間走。雲澤興趕緊跟上來,喚住她。


    “區區五歲,我從不放在眼裏!”他鄭重說。


    甜兒微側頭,看到他在風中翻飛的明黃衣角,“皇上身邊從不缺年輕漂亮的女子。”


    “你老了麽?”他反問。


    “二十四歲,於一個女子來說,已人老珠黃。”悵然一歎。沒想到轉眼之間,自己已經這麽大了。兒時種種,還恍如昨日。


    “你老,我也在老,你怕什麽!”他的聲音徒然冷了下來。


    “誰說我怕了!”揮散心底的不快,她轉身笑道。


    “什麽人老珠黃的!以後不許再說第二次!”他大步過來,一把抓起甜兒纖細的手腕,“朕都說了,多吃點不許你再這樣瘦。”他拽著她進屋去吃早膳。


    走在前麵的雲澤興,沒看到跟在後麵的甜兒,笑意攀上唇角。


    院子裏,依然翠綠的梨樹葉子,襯著黃橙橙梨子煞是好看。溫煦的陽光,如細碎的金子,灑落一地絢麗斑駁……


    晚上,雲澤興留在甜兒的房裏,直到早朝時分,才在眾人的簇擁下離去。


    郭丞相依舊給雲澤興施壓,逼他放出郭夢琪。怎奈雲澤興心意已決,一口咬住郭夢琪對皇後大不敬。肖冀又聯合親信鉗製郭丞相之勢力,使之自顧不暇,便無空再管郭夢琪一事,倒是又將自己的親侄女送入皇宮。


    雲澤興隻給了個貴人的封號,從不曾踏足那女子的院子。丟在皇宮好吃好喝養著,很快在腦海中遺忘。


    每逢快要過年的時候,宮裏都熱鬧非凡。


    甜兒抱著小煜涵在窗前賞雪,烤著暖烘烘的炭爐,小煜涵笑得大眼睛閃閃發光。


    “娘親……涵兒從沒試過冬天可以這麽暖。”


    甜兒心頭一酸,這幾年在冷宮的日子,溫飽不保。尤其到了冬天,送來的炭火又差又不夠燒。每逢到了風雪夜,她和畫眉抱著小煜涵在懷裏,用她們的體溫給他溫暖。


    如今的日子,於小煜涵來說,無疑就是天堂。


    這份美好,就是拚盡一切,她也要為小煜涵守護。


    新年過後,下了一場很大很大的雪。銀白素裹的世界,到處都是刺眼的雪白。


    郭丞相一黨在朝中的勢力被徹底擊垮,成王敗寇,雲澤興賜死郭家上下百餘口人。傍晚時分,他又命素瑛給冷宮的郭夢琪送去一杯毒酒。


    甜兒聽聞這個消息,心頭一寒。推開雲澤興緊閉的書房門,她看到他好似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在批閱奏章。


    “好歹她也跟了你六年。”甜兒開門見山。


    雲澤興抬起眼看了看她,又埋首於繁多的奏折之中,“她在冷宮天天詛咒你。”


    “若詛咒有效,這個世界也就沒有刀槍劍戟了。”


    雲澤興放下奏折,好笑道,“我從小認識的甜兒公主,可不是如此大度。”


    “你都能變,我為何不能變!”甜兒不悅凝眉,坐在椅子上,不看他。


    “要不……朕把她接出來,恢複妃位?”他拖著長音,挑眉問。


    甜兒頓覺心口有一團難以舒暢的氣息堵塞,“隨便皇上喜歡!用不著問我。”


    “你來不就是為她求情!我允了,你又不高興。”雲澤興一攤手。


    “我很高興!”甜兒起身往外走。


    “朕已賜下毒酒,豈有再接迴宮的道理。”


    甜兒的背影僵住,“皇上……就真的忍心?”


    是不是有朝一日,他也會這般狠心待她?最是無情帝王家,果然非虛。


    雲澤興許久沒有說話,甜兒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外走。在院子裏,正好遇見辦完差事迴來的素瑛。


    “參見皇後娘娘。”


    “姑姑免禮。”甜兒看著素瑛端著的空毒酒杯,雙眼頓覺滾燙,似有液體欲湧出。


    “日後娘娘的耳根子可以清靜了。”素瑛說。


    “姑姑此話怎講?”


    素瑛淺笑下,“皇上毒啞了郭夢琪,她再也不能說話了。”


    “她……她還活著?”甜兒吃驚。


    素瑛輕歎一聲,“皇上終究不夠狠心。這些年郭丞相一直壓著皇上,鉗製皇上,除去郭家勢在必行。可對郭夢琪,皇上終還是念些舊情。”


    不知怎的,甜兒忽覺心情好了很多。迴到房裏,畫眉嘟著嘴嘀咕。


    “像她那樣的賤人,死一百次都活該!娘娘還巴巴地跑去皇上那裏為她求情!”


    “她也是個可憐人!淪落到此,家中見毫無利用價值,棄她於不顧,反而又送進來一個。家人和愛人的雙重背叛,已夠她受的了。留條殘命,苟活於世,對她來說未必是恩惠。”甜兒話是如此說,心裏卻想著,她的男人不至於冷血到絕情,或多或少於她也是安慰。


    沒人會去關心郭夢琪成了啞巴之後過著怎樣的日子,至少她還活著。


    白珞瑤偶爾會來探望甜兒,怎奈她的身子越來越差,臉色也愈加蒼白。尤其天寒的時候,咳嗽就會加劇。孫如一給開了很多方子,也不好用,隻能悄悄告訴雲澤興,早些準備壽材,或許可以衝喜。


    沒想到,就在現年難後這場大雪初化的時候,白珞瑤油盡燈枯,再也熬不住了。


    雲澤興抓著白珞瑤骨廋的手,居然落下了眼淚。


    “興哥哥……不要哭……瑤兒……瑤兒是要去找娘親了……”她蒼白地笑著,虛弱的目光裏載滿雲澤興的模樣。


    雲澤興更緊抓住她的手,強忍住眼淚,即便笑著聲音還是遮掩不住的顫抖,“若……見到娘親……告訴她,她的興兒,也很……也很想她。”


    白珞瑤弱弱地點點頭,看著雲澤興的目光是那麽不舍的癡迷,“興哥哥……不要……不要忘了……不要忘了瑤兒……”


    雲澤興抱住她瘦弱的肩膀,在她耳邊說,“我說過,你不是最美,卻最貼心……興哥哥怎麽會忘記……忘記最貼心的瑤兒……”


    白珞瑤虛弱地笑起來,終於放下心。卻在看向甜兒時,眼裏充滿了愧疚。她向甜兒伸出手,甜兒趕緊過來抓住她的手。


    “甜兒姐姐……甜兒姐姐……”白珞瑤一遍遍唿喚著。


    “在這,在這。”甜兒忍住眼淚,不住迴複。


    “瑤兒對不起你啊!”白珞瑤的眼淚瞬間決堤。


    “別說這些了……”甜兒也淚水盈眶。


    “是我……是我毒害了……毒害了琪妃……的孩子……”白珞瑤終於在臨別的前一刻,說出了深埋在心底五年的秘密。


    甜兒震驚了,沒想到害自己在冷宮受了五年苦的人,居然是一向柔弱多病的白珞瑤!


    “她……那樣的欺負我……仗著有孕……”說著,白珞瑤哭得嗓子都沙啞了,“我也好想有個孩子……興哥哥的……興哥哥的孩子……隻可惜……隻可惜我福薄……身子不爭氣……不爭氣……”


    白珞瑤的目光落在小煜涵身上,“多可愛的……孩子啊……我有罪……有罪……我該死……害了……害了無辜的生命……也害了甜兒姐姐和大……大皇子……”


    甜兒見她這般內疚的懺悔,也再怨恨不起她來了。隻哭著緊緊攥住白珞瑤無力的小手,“別說了!我不怪你,一點也不怪你。”


    白珞瑤奢望地看向雲澤興,“興哥哥……你恨瑤兒吧……是瑤兒……是瑤兒害死了你的……你的孩子……”


    雲澤興將白珞瑤緊緊抱在懷中,側臉緊緊貼著她的額頭,“不怪……不怪……我早就知道是你……”眼淚砸在白珞瑤的臉頰上,“我說過,你最貼心了……又怎麽會怪你。”


    甜兒不禁震驚。顯然從雲澤興話裏的意思,也早不打算留下郭夢琪腹中之胎兒。想到郭夢琪受寵這些年,毫無所出……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白珞瑤終於又笑了,笑得虛弱無力,隻望著雲澤興,即便看不清楚,也那樣癡癡地看著,“瑤兒好希望……好希望能為興哥哥生個……生個孩子……”


    “好……好好……我們以後,一定會有個……有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以後?瑤兒……沒有以後了……我們約好……約好下輩子吧。”白珞瑤撫摸雲澤興俊美側臉的手,終於無力地垂落。癡纏在他臉上的目光,也逐漸渙散,再也聚不成焦點。


    白珞瑤去了,她的葬禮辦的很隆重。


    雲澤興傷心了許久,時不時就去白珞瑤住過的屋子坐上一會,撫摸那些她留下的東西。


    甜兒承認,看他這樣子有些吃醋。可轉念想想,自己幹嘛跟個已經離去的人爭這個。索性想開了,在他望著白珞瑤留下的遺物發呆時,她總喜歡為他披上披風或倒上一杯熱茶。


    在初春的季節,梨樹開滿滿樹雪白的花兒時,甜兒又懷孕了。


    這一胎的反映不似第一胎,能吃能睡,每天安逸的很。雲澤興也很高興,天天趴在甜兒的肚子上聽動靜。


    甜兒笑他,“點大個小東西,能聽出個什麽來。”


    “聽不出也喜歡聽。”雲澤興樂此不彼,又豎著耳朵在她肚子上細細聽。


    宮裏的嬪妃們,都羨慕甜兒有福氣。自從甜兒有孕,雲澤興便日日留在她房裏,陪著她。細心之程度,較之前簡直判若兩人。許是孕裏多思,甜兒漸漸有了想法。


    晚上,靠在他懷裏,看著窗外飛揚的梨花花瓣,她說。


    “我跟先皇,真的什麽事都沒發生。”


    “我知道。”


    “我跟你也是……也是……”


    “也是什麽?”


    “我們的新婚夜……真的是我的第一次。”甜兒深深低下頭。


    “嗯……”雲澤興沉吟了下。


    “你不相信?”甜兒急了,雲澤興卻笑了。


    “我相信你。”


    甜兒紅透了臉頰,“既然什麽都知道,為什麽還那樣待我和涵兒。”


    想起辛酸的那幾年,一肚子苦水上湧,差一點就掉下眼淚來。


    “因為你太美,不適合留在身邊。”他撫摸她秀美的長發。


    “怎麽說?”甜兒不解。


    “美人誤國。”他寵溺地捏了下她的鼻頭。


    “我當你在誇我。”心情瞬間大好,靠在他懷裏,感受他的心跳,是從沒有過的幸福。


    這一年的夏天,雲澤興立小煜涵為太子。


    肖冀在鏟除郭丞相事上立下大功。肖冀和袁雪琴有一個女兒,今年十三歲。為了獎賞肖冀,雲澤興倒是暗示肖冀可以冊封其女為妃入宮。等到及笄之年再側以高位。


    雲澤興沒想到肖冀會拒絕,他不希望愛女入宮為妃,隻希望愛女一生平安平淡。雲澤興也很高興,他也不想後宮裏太多跟前朝瓜葛的嬪妃,何況覺得有甜兒這位美後已足夠了。


    雲澤興想到自己還有個不得寵的弟弟雲澤旭,今年十五歲,與肖冀之女年紀也相當,便對肖冀說,封雲澤旭為王,賜予封地,待肖冀之女及笄之年,便可舉辦婚禮。


    肖冀也見了雲澤旭,雖然雲澤旭之母絲兒隻是婢女出身,雲澤旭卻格外知書達理文質彬彬,肖冀很喜歡,也答應了這門婚事。


    同年冬月,一場大雪過後,甜兒產下一女,取名瑞雪。


    瑞雪公主長得粉嫩可愛,一出生就會笑,還隻看著雲澤興笑,雲澤興喜歡的不得了,視若掌上明珠。並寫信給殘月,告知這一喜訊,不想再也沒有收到迴信。


    第二年開春,雲澤興和甜兒約好一同去南方尋找殘月。不想到了南方,他們沒有找到殘月和雲離落,隻看到了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雲綰彤。


    雲綰彤得知雲澤興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時,落下淚來。她帶他去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那裏有一間小茅屋,簡單而簡陋。


    茅屋之前有一個墳丘,看樣子已有些年頭。


    當雲澤興看到那墳丘的墓碑時,當即就跪在了地上。


    那正是……殘月之墓。


    “娘親……”雲澤興顫抖著聲音哭泣。


    “母妃……”甜兒也哭倒在地。


    茅屋裏走出來一個滿頭白發的男人,仔細看去,漸顯蒼老的容易,依舊俊美非凡,那不正是雲離落!


    “娘親死後,父親一夜白發……”雲綰彤拿出很多紙錢,“兄長,為娘親多燒一些吧,也算盡盡孝心。”


    繚繞的火光中,雲澤興的眼淚如雨而下。


    雲離落轉身又迴了茅屋裏,再也沒有出來。


    “娘親離開已經有五年了。自從娘親離開後,父親一直這個樣子。靈伊姑姑說,不用打擾父親的安靜,他在想念娘親。”雲綰彤悠悠歎口氣。


    原來,這些年的書信,都是殘月早些備好的,怪不得一直都是寥寥幾句問候,最後再也收不到迴信。


    當晚,雲綰彤做了很多菜,喚雲離落來吃,他也不出門。


    雲澤興在茅屋前跪了三天三夜,他也沒有出門來見一麵。當雲澤興終於有些熬不住時,屋裏隻輕飄飄地飄出一句話。


    “迴去吧,你是皇帝。你娘陪著我,我很好。”


    離開時,雲澤興想帶走雲綰彤,她也拒絕了。她說,“我一輩子都要陪著父親和娘親。要是連我也走了,他們太孤單了。”


    雲澤興留下很多銀子。最後隻能帶著甜兒離開,返迴京城。


    迴京的路上,甜兒靠在雲澤興懷裏,望著車窗外漸漸後退的景致,感觸萬分。


    “隻要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不管在哪裏,都是幸福的。你說對麽?”


    雲澤興沒有迴話,隻讓她更舒服地靠在懷裏。


    甜兒享受地閉上眼,唇角彎起幸福甜美的笑,“我從沒想過,我這一生的男人,會是你。”


    “我也沒想過,我這一生的女人,會是你。”


    不約而同,他們都想起了兒時在一起的日子。五歲的雲澤興,總是仰頭看著大自己五歲的高傲公主。他喚她皇姐,跟在她身後,活像個小跟班,還時不時被她冷言數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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